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枪口紧贴太阳穴，死亡的威胁让刀疤脸大汉脸上的嚣张气焰瞬间凝固，冷汗顺着额角滑落。他身后的秃鹫帮匪徒们僵在原地，投鼠忌器，不敢妄动。沃克和青鸾一左一右，眼神凌厉，如同锁定猎物的猛兽，随时准备扑杀。
“兄…兄弟，有话好…”刀疤脸的声音干涩，带着明显的颤抖，“误会，都是误会…这船…是你们的，当然是你们的！”他赶紧对手下使眼色，“都他妈把家伙放下！没眼力见的东西！”
匪徒们悻悻地放下武器。
帝壹并没有移开枪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我们需要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最近的聚集点在哪里，有什么规矩。还有，我们的飞船里有些东西需要取回。你，带路去那个‘锈蚀镇’。”
“是是是！没问题！”刀疤脸忙不迭地答应，“这里是‘遗忘之境’的东三区废土，往前大概三十里地，就是‘锈蚀镇’，是这片儿最大的…呃…贸易点。规矩嘛…就是谁拳头大谁话好使…”他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帝壹，“好汉，您这拳头…够大！在锈蚀镇绝对能混得开！”
帝壹对这套弱肉强食的逻辑并不陌生，只是在地球上他更多是用法律和规则作为“拳头”，而在这里，规则变成了最原始的暴力。他示意沃克和青鸾去跳跃舱残骸里搜寻还能使用的物资和设备，尤其是可能存储有星图或技术数据的核心部件。
沃克动作麻利，很快从废墟中扒拉出几个相对完好的密封箱和一些散落的零件。青鸾则警惕地监视着秃鹫帮的人。
“好汉，你看…”刀疤脸试探着问，“能不能先把这玩意儿…挪开点儿？我保证配合！”
帝壹稍稍将枪口移开几分，但依旧保持威慑：“别耍花样。你的车，我们征用了两辆。你和你的人，坐一辆带路。”
形势比人强，刀疤脸只能认栽。很快，两辆改装越野车（帝壹、初代、昏迷的洛璃一辆；沃克、青鸾一辆）跟着刀疤脸那辆破旧的车，扬起尘土，朝着所谓的“锈蚀镇”驶去。
一路上，帝壹透过车窗观察着这片废土。荒凉是主基调，但并非毫无生机。偶尔能看到一些顽强的、形态怪异的低矮植物在岩石缝隙中挣扎求生。远处际线上，似乎有巨大的人造结构阴影，但大部分都已崩塌损毁。空气中始终弥漫着那股铁锈和辐射尘的味道。
大约一时后，一片庞大的、由各种废弃金属、集装箱和简陋建材拼凑而成的杂乱建筑群出现在地平线上。那就是锈蚀镇。镇子外围围着粗糙的铁丝网和由破烂车辆堆砌的围墙，几个了望塔上有人影晃动。入口处排着稀稀拉拉的车队，守卫穿着混杂的装备，态度粗暴地检查着进入的人和货物。
刀疤脸的车显然有点名气，守卫只是简单盘问了几句就放行了，甚至对后面跟着的两辆陌生车辆也没多问——在废土，强者拥有特权，带着“战利品”回来是常事。
进入镇子，一股更加复杂的气味扑面而来：机油、汗臭、劣质酒精、烤肉（希望是正常的肉）以及某种化学品的混合味道。街道狭窄肮脏，两旁是各种店铺和摊位，贩卖着从武器弹药、零件配件到发霉的食物、浑浊的饮水等各种各样你能想到和想不到的东西。形形色色的人穿梭其中：有全副武装的佣兵，有眼神麻木的拾荒者，有穿着暴露招揽顾客的女人，也有躲在阴影里、目光阴鸷的投机者。这里充满了混乱、危险，但也散发着一种畸形的、顽强的生命力。
刀疤脸将车停在一个挂着歪斜骨头招牌的酒吧兼旅馆门口。“好汉，这就是镇上消息最灵通的地方，‘断刃酒馆’。老板瘸腿老杰克啥都知道，只要付得起价钱。”他心翼翼地看着帝壹，“您看…我是不是可以…”
帝壹扔给他一块从跳跃舱里找到的、看起来像是高纯度能量晶体的东西（在废土应该是硬通货）。“这是报酬。今的事，我不希望听到任何多余的传闻。明白？”
刀疤脸接过晶体，眼中闪过贪婪和惊喜，连连点头：“明白！明白！我嘴最严了！绝对没人知道几位好汉是从上掉下来的！”他赶紧带着手下灰溜溜地开车跑了。
帝壹等人下车，将洛璃用担架抬进酒馆。酒馆内部光线昏暗，烟雾缭绕，嘈杂的音乐声中混杂着粗野的喧哗。他们的出现立刻吸引了不少目光，尤其是初代和洛璃（即使昏迷）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气质，以及沃克和青鸾明显不好惹的气势，让不少蠢蠢欲动的人暂时按下了心思。
一个穿着油腻围裙、一条腿是简陋机械义肢的老头一瘸一拐地迎了上来，他脸上沟壑纵横，一只电子眼闪着红光，打量了一下帝壹等人，沙哑地开口：“生面孔。住店？喝酒？还是打听事？”这就是瘸腿老杰克了。
“都要。”帝壹言简意赅，“两间安静的房间，最好的。再弄点干净的食物和水。然后，我们需要了解这个镇子，还迎怎么离开这个星球。”
老杰跨子眼红光闪烁了一下，咧嘴笑了，露出几颗金属牙齿：“房间有，价格不便宜。消息嘛，更贵。至于离开‘遗忘之境’…嘿嘿，那可是大买卖。”他指了指角落一个相对安静的卡座，“坐下谈？”
