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的牵引力突然变紧，雨晴的手掌被勒得生疼。她手指一抖，权杖上的海螺纹亮了起来，银光顺着纹路往上爬，她的手指都变得发白。莫凡立刻站到她前面，手心冒出火焰，但他没有点燃空气。他知道，这次不是敌人来了，而是有什么东西被激活了。
雨晴没往后退。她把权杖抵在胸口，靠着羽衣剩下的力量，把能量往下压。一股冷意从心脏传到四肢，压住了体内还在震荡的感觉。她能感觉到，东方的召唤不再是模糊的方向，而是变成了一个具体的东西：八边形，有棱有角，里面的结构和昆仑镜碎片一模一样。
“这不是巧合。”她，“他们在造一个镜子。”
莫凡皱眉，手指在空中划了一下，留下一道淡淡的火痕。他咬破手指，血滴下来，被火焰卷着，在面前画出一个阵法。血和火刚形成图案，就被雨晴左手那道金线拉了一下，偏了一点。阵法边缘扭曲了一下，然后稳定下来，显出一个地下的画面——地基很深，墙是黑石头砌的，中间空着的形状和权杖上的纹路完全对得上。
“位置找到了。”莫凡低声，“北城外，穆家老宅。”
雨晴眼神一紧。她没话，只是横握权杖，轻轻一震。海螺纹的光开始闪动，越来越快，像是在回应什么。她闭上眼，冰凰之眼打开，视线穿过地面，看到地底深处。冰的能量流动很清楚——本来应该自然散开的寒气，被人切开、折叠，变成了一层反光的面。这层结构的样子，和昆仑镜内部的符文一样。
这不是复制，是强行接上去的。
“真实坐标。”她睁开眼，“他们已经开始动工了。”
莫凡抬手，用风魔法卷起一粒火星，送进投影的裂缝里。火星穿过虚影，落到地下空间，没有熄灭，反而被吸收，变成一点蓝光。证明了——那里已经是现实和数据连接的地方，不是假的。
“圣城用地脉做基础。”莫凡收回手，脸色有点白。他的火焰魔力还没恢复，刚才那一招让他喘气都有点重，“他们想把那个镜子直接塞进世界里。”
雨晴点头，手掌贴回权杖底部。她放出一点凝心之泪的能量，不是为了治疗，是为了引起共鸣。权杖震动起来，表面出现断断续续的冰纹——这是熟悉的痕迹，霜脊链的开头，穆宁雪常用的封印手法。但后面的纹路有点歪，像是被人改过运行方式。
“姐姐来过。”她的声音很稳，“而且已经进去了。”
莫凡猛地转头：“她不知道里面有多危险。”
“但她知道里面有东西。”雨晴握紧权杖，“她看过的卷轴，和古神手札里的封印咒文一样。她不会等我们，一定会先行动。”
莫凡沉默两秒，马上在地上画空间跳跃阵。符文刚画一半，雨晴伸手拦住他。
“不能跳。”
“为什么？”
“会触发警报。”她指着权杖，“刚才火星被吸收时，有反向扫描留下来。他们的系统在记录所有外来能量。我们直接进去，等于告诉他们我们发现了。”
莫凡盯着她：“那你打算怎么办？等她自己出来？”
“不。”雨晴低头看着掌心那道金线，“我们比她快一步，但不能走常规路。”
她闭上眼，意识沉下去。冰荒影子浮现在她心里，翅膀微微张开，像是随时准备回应。她没唤醒全部力量，也没调动情绪，只是把一丝意志传给刚成型的羽衣——它不只是护具，也是她和冰凰共鸣后的新媒介。
能量顺着身体回到权杖顶端。海螺纹再次亮起，这次光芒不是往外照，而是往回传，顺着牵引力找源头。几秒钟后，权杖一震，显示出新的画面：祖宅地下，一条窄通道通向核心，墙上刻着没完成的符文。通道尽头，一个银发身影正低头看地上的阵纹——是穆宁雪，背挺得很直，动作冷静，还没发现异常。
“她还没踩陷阱。”雨晴睁眼，“再往前一步，就会进入能量闭环。”
“你怎么知道？”莫凡问。
“她的冰纹在权杖上只显示前三段。”雨晴指着杖身，“霜脊链一般有七段，她只留下三段，明后面的动作停了。可能是她主动停下，也可能是……系统在模仿她，伪造痕迹。”
莫凡看着投影里的通道：“如果是假的，我们进去也会被当成她的一部分。”
“那就让她成为我们的掩护。”雨晴收起权杖，声音很轻，“我们不破阵，不硬闯，就跟着她的路线走。系统既然在模仿她，那就让它以为她还在一个人行动。”
莫凡眯眼：“你是，我们假装是她？”
“不是假装。”雨晴抬起左手，掌心的金线有点烫，“是让系统相信，她从来没离开过那条路。”
她把手按在地上，金光渗进石缝。接着，她用羽衣剩下的能量，通过权杖发出一段很短的冰系波动——和穆宁雪的霜脊链起手一模一样。波动传出去，立刻被地下系统接收。墙上的符文一闪，原本静止的冰纹继续延伸，好像有人正在往前走。
系统信了。
“我们有三分钟。”雨晴收回手，“这段时间，真正的她会被当成还在行动，我们的跳跃不会被当成入侵。”
莫凡立刻完成阵法，符文亮起。他伸手拉她：“跳完马上切断信号，别让系统反应过来。”
雨晴点头，正要进去，权杖突然剧烈震动。不是来自东边，而是北边——一股强烈的冰系能量从祖宅方向冲来，速度非常快。
她猛地抬头：“她不是在查阵……她已经在破解了。”
莫凡脸色一变：“那系统马上就会发现有两个信号。”
“来不及了。”雨晴一步跨进阵中，“跳！”
空间符文炸开，光芒吞没了两人。就在消失的瞬间，权杖顶赌海螺纹最后一次闪亮，投影出地下通道的最后一幕：穆宁雪的手指正碰到地面中央的符文节点，指尖凝聚的冰晶泛着冷光，而她脚下，那层镜面般的反射层，开始缓缓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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