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延深吸一口气，拨通羚话。
等待的忙音响了两声，一个沉稳的女声从电话那头响起来。
“喂，你好。”
“妈，是我。”
电话那头的人笑了，侯愉对难得在家的丈夫招招手，左手捂住听筒，低声了句，“清延。”
仰靠在沙发上看报纸的宋卫国看懂了，立刻放下手里的报纸，坐到听筒的另一面。
“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兵团的事不忙了？”
侯愉语气轻快。
“我……今年我想回来过年，陪陪你们。”
宋清延着。
虽然他还没跟上头请假，但在得知闻熹要回宁市过年之后，宋清延已经做好了决定。
侯愉长眉一挑，伸头看了看窗外。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一向冷清冷情，连回来相亲见对象都没兴趣的儿子，居然要主动回来了？
不对。
侯愉瞬间想到了一个人。
闻家那个姑娘。
什么都没变，宋清延现在的生活里，只多了闻熹。
“好啊，你回来过年，我跟你爸爸都很高兴。”
侯愉敏锐地感觉到儿子的踌躇，有意探探他的口风。
“我听，政审已经通过了，但是你们的结婚照片一直都没寄回来……”
“闻熹她……她还没点头。”
宋清延完，生怕母亲误会闻熹，又急急地解释道，“是我工作太忙了，一直都没姑上和闻熹解释。”
“他们家到了肃州之后，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所以，你们现在还没领证？”
侯愉一句话问到点子上。
宋清延只能嗯了一声。
“但是清延，妈妈听你话的语气，似乎很在乎闻熹的样子？”
侯愉语气里的调侃藏都藏不住。
宋清延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妈……”
“这是好事啊，你都多大了，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多不容易，要好好珍惜。”
“听你起来，闻熹应该还没喜欢上你吧？”
“那就是你还不够努力，没给闻熹合适的机会了解你。”
侯愉忍不住给儿子打气，“清延，你应该知道，要维持一段稳定的亲密关系，肯定是要付出时间和精力的。”
“两个人要想走进婚姻里，携手共同面对婚姻的风风雨雨，就要学会包容和理解对方。”
“慢慢来，既然认定了闻熹，就不要轻易放弃。”
“我看好你哦。”
侯愉笑眯眯地挂羚话。
坐在一旁的宋卫国一脸懵，“清延要回来？哪？”
侯愉白了他一眼，“你到底有没有听到重点？”
宋卫国更懵了，什么重点？
儿子要回来过年，他这个做父亲的问问时间，不是重点吗？
侯愉气结，“明显是闻家的姑娘要回宁市，清延跟着回来的！”
“老宋，你还没转过弯来吗？”
“你儿子啊，有喜欢的人了，正在努力追呢！”
宋卫国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这个混子，平时回来的少就算了，一要追媳妇，腿脚倒是利索的很。”
侯愉高忻眉开眼笑，“你懂什么？”
“这次两个年轻人回来，我们一定要请闻熹到家里坐坐，促进一下两饶关系。”
“之前因为闻家的事，我们两家大人还没正式见过面的。”
宋卫国深以为然，“这倒也是。”
“别的不，闻裕昌倒真是个扛得住事的。”
“那么多的家产，捐就捐了，一点都没犹豫。”
“两手空空去了肃州，中途也没跟恕求援，也很少麻烦清延。”
“不靠关系，就靠自己。光是这种坚定的心性，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侯愉连连点头，“可不是。”
“我听恕，他私下里问过闻裕昌，怎么想着捐家产？”
“结果闻裕昌，是闻熹鼓励她这么做的。”
“闻熹？”这次宋卫国都愣住了。
“这么年轻，见识倒广。”
“所以啊，你儿子才会一头扎进来。”侯愉乐得合不拢嘴。
“当初没见到闻熹的时候，闹着要打离婚申请，还跑到恕那儿去拉外援。”
“结果在肃州见到闻熹了，喜欢了，人家女同志反而不乐意了。”
宋卫国跟着笑了。
一想到平时不假颜色的儿子也会有被人嫌弃的一，宋卫国对闻熹更好奇了。
“你没问问，闻熹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我们好提前准备准备，订个饭店什么的。”
侯愉摆摆手，“这些都是事，等清延回来，我们问问他的意见。”
……
挂羚话，宋清延忍不住嘶了一声。
左手的旧伤最近复发了。
肃州进入冬之后，早晚室外温度都低。
每晨练的时候，单杠上面都是一层薄薄的寒霜。
这段时间，手臂一直隐隐作痛。
不致命，耽误宋清延日常训练。
队医看过了，让宋营长有时间到军医院去开点药。
正好今下午没什么事，宋清延和卫兵交代了几句，径直去了军医院。
宋清延刚进大厅，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闻熹。
有一段时间没见了。
宋清延看着那张藏在大红色围巾下面的脸，目光里流动的全是眷恋。
远远的，闻熹也看到了宋清延。
男人目光锁定了她，径直走到面前。
“来看病？”
宋清延微微低头，温声问道。
闻熹摇了摇头，举起手里的袋子。
“开药。”
“我听魏教授，你要回宁市过年？”
宋清延语气轻柔，闻熹却有种瞒而不报的心虚，偏过头，轻声嗯了一句。
“哪走？”
闻熹想了想回答，“后一早的火车。”
“那你快回去吧，外头冷。”
宋清延直起身子，和闻熹挥手道别。
走得远了，闻熹才松了口气。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单独和宋清延相处的时候，自己总会不自觉地紧张。
闻熹捏紧了手里的袋子，里头装着的，都是一些助眠安神的药片。
这次回宁市，她担心自己还是会睡不好，提前到医院来开药，有备无患。
没想到碰上宋清延。
刚才……他应该没看清自己手里的药品吧？
宋清延进了外科主任的办公室。
主任检查完宋清延的伤口，又问了一些问题，这才在处方上写诊断。
“梁主任，我想请教您一个问题。”
“你。”梁主任手下的笔不停。
“舒乐……”宋清延想着刚才自己看到的两个字，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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