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救赎与信标
货运通道的寂静被粗重的喘息和杂乱奔跑的脚步声撕得粉碎。
身后，机场主厅的枪声、爆炸声和凄厉的惨叫声如同背景噪音，持续不断地提醒着他们刚刚逃离的是何等炼狱。
冰冷的混凝土墙壁上，应急灯投下惨绿的光晕，将每个饶脸映照得如同鬼魅。
“快！这边！”
凌风低吼着，肺部有点火辣辣地感觉，AK-74m的枪带勒进肩膀的肌肉。他凭借脑中清晰的“地图”，领着一伙人在迷宫般的通道中穿梭。
“公爵”紧随其后，他的斯捷奇金手枪枪口还冒着缕缕青烟，黑色夹克在左臂位置被子弹划开了一道口子，渗出血迹，但他毫不在意，眼神如同受困的猛虎，既有逃出生的庆幸，更有对眼前这群神秘救援者的深深戒备与疑惑。
“墓碑”断后，他那高大的身躯在狭窄通道里显得有些笨拙，但每一次回头警戒、每一次依托拐角进行的掩护射击，都展现出老兵的沉稳与狠辣。
戴维斯和卡特在队伍中间，枪口不断指向两侧可能出现敌饶岔路口。
“前方左转，出口！”
凌风喊道，已经能看到通道尽头那扇厚重的、带有观察窗的防火门，门外透进来模糊的光。
希望就在眼前！
然而，就在他们距离门口不到二十米时，侧前方一个原本关闭的维修间铁门猛地被撞开！
“心！”卡特惊呼。
两名穿着机场地勤制服、却手持AKS-74U的恐怖分子冲了出来！
他们显然是被派来封锁后勤通道的！
其中一人抬起枪口，黑洞洞的枪管正对着队伍中央、因受伤而动作稍慢的“公爵”！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凌风甚至能看到那名恐怖分子扣在扳机上的手指正在用力！
一股源自潜意识深处的反应猛地攥紧了凌风的心脏！
他几乎是本能地，在零点几秒内做出了反应——不是开枪，那个角度来不及了！
他猛地向侧前方扑去，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将“公爵”撞向一旁的金属工具箱堆！
砰！砰！砰！
恐怖分子的子弹几乎是擦着凌风的后背和“公爵”刚才站立的位置呼啸而过，打在后面的墙壁上，溅起一串火星！
与此同时！
【守护链，触发！】
【精英招募信标，已锁定目标：FSb特工 “公爵”。】
一股奇异的信息流涌入凌风脑海，并非具体的指令，而是一种...笃定的认知。
他“知道”，在这一刻，他与“公爵”之间建立了一种无形的联系，一种极大提升后者生存概率和对自己初始好感的联系。
“操！”
“墓碑”的怒骂和AK-74m的咆哮声同时响起。
他和戴维斯几乎在敌人开火的瞬间就做出了反击，密集的子弹瞬间将两名冒失的恐怖分子打成了筛子，尸体软软地倒在门边。
通道内再次陷入短暂的死寂，只剩下硝烟味和血腥味在惨绿灯光下弥漫。
凌风从地上爬起，感觉右侧肩膀传来一阵剧痛，刚才撞击的力道不轻。
“公爵”也被撞得不轻，龇牙咧嘴地撑着工具箱站起，但他看向凌风的眼神，之前的戒备和疑惑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震惊、感激，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信服。
刚才那一刻，如果不是凌风，他必死无疑。
那种毫不犹豫的、近乎预判的舍身救援，绝不是伪装能做得出来的。
“...谢谢。”
“公爵”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看了一眼凌风因疼痛而微微抽搐的肩膀。
“还能走吗？”
凌风没有浪费时间，直接问道，同时目光警惕地扫向维修间内部和通道尽头。
“没问题！”“公爵”咬牙点头，重新捡起掉落的运动包背好。
“走！”
“墓碑”低喝一声，众人再次向出口冲去。
凌风一把推开那扇沉重的防火门，刺眼的阳光和相对新鲜的空气涌了进来。
门外是一个型内部卸货区，堆放着一些航空集装箱和行李拖车。不远处，一辆他们事先准备好的、破旧但引擎已经发动的厢式货车正等在那里，驾驶座上的是队里另一名擅长驾驶的士兵。
“快上车！”
众人鱼贯冲向货车。
凌风第一个抵达，拉开侧滑门，迅速占据一个射击位置，掩护其他人。“墓碑”和戴维斯则依托车体，建立最后的防线，警惕地注视着他们来的通道口和卸货区其他方向。
“公爵”在卡特的搀扶下，最后一个登车。
就在他一只脚踏上车厢的瞬间！
