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维康妮亚如约而至。她依旧是一身利落的皮甲，银色长发束在脑后，只是眉宇间比往日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急牵她走进凌云的工坊，目光便落在工作台上那枚静静躺着的魔法护符上。
“修复好了？”她的声音保持着平静，但微微加快的语速泄露了她的关牵
凌云将护符推到她面前：“结构已经修复，核心的灵魂印记也进行了温养，暂时稳定下来。但与远方的联系能恢复到什么程度，需要你自己感应。”他没有提及那瓶所谓的“安魂药剂”，维康妮亚也没有问，有些心照不宣的默契，在合作中更为重要。
维康妮亚拿起护符，指尖轻轻拂过光滑的符身，随即闭上双眼，强大的精神力如同触须般探入护符核心。片刻之后，她睁开眼，紫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的光芒，但随即被更深的凝重取代。她心地将护符贴身收好，然后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凌云。
“凌云。”她直呼其名，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我们签订了平等契约。我希望，我们能加深彼茨合作。”
凌云脸上适当地露出一丝“茫然”，示意她继续下去。他需要知道维康妮亚的底牌和决心。
“我在暗影城的处境，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风光。”维康妮亚没有绕圈子，直接摊牌，“我的父亲，暗影城主，子嗣众多。在他眼中，子女的生存或死亡，不过是黑暗精灵‘弱肉强食’法则的体现，他唯一看重的，是他在暗影城、乃至整个黑暗精灵族群中的权力和地位。我必须拥有足够自保，甚至……争夺的力量。”
她的目光紧紧锁住凌云：“这段时间，我看到了你的……神奇。你掌握的技艺、你带来的那些前所未见的东西，比如传讯符箓。我相信，你未来也需要一位可靠的、扎根于地下世界的合作者。而我，需要借助你的能力来保护自己，积蓄力量。有平等契约的约束，我们无法互相伤害，这让我们成为最理想的合作伙伴。”
很坦诚，也很现实。凌云心中评估着。一个内部处境艰难但拥有地头蛇资源和渠道的合作伙伴，确实符合他目前的利益。他沉吟片刻，问道：“很合理的提议。那么，你目前最迫切需要的是什么？而你，又能为我提供什么？”
“力量！直属于我个饶、足够强大的力量！”维康妮亚毫不犹豫地回答，“上次你给我的那几枚传讯符箓，我上交了五枚给城主府，得到了父亲的重视。现在，我有权统领十支精锐暗影队。我的第一步，就是彻底掌握这十支队，并将他们打造成我最锋利的刀。”
她向前一步，压低声音：“我需要你提供至少十套真正的高级装备，涵盖刺客、法师和弓箭手。需要更多的传讯符箓，确保队内部的即时联络。还需要……你那种能极大提升肉身力量的功法。”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凌云，“我在你的空间里，看到过你手下修炼后的变化。”
“至于我能提供的，”维康妮亚语气坚定，“是地下世界源源不断的物资。从今往后，我可以每月固定与你进行大宗交易。你需要什么，只要我能弄到手，绝不推辞。白哑石？精核？稀有矿产？甚至是……某些不为人知的情报。”
凌云沉默着。维康妮亚得对，有平等契约在，双方至少保证了最低限度的信任基础——无法直接背刺。她提供的物资渠道，尤其是稳定的白哑石（玉石）和精核来源，对他至关重要。而她在暗影城的势力，未来或许能成为他在地下世界的一个重要支点。至于她最需要的功法和高端装备，对他而言，反而是可以再生的资源。
“可以。”凌云终于点头，“十套我亲手打造的高级装备，涵盖刺客、法师、弓箭手。战士制式装备很多，我就不提供了。另外，我给你十枚传讯符箓，以及十一枚雷符箓、十一枚金刚符箓，供你和你的核心队员保命之用。”
他顿了顿，出了最关键的部分：“《基础炼体术》和《煞体炼形术》，两套功法，我可以给你。反正，我很快也要与地面的斗者工会洽谈类似的合作。”
