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风抿了一口清茶，放下茶杯，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今日气：“秦雪之事，诸位已知。我思忖一夜，以为当效古礼，遣媒妁，备三书六礼，同时往秦、苏、叶（诗涵）、叶（灵儿）四家提亲，以正视听，一劳永逸。”
“噗——”
钱有道刚灌进嘴里的一口茶全喷了出来，呛得满脸通红，剧烈咳嗽。
王猛直接僵在原地，张着嘴，手里的平板电脑差点滑落。
连一贯清冷的苏清月，放在预算报告上的手指都微微一颤，蓦然抬头看向李靖风，美眸中满是难以置信。
“林…林总！”钱有道也顾不得擦嘴边的水渍，几乎是平茶台前，声音都变流，“您…您刚才…同时向…四家？！提…提亲？！还是三书六礼？！”
“有何不可？”李靖风神色不变，甚至带着一丝理所当然，“古之君子，贤者多偶，聘则为妻，奔则为妾。我既心仪她们，自当明媒正娶，予其名分，此乃负责之道。”
“老板！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啊！”王猛也反应过来，急得直搓手，黝黑的脸上满是冷汗，“这…这要是传出去，秦老爷子怕是第一个掏枪！苏董那边…叶家…我的！这…这非得炸锅不可！”
钱有道好不容易顺过气，苦着脸，语速飞快：“林总！我的林总诶！此一时彼一时啊！如今是一夫一妻制，法律！法律它不允许啊！您这…您这聘书往哪儿送？民政局它不盖章啊！”
“法律乃人定之规。”李靖风微微蹙眉，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规矩，亦可变通。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
“变通也不是这么个变法！”钱有道快要哭了，“这不是变通，这是要捅破！苏总还在这儿呢，您…”他求助似的看向苏清月。
苏清月已经恢复了镇定，只是脸色比平时更白了些，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清冷如常，却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紧绷：“林总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此法，确实…惊世骇俗。且不论法律，我父亲那里，恐怕会直接心脏病发。”
“苏总的是啊！”钱有道连忙接话，“还有秦警官家，那是将门！叶大明星的家族在海外也是有头有脸！叶灵儿姐家更不用…林总，您这聘礼怕不是送去结亲，是送去…宣战啊！”
王猛猛点头：“对对对！老板，咱不能这么干！这比直接带兄弟去抢还…还吓人！”
李靖风看着眼前反应激烈的三人，眉头皱得更深：“依你们之见，此事当如何？莫非坐视秦雪嫁与他人？”
“当然不是！”钱有道立刻否定，脑筋飞快转动，“此事…此事需从长计议，迂回处理！比如…比如先解决秦警官家的麻烦，展现我们的…价值和不可替代性！让秦家自己打消念头！”
苏清月也缓缓开口，理性分析：“联姻本质是利益交换。若能提供超越联姻的价值，僵局自解。直接提亲，尤其是…以这种方式，只会激化矛盾，将她们四人都置于风口浪尖。”
王猛憋了半，憋出一句：“老板，要不…咱换个方式‘提亲’？比如…把他们家最难搞的对手都收拾服帖了，让他们欠咱们大的人情？到时候…不定就好话了？”
李靖风沉默下来，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紫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他看着眼前三个如临大耽拼命劝阻的下属与红颜，又想起秦雪那无奈而挣扎的语气，终于意识到，自己这个在唐朝看似最直接有效的解决方案，放在此刻，确实…有些行不通。
他缓缓呼出一口气，眼中那抹不容置疑的锐利稍稍收敛。
“如此…”他沉吟道，“便依诸位，暂缓提亲。先解秦家之困。”
他目光扫过三人，最后落在苏清月脸上，带着一丝探究：“只是，委屈你们了。”
苏清月避开他的目光，垂下眼帘，整理了一下并无需整理的衣袖，轻声道：“谈何委屈。”只是那声音里，听不出多少情绪。
钱有道和王猛同时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刚从一场核爆边缘被拉了回来，后背都已湿透。这“提亲”的风波暂歇，但由此引发的、关于未来关系的巨大问号，却沉甸甸地压在了每个饶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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