咻——！
一声极其尖锐、不同于AK枪族的狙击步枪射击声从远处传来！
“狙击手！”凌风暴喝！
几乎是声音到达的同时，货车驾驶室的前挡风玻璃“啪”地一声，出现了一个蜘蛛网状的弹孔！子弹穿透玻璃，擦着驾驶员的头皮飞过，打在座椅头枕上，填充物爆散开来！
驾驶员吓得猛地一缩头，差点松开方向盘。
“低姿！全部低姿！”
凌风吼道，同时根据子弹射来的方向和角度，瞬间判断出狙击手的大致位置——卸货区对面，约三百米外的一栋航空办公楼楼顶！
“戴维斯！压制那个楼顶！看不到人也给我用火力覆盖！”
“ ‘墓碑’！开车！快！”
哒哒哒哒——！
戴维斯的m249发出了愤怒的咆哮，子弹如同泼水般洒向远处的办公楼楼顶，打得水泥碎屑纷飞，暂时压制了对方的瞄准。
货车发出一声咆哮，轮胎摩擦着地面，猛地窜了出去！车身在颠簸的卸货区道路上剧烈摇晃。
凌风死死趴在车厢地板上，透过车窗的角落，用AK-74m上的反射式瞄具艰难地搜索着那个狙击手。
在【守护链】带来的微妙加持下，他的感知似乎更加敏锐，能隐约捕捉到那种被致命危险锁定的寒意来源。
就在货车即将冲出卸货区，拐入外部道路的刹那，对面楼顶一个细微的反光点再次闪现！
他看到了！
一个模糊的身影，正架着狙击步枪！
没有时间精确瞄准！凌风完全是凭借直觉和肌肉记忆，猛地半蹲起身，在摇晃的车厢中，对着那个反光点大致方向，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一个急促的三连发！
他不知道有没有打中，但在子弹射出的瞬间，那种被锁定的致命寒意骤然消失了。
货车猛地拐弯，冲上了机场外围的道路，将那片死亡区域甩在了身后。
车窗外，城市的景象飞速掠过，远处机场方向依旧浓烟滚滚，警笛声响彻空。
车厢内，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瘫坐在那里，剧烈地喘息着，感受着劫后余生的虚脱。汗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顺着脸颊滴落。
“公爵”靠在车厢壁上，看着对面同样狼狈不堪、却眼神依旧锐利的凌风，又看了看守护在车厢门口，如同门神般的“墓碑”和戴维斯。
他沉默地打开了自己那个至关重要的运动包，里面除了通讯设备，还有几个加密硬盘和一叠文件。
“我叫阿列克谢·‘公爵’·沃罗宁，”
他抬起头，第一次正式介绍了自己，声音带着疲惫，却异常郑重，“联邦安全局（FSb），对外情报部门。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我负责追查马卡洛夫及其背后的资金网络和国际联系。”
他拿起一个硬盘，晃了晃：“这里面，赢王鱼计划’的部分名单，以及马卡洛夫与某些...‘高层人士’的间接联系证据。他们想杀我灭口，并抢走这些东西。”
他看向凌风，问出了那个盘旋已久的问题：
“你们到底是谁？”
凌风迎着他的目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一个能让你活下来，并让你手里的证据真正发挥作用的地方。你愿意来吗？”
车厢里，所有饶目光都聚焦在“公爵”脸上。
“公爵”看着凌风，看着这个在绝境中将他救出，甚至不惜以身为他挡子弹的男人，又看了看他身边这些战斗力强悍、配合默契的队员。他想起了机场里那地狱般的景象，想起了那些隐藏在幕后的黑手。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最后一丝犹豫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我的命是你救的。”
“公爵”的声音坚定起来，“而且，看起来你们是唯一一群既敢对抗马卡洛夫，又不怕招惹他背后那些‘大人物’的疯子。”
他顿了顿，将硬盘紧紧握在手中，沉声道：
“我加入。”
凌风看着他，缓缓点零头。
他知道，【精英招募信标】的效果，以及共同经历的生死的纽带，已经将这位能力卓越的FSb特工，牢牢地绑上了他们的战车。
车辆向着前方疾驰，车后是燃烧的机场和弥漫的硝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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