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的青砖地被晨露浸得发潮，墙根的青苔绿得发亮，沿着砖缝蔓延开，像给灰扑颇墙脚绣晾花边。院角的石榴树结着半青的果子，垂在枝头晃悠，叶子上的水珠被风一吹，簌簌落在地上，打湿了树下那片开得正盛的紫茉莉。
林默拖着行李箱踏进门时，最先撞进眼里的就是这抹鲜活的绿。他放轻脚步，生怕踩碎了这满院的静，却听见东厢房的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混着窗外的蝉鸣，倒添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他刚放下行李，浴室门就“咔嗒”响了声，拉开条半尺宽的缝。苏菲裹着条松松的浴巾探出头，发梢的水珠顺着脖颈往下淌，没入浴巾里，在白皙的皮肤上洇出串水痕。她脸颊泛着被热水蒸出的粉，眼睛亮得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帮我拿下阳台的毛巾，谢啦。”
林默的视线在她滴水的发梢顿了顿，又慌忙移开，落在廊下那串风干的玉米上。“嗯。”他应了声，转身往阳台走。木栏杆上缠着牵牛花的藤蔓，几朵紫的蓝的花正开得热闹，晾衣绳上搭着条米白色的毛巾，边角绣着的雏菊，带着淡淡的薰衣草香。他捏着毛巾边角拎起来时，指尖蹭到布料，温温的，像是还沾着阳光晒过的暖意。
走到浴室门口，他刚要递进去，门却忽然被拉开大半。苏菲伸手来接，浴巾跟着往下滑了寸许，露出精致的锁骨，水珠正顺着那道浅窝往下滚。林默的呼吸猛地一滞，下意识想别开脸，手腕却被她轻轻攥住。
“跑这么快做什么？”苏菲的声音带着水汽的湿软，眼神里漾着点促狭的笑，“才一个月不见，就生分了？”
他没来得及答话，她已经往前凑了半步。发间的水珠落在他手背上，凉丝丝的，混着她身上沐浴露的甜香，像颗石子投进心湖，荡得他指尖发麻。“没……”他刚吐出一个字，唇就被轻轻堵住了。
那吻很轻，带着水汽的润，像晨露落在花瓣上。她的唇瓣温温软软，带着点薰衣草的甜，轻轻厮磨着他的，像在试探。林默僵了瞬，随即反客为主，手臂一收，将她圈进怀里。浴巾的边缘擦过他的手腕，滑溜溜的，像条不安分的鱼。
他低头加深了这个吻，舌尖心翼翼地探进去，尝到她嘴里薄荷牙膏的清冽，混着沐浴露的甜，在齿间漫开来。她的头发蹭着他的下巴，湿漉漉的，带着点痒意，让他忍不住收紧了手臂，把她往怀里按得更紧。
浴室的热气顺着门缝往外涌，混着院角的花香，在两人鼻尖缠绕。苏菲的手抵在他胸口，起初还轻轻推着，后来慢慢松了劲，指尖顺着他衬衫的纽扣往下滑，带着点颤。林默吻得更深，直到她喘不过气，轻轻拍着他的背，他才稍稍退开，额头抵着她的，两饶呼吸交缠在一起，都带着点乱。
“刚下飞机就欺负人。”苏菲的脸颊红得能滴出血，埋在他胸口闷声，声音里带着点气音，却没真的推开他。
林默低笑，伸手拂开她贴在额前的湿发，指腹蹭过她发烫的脸颊：“谁让你勾我。”他低头，在她泛红的耳垂上轻轻咬了口，换来她一声轻颤的哼唧。
阳光从院门口斜照进来，穿过石榴树的枝叶，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墙根的青苔映着水声，紫茉莉的香气漫了满院，林默抱着怀里温软的人，忽然觉得这一路的风尘仆仆，都值了。
“饿不饿？”苏菲从他怀里挣出来，拢了拢浴巾，耳尖红得厉害，“我熬了绿豆汤，冰镇着的。”
林默看着她转身往厨房走的背影，浴巾裹着纤细的腰肢，发梢的水珠滴落在青石板上，晕开一片湿痕。他喉结动了动，快步跟上去，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声音低沉带着笑意：“饿，不过……想先吃你。”
厨房的窗开着，风吹进来，带着紫茉莉的香，卷走了那句带着热气的话，只留下满院的蝉鸣，和檐下青苔上，那串被水声打湿的、细碎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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