披着从夏洛克那里“化缘”来的旧黑袍，夜月终于感觉自己重新回到了“有衫阶级”的行粒虽然袍子带着廉价的颜料味，下摆还沾着垃圾桶的“馈赠”，但至少关键部位不再通风。那五苏勒的硬币被他紧紧攥在手心，仿佛握着通往文明世界的最后船票。
【深渊之力】对这身“伪装”表达了严重不满，认为这严重削弱了先前“裸奔贤者”的震撼力。【邪神污染】则开始对袍子上的颜料污渍进邪神学解读”，认为那是“混沌星空在凡俗织物上的无序映射”。
夜月无视了脑子里两位“艺术总监”的聒噪，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须尽快将关于大雾霾和特莉丝的警告，以“合理”的方式传递给值夜者高层！
他找了个公共盥洗室，勉强清理了一下脸上的污渍（垃圾桶内部实在一言难尽），然后利用那五苏勒，找了个最便夷公共电报局，给佐特兰街36号发了一封措辞极其隐晦的电报：
“货物严重受潮，疑似管道泄露，恐影响全市空气质量。建议全面检修。——您忠实的‘河鲜供应商’”
他希望能用这种黑话，引起索斯特队长或塞西玛的警觉。毕竟，“货物”指代非凡因素，“受潮”关联水域，“管道泄露”暗示污染扩散，“空气质量”直指大雾霾。完美！
【通灵者】传来冷静分析：“信息加密等级：入门。被解读成功率：65%。”
【武器大师】补充：“此乃‘投石问路’之技，可试探敌方（指上级）反应。”
【航海家】对再次提到“河”与“潮”表示满意。
发完电报，夜月开始了忐忑的等待。他像一只受惊的鹌鹑，裹紧了他的宝贝黑袍，在贝克兰德东区的阴暗角落里流窜，躲避着巡逻的警察——他现在的形象，离“泰晤士河裸奔狂魔”只有一件黑袍的距离，实在经不起任何盘查。
几个时后，就在他啃着用最后两苏勒买来的黑面包时，一股熟悉的、带着梦境与安宁力量的波动，如同轻柔的蛛网，笼罩了他所在的街区。
值夜者来了！而且是塞西玛阁下亲自出动！
夜月精神一振，立刻按照值夜者内部的紧急联络暗号，在一个墙角画下了一个不起眼的符号。
片刻后，穿着黑色双排扣长礼服，戴着红手套，面容冷峻的塞西玛，如同从阴影中浮现般，出现在了他面前。这位高级执事看着眼前这个裹着不合身旧黑袍、头发凌乱、脸上还带着些许污迹的下属，那双仿佛能看透灵魂的眼睛里，罕见地闪过一丝……复杂难言的情绪。
“夜月？”塞西玛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但夜月似乎捕捉到了一丝极细微的、类似于牙疼的吸气声。
“塞西玛阁下！”夜月立刻挺直腰板，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刚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我有紧急情报汇报！关于……关于可能危及整个贝克兰德的污染事件！”
塞西玛点零头，目光扫过他身上的黑袍：“你的……常规汇报渠道呢？还有，你这一身……”
“阁下！此事关系重大，且涉及……呃，我之前进行的一项秘密水下调查，不幸遭遇了……一些意外的装备损失。”夜月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始胡诌，同时暗中压制住【深渊之力】想要高喊“我们裸奔了！”的冲动，以及【邪神污染】试图将这次会面解释为“两位隐秘存在在命运长河边的历史性会晤”的倾向。
“水下调查？”塞西玛的红手套手指轻轻敲击着手杖，“所以，今下午泰晤士河观光渡轮上那个……宣称自己是‘河上霸主’的……行为艺术表演者，也是你调查的一部分？”
夜月：“！！！”
社死来得如此之快！就像龙卷风！
他感觉自己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脚趾头在鞋子里（幸好鞋没丢）疯狂抠地，试图现场挖个三室一厅把自己埋了。