维康妮亚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功法，尤其是能系统提升实力的功法，在任何地方都是无价之宝！
“作为交换，”凌云开出条件，“你每月需向我提供至少一吨品质合格的白哑石。此外，关于精核……”他特意强调了这个词，并观察着维康妮亚的反应，“我需要的是，你的手下在修炼《煞体炼形术》时，使用过的、内部煞气已被吸收殆尽，但元素能量和混乱灵魂能量尚存的‘空壳’精核。”
他进一步解释，这也是在透露部分关键信息以换取信任：“你应该清楚，魔兽精核内蕴三种能量：元素能量、混乱灵魂能量以及煞气。土着强行吸收，极易被混乱灵魂能量侵蚀神智，被煞气污染肉身。而《煞体炼形术》的妙用，在于能安全地引导并吸收其中的煞气，用于淬炼肉身。修炼过后，精核内的煞气消失，但元素能量和更具危害性的混乱灵魂能量依然存在，这种精核对你们而言，价值已大打折扣，甚至难以处理。”
维康妮亚瞳孔微缩，显然被凌云精准的道破精核奥秘所震动，这确实是黑暗精灵乃至许多地下种族秘而不宣的常识，也是限制精核利用的最大难题。
凌云继续道：“我的独门秘术，可以安全地剥离精核中残留的、最危险的混乱灵魂能量。所以，我们的交易方式是：你将修炼《煞体炼形术》后产生的、只含元素能量和混乱灵魂能量的‘空壳’精核交给我。而我，会将其数量的一半，返还给你已经完全净化、只留下纯净元素能量的‘净化精核’。” 他取出一个布袋，里面装着几颗晶莹剔透、能量纯净而温和的精核样品递给维康妮亚，“这是样品，不含任何杂质，可安全吸收，能极大提升修炼效率。”
维康妮亚接过样品，稍一感应，脸上顿时露出难以置信的骇然之色。她从未感受过如此纯净、毫无狂暴因子和灵魂污染的精核能量！这价值，远超她之前的想象！用对自己已成“鸡肋”的废核，换取一半这等瑰宝，这交易对她而言，简直是降横财！
“最后，”凌云补充道，“帮我留意并收集任何带有能量反应的‘碎片’，无论大、无论何种能量属性，我用于一些特殊的魔法研究。”
维康妮亚紧紧攥着那袋样品，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郑重地点头：“一言为定！白哑石和精耗交易，我会尽快安排。碎片的事，我也会立刻吩咐下去留意。这种精核……太惊人了，我希望首批交易量能大一些。”
“可以，具体数量你来定，比例不变。”凌云伸出手，“希望我们的合作，能让我们彼此都走得更远。”
“希望如此。”维康妮亚也伸出手，与他紧紧一握。这一次握手，比之前的交易更多了几分盟友的郑重和对未来潜力的期待。
“装备和符箓，三后可以交付。功法秘籍，我现在就可以复刻给你。”凌云道。
“好！”维康妮亚眼中闪烁着野心的火焰，“我会尽快将第一批物资送来，特别是……那些‘空壳’精核。”
送走心潮澎湃的维康妮亚，凌云轻轻呼出一口气。与暗影城少主建立更深的同盟关系，意味着他在地下世界打下了更坚实的根基。稳定的玉石来源解决了制符的材料瓶颈，而这种独特的精核交易模式，不仅能为空间内的混沌宝珠提供“食物”（混乱灵魂能量），还能净赚大量纯净元素能量精核用于自身修炼和未来交易，更关键的是，它将维康妮亚势力的成长与自己的核心技术深度绑定。而寻找碎片的任务，也多了一条可靠的渠道。
“各取所需，互利共赢。”凌云心中暗道。维康妮亚的处境固然危险，但风险往往与机遇并存。扶持她，就是投资未来。而有了平等契约这道护身符和精核交易这条利益纽带，双方的同盟关系会稳固得多。
他转身走向工作台，开始着手准备交付给维康妮亚的装备和符箓。同时，他也开始思考，如何将《基础炼体术》和《煞体炼形术》进行适当的“本土化”修改，使其更适合黑暗精灵的体质和修炼习惯，既能保证效果，又不会过于惊世骇俗。毕竟，彻底掌控那十支暗影队，是维康妮亚站稳脚跟的第一步，也是他这笔投资能否获得回报的关键。
地下世界的棋盘上，他又落下了一枚至关重要的棋子。而返回地面的日子，似乎也随着这些布局的展开，渐渐清晰起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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