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吗？”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孙铭吓了一跳，转头看见林素素站在洗手间门口。她今穿了条浅蓝色的连衣裙，衬得皮肤更加白皙。
“我没事。”孙铭下意识地把手藏在身后，不希望她看到自己红肿的手腕——刚才赵强踩书时不心碾到了他的手腕。
林素素走进来，递给他一瓶洗手液：“试试这个，柠檬味的，应该能盖住一些...你知道的。”
孙铭惊讶地看着她。这是第一次有同学主动提供帮助，而不是嘲笑或回避。
“谢谢。”他接过洗手液，挤出一点在手心。清香的柠檬味确实掩盖了部分鱼腥味。
“赵强就是个混蛋，别理他。”林素素轻声。
孙铭惊讶地抬头。他原以为林素素这样的女孩——漂亮、成绩好、穿着得体——应该是赵强那类人追捧的对象，而不是欺凌的目标。
“为什么...”他刚开口，上课铃就响了。
林素素匆匆：“课后再吧。对了，心赵强今体育课找茬，我听他准备了什么‘惊喜’。”
孙铭的心沉了下去。体育课总是最难熬的，特别是在更衣室里。
果然，体育课换衣服时，孙铭在自己的柜子里发现了一堆鱼内脏——显然是赵强一伙提前放进去的。他的运动服被染得腥臭不堪，根本无法穿。
“哇！卖鱼郎连内衣都是海鲜味的！”赵强大声嚷嚷，引得全班男生哄堂大笑。
体育老师闻声赶来，看到这一幕后皱起眉头：“孙铭，怎么回事？”
没等孙铭回答，赵强就抢着：“老师，他可能习惯带这些来学校吧？毕竟家学渊源。”
体育老师摇摇头：“孙铭，去器材室借一套备用运动服。其他人，操场集合！”
孙铭在嘲笑声中低着头走向器材室。他能感觉到那些目光像针一样刺在背上——有嘲弄，有同情，更多的是庆幸自己不是目标的轻松。
借运动服的过程同样屈辱。器材室管理员显然听了事情经过，用两根手指拈着那套无人认领的旧运动服递给他，仿佛那也沾染了不可洗刷的腥味。
当孙铭终于换上运动服来到操场时，全班已经开始热身跑了。他默默地加入队伍末尾，尽量不引起注意。
但赵强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在篮球练习环节，赵强故意多次把球狠狠砸在孙铭身上，嘴上还着“不好意思，手滑了”。
最严重的一次，篮球直接砸在孙铭脸上，他顿时感到鼻子一酸，温热的血流了出来。
体育老师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吹哨暂停了练习：“赵强！故意的吧？”
赵强摊开手，做无辜状：“真的不是故意的，老师。可能孙铭平时不太运动，反应慢零。”
老师看看流着鼻血的孙铭，又看看一脸无所谓的赵强，最后只是叹了口气：“去医务室处理一下。赵强，去跑十圈操场。”
这个惩罚对赵强来不痛不痒。他慢悠悠地跑着，甚至对场边的哥们挤眉弄眼。
在去医务室的路上，孙铭用纸巾捂着鼻子，鲜血不断渗出，染红了他的手指和衣襟。他感到的不是疼痛，而是一种深切的无力釜—这种日子何时才是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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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教室闷热得像个蒸笼，头顶的老旧吊扇有气无力地转动，发出吱呀吱呀的呻吟，却搅不动凝滞的热浪。孙铭缩在最后一排的角落，汗水沿着他的鬓角滑落，在摊开的数学练习册上晕开一片深色痕迹。
“喂，卖鱼郎，今又带什么‘海鲜’来了？”
一个刺耳的声音打破了教室的沉闷。赵强故意大声：“大家心啊，别让鱼腥味沾上了，听会传染的！”
教室里顿时爆发出哄笑声。几个女生配合地捂住鼻子，做出夸张的厌恶表情。孙铭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那支已经掉漆的蓝色圆珠笔，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卖鱼郎”、“腥味王”、“鱼鳞子”，各种难听的绰号接踵而至。最过分的是上次，赵强竟然在他的椅子上倒了一罐鱼饵，当他坐下时，腥臭的黏液沾满了整条裤子。
“怎么不话啊？今进的什么货？带几条来给同学们尝尝鲜啊！”赵强走到孙铭桌前，一把拍掉他手中的笔。圆珠笔滚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孙铭沉默地弯腰去捡，却被赵强用脚踩住了笔。“想要吗？求我啊。”赵强咧嘴笑着，露出两颗过分尖利的虎牙。
教室里的哄笑声更大了。有人开始有节奏地拍桌子，喊着：“求他！求他！求他！”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划破了喧闹：“赵强，回你座位去。”
全班顿时安静下来。林素素站了起来，她今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裙摆上绣着细的淡蓝色花朵。十四岁的少女身姿已经开始显现曲线，这为她招来了不少窃窃私语和异样的目光。
赵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嗤笑一声：“哟，奶糖姐妹出来主持公道了？”他恶意地打量着林素素微微隆起的胸部，“是不是看上你的‘腥味男友’了？你们俩挺配啊，一个卖鱼一个卖...”
话没完，林素素已经抓起桌上的矿泉水瓶，毫不犹豫地将水泼在了赵强脸上。水流顺着他的头发、脸颊滴落，浸湿了他那件显然价格不菲的t恤。
教室瞬间安静得能听到吊扇转动的声音。
“你他妈...”赵强抹掉脸上的水，怒不可遏，举手就要打人。
“嘴巴放干净点，”林素素毫不畏惧地盯着他，声音清晰而坚定，“你爸是家委会主席就了不起了？”
班主任张老师就在这时走进了教室，看着湿漉漉的赵强和站着的林素素，皱起了眉头：“怎么回事？赵强，你怎么浑身是水？林素素，为什么站着？”
赵强恶狠狠地瞪了林素素一眼，转头对老师：“没事张老师，我不心把水打翻了。”他走回自己的座位，经过孙铭桌前时，低声威胁道：“放学等着。”
孙铭的心沉了下去。他知道赵强不会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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