安顿好洛璃在房间（由初代照看），帝壹、沃克和青鸾在卡座坐下。老杰克端来几杯浑浊的、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液体（帝壹没碰），搓了搓手：“先镇子。锈蚀镇，镇长疆铁颚’巴克，以前是个大佣兵头子，拳头最硬，所以他是老大。镇上有几股势力要注意：‘血隼’佣兵团，人数最多，负责镇子安保，也接私活；‘垃圾蜡行会，控制着废品回收和改造生意；还赢蝮蛇’帮，搞地下交易和情报的，心黑手辣。在这里，别惹官方的人（虽然没啥官方），也别欠钱，更别露富。”
“离开这里呢？”帝壹更关心这个。
“难。”老杰克摇头，“‘遗忘之境’是文明世界的垃圾场和流放地，正规的星际航线根本不停。只有一些不怕死的走私贩子或者星际海盗偶尔会来，用劣质货换这里的矿产和…‘特殊劳动力’。想搭船，要么有他们看得上眼的硬货，要么有足够的钱（指的是外面通用的星币或者高价值能量块），要么…就是把自己卖给他们当炮灰或者奴隶。”
情况不容乐观。他们现在身无长物，唯一的“硬货”可能就是跳跃舱残骸和自身携带的一些高科技装备，但露富等于找死。
“最近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消息？关于外面世界的？”帝壹试探着问，他想知道“裁决之剑”的通缉令有没有波及到这里。
老杰克眯起独眼，压低了声音：“特别的消息？倒是有个传闻…是有大人物在悬赏找几个人，好像是从什么‘方舟’出来的，赏金高得吓人…不过那种事离我们太远，谁知道是真是假。”他看似随意的话，却让帝壹心中一震！通缉令果然已经散发开了！只是在这信息闭塞的废土，还没引起太大波澜，但迟早是个隐患。
必须尽快找到离开的方法，并且隐藏身份。
就在这时，酒馆大门被猛地撞开，一群气势汹汹、穿着统一红色肩甲的人闯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光头大汉——正是刚才那个刀疤脸！他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相对体面、眼神精明的瘦高个。
“就是他们！”刀疤脸指着帝壹等人，对瘦高个喊道，“三当家！就是这几个外来者！他们抢了我们的货，还打伤了我们兄弟！”他颠倒黑白的本事倒是一流。
瘦高个——血隼佣兵团的三当家——冷冷地扫视着帝壹三人，目光在沃克和青鸾的武器上停留了一下。“外乡人，在锈蚀镇动我们血隼的人，坏了规矩。把东西交出来，再赔一百个标准能量块，断一只手，这事就算了了。”
显然，刀疤脸不甘心吃亏，搬来了救兵，还想敲诈一笔。
酒馆里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看热闹的人都屏住了呼吸。血隼佣兵团可不是秃鹫帮那种混混能比的，是锈蚀镇的实权势力之一。
沃克咧嘴笑了，活动着手腕：“想要老子手？过来拿啊！”
青鸾一言不发，但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
帝壹缓缓站起身，拦住了冲动的沃克。他看向那个三当家，脸上没有任何惧色，反而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规矩？我当然懂规矩。不过，我听锈蚀镇还有条规矩，疆生死擂’？解决私人恩怨，上了擂台，生死勿论，赢家通吃。对不对？”
三当家愣了一下，没想到帝壹会提出这个。生死擂是锈蚀镇解决无法调和的矛盾最直接也是最残酷的方式，已经很久没人敢主动提起了。
“你想打生死擂？”三当家眯起眼睛。
“不。”帝壹摇了摇头，指了指刀疤脸，“是他污蔑我们在先。所以，擂台上，我和他打。我赢了，你们血隼团不得再找我们麻烦，并且赔偿我们精神损失费…五十个能量块就校我输了，任你们处置。”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帝壹看起来并不以体格见长，竟然主动挑战看起来凶悍的刀疤脸？还要赌上自己和同伴的命运？
刀疤脸先是一愣，随即露出残忍的笑容：“子，你找死！三当家，我跟他打！”
三当家打量着帝壹，似乎在权衡。帝壹的气度让他有些捉摸不透，但刀疤脸是团里的好手，胜算很大。而且这事关血隼团的面子。
“好！”三当家最终点头，“就依你！一时后，镇中心擂台见！到时候，镇长和各位头面人物都会来做个见证！你可别后悔！”
一场突如其来的生死决斗，即将在这法外之地的肮脏擂台上演。帝壹并非嗜杀之人，但他深知，在这个地方，有时候必须用最直接、最残酷的方式立威，才能赢得暂时的安宁和谈判的资本。而这场擂台，也将是他在这片废土，打响名号的第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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