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靠着墙，手有点抖，但还是紧紧抓着雨晴的肩膀。雨晴靠在他怀里，手指还按在权杖上，指节发白，像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周围的空间开始碎裂，像玻璃一样一块块掉落，但她没闭眼。
她知道时间不多了。
权杖的尖端压着地上的一个符文，那是冰凰净化后留下的痕迹。霜纹从杖底慢慢往外爬，一点点覆盖地面。莫凡感觉到她的动作，没话，把体内剩下的火焰顺着她的后背送进去，帮她稳住心跳。
霜纹碰到符文中心，封印裂开一条缝。
一道卷轴从地下浮起来，表面有环形的符文，层层叠叠，末端分叉，和噬星族的标记一模一样。卷轴没打开，却一直在轻轻震动，像在呼吸。
雨晴喉咙发紧。她认得这个纹路——它曾经缠在她的本源上，假装是她的心跳。
“它不是来读记忆的。”她声，“它是来检查我们是不是还‘干净’。”
莫凡皱眉：“所以等你净化完，它才出现？”
她没回答，把权杖横在胸前，左手按在心口。冰凰幼体在里面，很安静。她能感觉到它在看那卷轴。
她闭上眼，把最后一滴凝心之泪注入权杖。不是攻击，也不是防御，只是释放出一点透明的冰雾，轻轻飘向卷轴。
同时，火光亮起。
莫凡抬手，一缕凤凰之火浮在卷轴上方，温度刚好，不烧也不退。火焰和冰雾在空中碰在一起，没有接触，却荡开一圈波纹，像是两种声音对上了频率。
卷轴突然发光。
符文消失，文字直接出现在他们脑子里：
“古神不止一个，使徒先来，本体还在链子的另一头。”
莫凡瞳孔一缩。
“使徒？不是本体？”
雨晴手指动了动：“一万年前被封印的，只是分身。”
话刚完，卷轴又展开一行字：“九大图腾不是封印，是锁链的锚点。”
“锁链？”莫凡低声问，“锁什么？”
“不是锁古神。”雨晴声音变沉，“是锁住它和本体之间的通道。”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冰魄丹融化时，她本源里闪过的纹路，和大主教密函上的标记一样。那不是污染，是信号，是确认。
“他们一直在测试。”她睁眼，“测试我们身体里还有没有连接它的点。”
莫凡冷笑：“所以大主教不是控制古神，是在替它守门。”
“不对。”雨晴摇头，“他是门。”
空间又是一震，卷轴边缘开始变黑，像被火烧。时间到了。
她来不及多想，右手猛地按在心口。冰凰幼体跳了一下，化作一道蓝光飞出来。
幼体绕着卷轴转圈，翅膀划过空气，留下一道道光痕。那些光痕不散，在空中连成一个复杂的图案——一圈套一圈，线连着点，最后收成一个螺旋。
莫凡盯着那个图案，呼吸一停。
“这……”
他没完，雨晴懂了。
她在叶心夏的研究室见过类似的图——压在桌角，纸边烧焦了，背面写着“时空锚定模型·第七版”。那张纸后来被烧了，但她记得最后那个收束点的样子。
一模一样。
“她早就知道了。”莫凡声音哑了，“九大图腾不是封印，是锁链。而锁链的另一头，连着还没醒的东西。”
雨晴没话。她看着幼体划出最后一笔，图案刚完成，幼体突然停下，翅膀收起，像是感觉到了什么。
它转头看向雨晴。
那一瞬间，她脑子里闪过一幅画面——不是记忆，也不是预知，而是一种“确认”：一个坐标，一种频率，一段被折叠的时间。她看不懂，但她知道，这是幼体在告诉她：危险不在现在，而在还没发生的那一刻。
卷轴开始燃烧。
黑火从边上烧起来，无声无息，却快得挡不住。莫凡伸手去抓，火直接穿过他的手，继续烧。雨晴抬杖放出冰雾，可火不灭，反而顺着霜纹反扑，朝她手上爬。
她立刻收手。
“它不想让我们拿走。”莫凡沉声。
“但它让我们看了。”雨晴盯着燃烧的卷轴，“看到了‘锁’是什么，也看到了‘门’在哪里。”
最后一行字在火中闪现，只出现了一秒——
“双使非人，乃钥。”
字一消失，幼体猛地冲下去，翅膀扫过卷轴残骸。一道光被抽出来，钻进雨晴眉心。她身体一僵，然后放松。
她明白了。
这不是知识，也不是记忆，而是一种“权限”——就像钥匙插进锁孔，锁芯第一次转动。
空间彻底塌了。
石台碎裂，花板裂开，现实世界的光从缝隙照进来。莫凡一把拉起她，抱住她的腰，火焰裹住两人。碎片落下，但他们已经离开。
落地后，莫凡松开手，喘了口气：“你还记得那个方程吗？”
雨晴点头，手指在掌心画了几道线：“不全，但关键的部分还在。”
“够了。”他看着她，“接下来，不是封印古神。”
“是找到锁链断的地方。”她接上。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再话。
现实世界，穆家祖宅地下室。
地上一片焦黑，墙角还有霜痕，权杖斜插在砖缝里，微微发颤。空气中飘着一点星尘般的光粉，慢慢落下。
雨晴站直身子，左手摸了摸心口。冰凰幼体回来了，很安静，但她能感觉到它醒了——不再是沉睡的本源，而是在守望。
莫凡弯腰捡起权杖，递给她。
她接过的一刻，权杖突然一震。
一道冰纹从杖底冒出来，顺着她的手掌爬上手腕内侧。那纹很细，但清楚，像锁链断裂的瞬间。
她低头看着，没动。
莫凡察觉不对，走近一步：“怎么了？”
她抬起手腕给他看。
他盯着那条纹，眉头越皱越紧。
“这不是新长的。”他声音低了，“这是……旧赡反应。”
雨晴呼吸一停。
她想起来了——五岁穿越那晚上，左耳后的旧伤发烫，也出现过类似的冰纹。当时她以为是穿越的副作用，可现在……
那不是伤。
是标记。
是从她来到这个世界那一刻，就已经刻下的——
“双使归位”的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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