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快，大家都退！”
原本一群孩子，正在挖野菜，这是他们好不容易寻到的地方，
徐清如突然望向一个方向，目光瞬间沉凝下来，张开双臂，犹如护崽的老鹰。
嗖！
一枚石子，便要击打出去。
却在半空，即将脱手之际，硬生生地收回。
那只赤瞳雪狐？
大概是去年十月、十一月间，也是在这卧牛峰中，自己曾救下它。
虽然石头没有掷出去，但警惕没有丝毫放松。
对面的树上，真的跳下一只赤瞳雪狐，
一群孩子，这才发现危险，惊叫起来，缩成一团。
清如回头望了一眼，心知，这才是正常的反应。
“别怕，它不会伤害你们的。你们看，它的尾巴在摇，也没有呲牙。”
回过头来，她又绽放独属于女童的笑容。
赤瞳雪狐迈着轻盈的步伐，慢慢地走过来，抬头看了看清如，又嗅了嗅她。
张嘴一下子咬住了她裤腿，轻扯了扯，才松开嘴，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望向清如。
清如看着有趣，指了指自己，猜测着道，
“让我跟你走？”
清如清晰地看见，雪狐的脑袋点零，走了两步，又回头，似有催促之意。
来也奇怪，这一路之上，根本没有遇见什么像样的野兽。
便是有只野鸡、野兔什么的，也都远远地避开。
他们最后停在一处山洞的前面。
“这么多野菜？”
后面跟随而来的七八个孩子，惊呼起来，他们立即蹲下挖了起来。
雪狐没有停下来，清如看了一圈，
没有看到什么危险，她才迈步也进了山洞。
山洞并不算深，有个百米的距离，便到磷了。
脚下突然“咔嚓”一声，雪狐也停了下来。
它用前爪在地上踢了踢，
当啷一声，
一把大刀，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武器？”
“枯骨？”
山洞的地上，乱七八糟的大概有七八把刀剑。
雪狐竟是送自己刀剑来了，它这是在报恩呢。
“雪狐，谢谢你。”
“那边还有野果，”
“别去，太远了，不对，如姐呢？”
“这有山洞，大概进山洞了吧？”
清如便听到有脚步声，立即制止，
她是不怕的，再恐怖的她也见过，可是这几个孩子，跟她可不一样。
扑通一声，
她跪在地上，冲着七八具枯骨磕了三个头，
“后辈徐清如，偶然来到这里。
不知这里，是诸位前辈的安息之所，打扰了。
洞内武器，正是后辈现在急需，后辈便带走了。”
她记得路，这次当先往外走，
却见雪狐钻进一旁稍且隐蔽的山洞，那山洞在一片野果林后面，雪狐拖出不少野兽皮。
“看看去。”
野兽皮有大块的，也有块的，清如看见一路上，还有掉落的碎片。
“你这是给我了？”
看到赤瞳雪狐用爪子推了推，又点点头。
清如看了看，
“大家先拿着吧，回去问问看，能不能用再。”
他们都孩子，这一来一回，再加上在这里耽误的时间，再回到原处附近时，已经临近午时。
听到山林中有呼喊声，细听应当是寻找他们的村民发出的。
“大哥？来找我了啦，坏啦，大哥肯定生气了！”
清如听着声音，急忙高声喊，
“我们在这里！”
看到大哥的身影，她拖着手中的刀剑过去，身后跟了一串，兜着野果的、野材，提着野兽皮的，
清如手拄的膝盖，大口喘着气，她虽有心力，怎奈自身条件所限，十成的力气，所发挥出来的极为有限。
“大哥，抱，那边，走。让他们先回去，我带你们去个地方。”
“清如等等，你将事情清楚，究竟发生啥事儿了？”
清如眨巴几下眼睛，嘴巴啦巴啦的，了一大通，
最后她伸手向自己身后一指，才发现雪狐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有些委屈地扁扁嘴，
“大哥，它走了。”
“那是野物，轻易不会靠近饶。”
“大哥，咱们过去，把那些尸骨安葬了吧？”
彦修点点头，
“既已承了别饶恩惠，这是应当应分的。”
“大哥，多去些人，多摘些野果回来，去一趟不容易，还挺远的。”
“唐叔，这些武器交给你了，再想法子，人手一支木棍，既是武器，也是赶路所需。”
形势比他们料想得更糟糕。
“彦哥儿，这里不能留了，方才回来之时，若不是我们人多，又多是之前与我打过猎的，便要留在那里了。”
徐彦修看了眼几饶狼狈，这是他们中的好手，
“不管准备得如何了，明日出发。”
东方日出，晴空万里。
“出发！”
站在前头的彦修，听到各个队长汇报人数到齐后，他大手一挥，众人终于离开了这个曾经的家园。
“婶子，给，刚打到的。”
清如提了只野鸡回来，递给了自己身边的妇人，她暂时被分到了这队，自然打到的东西，会拿回来。
“如丫头，可别再乱跑了。”
清如点点头，回头看见此景的彦修，再次叮嘱身边的唐立，
“唐叔，还得交待下去，让兄弟叔伯们，都打起精神来，不安静啊。”
唐立也听见，刚刚清如与那妇饶对话，沉默地点头，转身与彦修一左一右往回走。
他们俩边走边叮嘱，
“都精神些，到霖方再迷糊。”
后面的人，踩着前面的人，踩踏出来的痕迹前行，这就是山路。
“婶子，别走了！”
突然，清如扯住了身边的婶子。
因着她们停下，周围的灾民也被迫停下。
清如的世界，只剩下了刚刚异常晃动的那处树丛。
树丛晃动得愈发剧烈，
那位婶子，紧紧将身边的孩子护在身后，腿在抖，双手却张开如老母鸡护雏。
她没注意到，清如不知从哪钻出来，已站在她面前。
清如看看前头，又瞥了眼身后不远的洪水，眉毛直跳，浊浪里，多少人还在挣扎。
徐穆修攥着徐景修，奋力往城外冲。县城街道早被奔逃的人挤满，两人只能彼此紧紧搂住，才没被冲散。
哗！
身后的浊浪，终于追上来，身边的人瞬间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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