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囚帐逼问：贵人之名牵疑丝
囚帐的布帘被风掀起一角，灌进的寒气让烛火猛地晃了晃，将黑衣将领萧烬的影子拉得扭曲。陆承骁提着刚热好的酒壶走进来，酒液在壶中晃出轻响，他将壶放在木桌上，倒了两碗酒，一碗推到萧烬面前，一碗自己端着，却没喝，只是盯着萧烬布满血痂的脸。
“玄甲营统领萧烬，”陆承骁的声音裹着酒气，却比往日更冷，“别装了，令牌上的‘玄’字，还有你身上的玄铁护心镜，都暴露了你的身份。”
萧烬端着酒碗的手顿在半空，眼底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又被傲慢取代。他仰头将酒喝尽，碗底重重磕在桌上：“既然知道了，还问什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不杀你，”陆承骁指尖敲着桌面，目光落在他绑着绳索的手腕上，“我要知道，你的‘营里贵人’，是谁。”
“贵人”两个字像淬了冰，让萧烬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他别过脸，避开陆承骁的目光，语气带着刻意的轻慢：“不过是随口胡，哪来什么贵人？陆将军这么较真，难不成是自己人里藏了鬼，心里发虚？”
陆承骁没理会他的挑拨，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转过头来，眼底的锐利几乎要戳穿他的伪装：“随口胡？前几日袭东门，你怎么知道守军只有五十人？烧粮草营，你怎么知道巡逻换防的间隙？若不是有人通风报信，你玄甲营就算再精锐，也摸不透我军的布防。”
萧烬的下颌被捏得生疼，却依旧扯着嘴角笑：“陆将军这是把账算到自己人头上了？也是，丢了阵地，总得找个替罪羊。不过你可别冤枉好人——你们营里那位沈公子，细皮嫩肉的，看着可不像是会通敌的人。”
这话像一根针，精准刺中陆承骁心里最软的地方。他猛地松开手，萧烬的头重重磕在身后的木桩上，发出闷响。陆承骁后退半步，握着酒碗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萧烬故意提起沈砚之，不是在替他辩解，而是在火上浇油，用“看似无关”的话，将怀疑的矛头悄悄引向沈砚之。
“你故意提他做什么？”陆承骁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他与这事无关，少在这里挑拨离间。”
“无关？”萧烬揉着发疼的下巴，笑得更放肆了，“陆将军怎么这么肯定？你敢，他没在夜里去过河边？没见过穿黑衣的人？没在议事帐上，偷偷看过你的布防图？”
每一个问题，都像一记重锤，砸在陆承骁的心上。萧烬的这些，恰好是他心里藏着的怀疑——赵沈砚之在河边被黑衣人堵截，议事帐上沈砚之确实看过完整布防图，还有沈砚之藏在袖管里的黑衣布屑……这些细节，被萧烬一一戳破，让他原本坚定的信任，开始出现裂痕。
“你闭嘴！”陆承骁厉声呵斥，酒碗重重砸在桌上，酒液溅出来，打湿了桌角的布条，“他不会通敌，你别想再用这些话挑拨我们！”
萧烬却没停，反而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几分蛊惑：“陆将军，我劝你还是早点查清的好。免得哪一，你的这位‘好公子’，在你背后捅一刀，把你和整个军营，都卖了换荣华富贵。”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算计，“起来，上次在河边，我那两个手下，还跟他要过一块‘信物’呢……好像是块刻着平安纹的玉佩，不知道陆将军见过没有？”
陆承骁的呼吸瞬间滞住。平安纹玉佩——那是他亲手送给沈砚之的，上次沈砚之玉佩丢了，他还特意重新打了一块。萧烬连玉佩的细节都知道，这明，沈砚之在河边被黑衣人堵截的事，绝非赵看错，而是真的发生过，甚至……沈砚之真的和黑衣人有过交易。
“够了！”陆承骁猛地站起身，一脚踹翻木桌，碗碟碎了一地，酒液浸湿了萧烬的衣摆。他指着帐门，声音带着极致的冰冷，“再敢提他一个字，我现在就杀了你！”
萧烬看着他暴怒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却没再话，只是靠在木桩上，闭目养神，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陆承骁喘着粗气，看着地上的狼藉，心里满是混乱。萧烬的话像一根毒刺，扎在他心里，让他无法再像之前那样坚定地信任沈砚之。可他又想起沈砚之在战场上护着他的模样，想起沈砚之守粮囤时的执着，那些画面与萧烬的话反复交织，让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帐外传来亲兵的声音：“将军，统领让您去议事帐，有要事商议。”
陆承骁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混乱，最后看了一眼萧烬，转身走出囚帐。帐外的风很冷，吹在脸上，却无法让他清醒半分。他抬头看向沈砚之的帐方向，帐帘紧闭，看不到里面的人影，可他心里的怀疑，却像疯长的野草，越来越茂盛——那个他一直护着的人，真的会是萧烬口中的“贵人”吗？那个平安纹玉佩，又到底去了哪里？
这些疑问，像一张网，将他牢牢困住，让他在信任与怀疑之间，寸步难校而囚帐内的萧烬，听着陆承骁远去的脚步声，缓缓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算计——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陆承骁对沈砚之的信任，已经开始动摇，接下来，只需要再添一把火，就能让这份信任彻底崩塌，让整个军营陷入内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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