“是……是的，阁下！”夜月硬着头皮，强行将话题扭回正轨，“那正是为了……为了吸引某些潜伏在水域深处的、对‘极端灵性波动’敏感存在的注意力！一种……一种必要的牺牲和伪装！”他越越顺，甚至自己都快信了，“而正是在那次‘表演’中，我清晰地捕捉到了来自河底深处，那股污浊、阴冷、带着疾病与毁灭气息的灵性残留！其源头，极有可能指向一位名为‘特莉丝’的女性，与极光会、魔女教派关系密切！”
他刻意模糊了感知的具体方式，重点强调了结果。
塞西玛静静地听着，冷峻的脸上看不出喜怒。直到夜月完，他才缓缓开口：“你的勇气……和独特的调查方式，令人印象深刻，夜月。”
【深渊之力】传来“看！他夸我们了！”的得意。
【邪神污染】开始构思《论社死行为在隐秘侦查中的战略性应用》的论文大纲。
“但是，”塞西玛话锋一转，目光锐利，“你关于‘特莉丝’和‘大范围空气污染’的推测，证据链非常薄弱。仅仅依靠灵性感知和……行为艺术期间的偶然发现，不足以支撑如此严重的指控，调动大量资源进行排查。”
夜月心里一沉。果然，光靠空口白牙很难取信。
“阁下！”他急忙补充，“我怀疑她们的计划与贝克兰德东区、码头区的某些特定工厂或下水道系统有关！那股污染的灵性，带有明显的‘工业’与‘腐朽’混合的特质！我请求加强对这些区域的监控，尤其是水域附近的工厂！”
这是他结合原着记忆和自身感知，能给出的最具体的提示了。
塞西玛沉默了片刻，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看着夜月，似乎在权衡着他话语中的真实性与疯狂程度。
“你的建议，我会考虑，并提交给圣堂。”最终，他道，“至于你，夜月·史密斯，鉴于你目前……特殊的‘公众形象’，以及可能已经被某些危险组织注意到，你需要暂时离开贝克兰德，避一避风头。”
夜月一愣：“离开？”
“是的。”塞西玛从口袋里取出一张车票和一个钱袋，“这是前往普利兹港的蒸汽列车票，以及一些活动经费。那里有我们的一处安全屋。你去那里待一段时间，没有命令，不得返回贝克兰德。”
这是……流放？还是保护？
夜月接过车票和钱袋，心情复杂。一方面，他确实需要暂时脱离这个社死中心；另一方面，这意味着他将无法亲身参与阻止大雾霾。
“我明白了，阁下。”他低下头。
“另外，”塞西玛补充道，语气依旧平稳，但夜月似乎听到了一声极轻微的叹息，“在离开之前，去一趟圣塞缪尔教堂地底。索斯特队长和圣堂派来的‘心理医师’，需要对你进行一次……全面的精神状态评估。”
精 神 状 态 评 估 ！
夜月眼前一黑。让他顶着“泰晤士河裸奔狂魔”和“垃圾桶贤者”的双重头衔，去接受“心理医师”的评估？这简直是把他绑在耻辱柱上用电击疗法拷问！
【邪神污染】兴奋地表示：“终于要接受专业的‘神性鉴定’了吗？”
【深渊之力】跃跃欲试：“是时候让那些凡人见识一下，何为真正的‘混沌心智’了！”
夜月感觉自己的魔药在颤抖，不是消化，是吓的。
一时后，圣塞缪尔教堂地底，一间布置得异常温暖、舒适，甚至点着宁神熏香的房间里。
夜月僵硬地坐在柔软的靠背椅上，对面是面容温和、眼神中带着关切与疲惫的索斯特队长，以及一位穿着圣洁白袍、笑容慈祥、但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直接解剖他灵魂的老太太——来自圣堂的“心理医师”，梅纳德女士。
“放轻松，孩子。”梅纳德女士的声音如同春风，“我们只是聊一聊。比如，你能告诉我，今下午在泰晤士河上，你为什么会产生那种……嗯……‘回归自然’的冲动吗？”
夜月：“……”
索斯特队长默默地点燃了烟斗，深吸了一口。
【魔药消化进度微妙波动】
航海家：30.0% → 30.5% （于精神评估的“风暴”中，坚守“船员”本心，拒绝坦白从宽！）
连环杀手：21.5% → 21.8% （在高压审讯（？）环境下，完美扮演“无辜且精神状态稳定”的受害者，欺诈技能提升！）
夜月知道，他人生中最漫长、最社死的一个下午，才刚刚开始而前往普利兹港的列车，仿佛成了遥不可及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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