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停云还要五分钟，周蔓蔓在外面跺脚。
姜晚音靠在他怀里，听见他心跳声很稳。
门外传来陈浩的声音：“蔓蔓，你别催了，他们现在肯定不能出来。”
“为什么啊！”周蔓蔓压低声音，“我都站这儿快十分钟了！”
“你不懂。”陈浩声回，“感情进展到这一步，打断一次得往后拖三。”
姜晚音耳朵红了。
谢停云低头看她一眼，嘴角微扬。
检测仪还在运行，屏幕上的曲线平稳跳动。
他松开她，转身走到实验台前拔下数据线，关掉仪器。
“走吧。”他，“去老医院。”
“现在？”
“趁记忆刚解锁，细节最清晰。”
姜晚音跳下实验台，整理了下衣服。
谢停云拉开抽屉，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
“这是周医生的交接班日记原件。”他，“我一直留着，没敢给你看。”
她接过信封，指尖碰到边缘有些发旧的折痕。
里面是厚厚一叠手写笔记，字迹工整，日期从十年前开始记录。
两人走出实验室，走廊灯光偏暖。
周蔓蔓和陈浩还站在门口，见他们出来立刻迎上来。
“查到了！”陈浩举着手机，“林雪柔的旧电脑Ip地址已经锁定，就在医学院地下档案室b区，那地方早就没人用了。”
“但她人已经被带走了。”周蔓蔓，“警察不会让她再碰设备。”
谢停云点头，“不用她操作，只要拿到硬盘就校”
“你要去翻证据？”姜晚音问。
“不是为了她。”他，“是为了那段被删掉的监控。”
四人一起往校门口走。
色渐暗，风吹过来有点凉。
姜晚音把信封抱在胸前，忽然想起什么：“你过，周医生最后一值班写了特别长的记录？”
“对。”谢停云看着她，“那是你最后一次出现在医院。”
车停在校门口。
谢停云开车，姜晚音坐副驾，把信封放在腿上打开。
第一页写着：2013年7月19日，晴。实验体A持续高烧40.2c，意识模糊，反复念叨‘不要关灯’。
傍晚六点十七分，穿鹅黄色连衣裙的女孩进入病房走廊，主动要求照顾病人。
她自己叫姜晚音，七岁，住在医院对面区。
她用毛衣裹住实验体A，全程未离开超过三分钟。
姜晚音手指顿住。
她记得那件毛衣，奶白色，袖口绣着一只兔子。
下一页：7月20日，阴。女孩今日又来，带来退烧贴和温水。她坚持换毛巾频率为每二十分钟一次。
实验体A体温降至38.5c，首次清醒睁眼。
他对她谢谢，她回答：‘你别死，死了我就白忙活了。’
谢停云轻声：“你那时候真凶。”
“我那是实话实。”她瞪他一眼，继续往下看。
7月21日，暴雨。病房停电，应急灯开启。女孩蜷缩在床边椅子上，整夜未眠。
凌晨两点十二分，实验体A突然惊醒，出现幻觉，喊‘别走’。
她握住他的手，：‘我在，我不走。’
此后三时，她重复这句话共四十七次。
姜晚音喉咙发紧。
琉璃光幕浮现。
【今日心动值：68】
她抬头看向谢停云。
他正专注开车，侧脸线条很安静。
“你记得那一晚吗？”她问。
“记得声音。”他，“但看不清脸。只记得有个人一直话，我没放手。”
雨开始落下来，打在车窗上发出轻响。
他们到达老医院旧址，建筑外墙爬满藤蔓。
谢停云停好车，两人撑伞走进主楼。
走廊地板积灰，脚步踩上去留下清晰印子。
“b区在负一楼。”他，“跟着我。”
楼梯间昏暗，应急灯闪着微弱绿光。
走到一半，姜晚音忽然停下。
“等等。”她，“我记得……那我回家换了衣服才来的。”
谢停云回头。
“我妈发现我毛衣不见了，问我去哪了。我我去帮一个哥哥。”
“然后呢？”
“然后她打了我一顿。”姜晚音低声，“我乱跑，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所以后来你是偷偷来的？”
她点头，“第二我把校服外套带来，藏在楼梯拐角。换上它，别人就不会认出我是谁。”
谢停云伸手摸了摸墙边一处划痕。
那里刻着一道浅浅的线，旁边写着“hYY 7.20”。
“你刻的？”
“我写的。”他纠正，“你画的。”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铅笔，在划痕下方补了一笔。
原本的线变成一只简笔太阳。
姜晚音笑了。
他们继续往下走，推开b区铁门。
档案架整齐排列，角落放着一台老旧电脑主机，屏幕裂了。
“就是它。”陈浩远程定位过，“硬盘还没拆。”
谢停云戴上手套，打开机箱。
姜晚音站在旁边翻日记最后几页。
突然，她停住。
7月22日，清晨。实验体A退烧，转入普通病房。女孩临走前，在他枕头下塞了一张纸条。
内容为：‘你要快点好起来，不然下次我可不来了。——hYY’
另附一张涂鸦，画的是穿白大褂的男孩牵着穿裙子的女孩，空有个歪歪扭扭的太阳。
她猛地抬头，“那张纸条还在吗？”
谢停云动作一顿，“我不知道。”
“你没找到？”
“我醒来时，纸条不在。”
姜晚音立刻蹲下，在附近地面仔细查看。
灰尘厚，但她注意到主机柜下方有一角泛黄纸片露出。
她伸手抠出来。
是一块折叠过的纸，边缘焦黑，像是被火烧过一半。
展开后，能看清上面画着半个太阳，还影hYY”三个字母。
“是这张！”她声音发颤。
谢停云单膝跪地，接过残片。
他盯着看了很久，忽然抬手解开衬衫第一颗扣子，从内袋取出一张塑封纸。
里面是另一块残片，写着“下次我可不”。
“我一直带着。”他，“我以为只剩这一半。”
她把两块拼在一起。
虽然中间缺了一部分，但能看出完整的句子。
琉璃光幕闪现。
【今日心动值：94】
她抬头看他，“还差一点。”
“差的是什么？”
“差的是……”她声音轻下去，“我谎了。”
“什么？”
“我不是不来了。”她眼眶发热，“我是每都想来，但我妈把我转学了。”
谢停云怔住。
“我求她让我再见你一面，她不同意。搬家那，我躲在楼梯间哭了一个晚上。”
“后来呢？”
“后来我就忘了。”她，“长大后也忘了。直到重生回来，才一点点想起来。”
他忽然伸手抱住她。
力道很大，像是要把她嵌进身体里。
“所以你真的来过。”他嗓音哑了，“不是梦。”
她点头，脸贴在他肩上。
琉璃光幕再次浮现。
【今日心动值：100】
记忆碎片解锁。
画面中，七岁的姜晚音踮脚把纸条塞进枕头下。
她回头看了眼床上昏迷的少年，声：“我不来的，是骗你的。”
“我会回来的，等你穿上白大褂那，我就来找你。”
影像结束。
姜晚音靠在他怀里，呼吸微微发抖。
谢停云没松手。
外面雨越下越大。
电脑主机忽然发出一声轻微嗡鸣。
屏幕一闪，竟亮了起来。
雪花噪点跳动几秒后，跳出一段视频文件。
标题是：2013-7-22_cctV6_backup
谢停云放开她，快步走过去。
姜晚音跟上前，看见画面中是医院走廊。
时间显示早上六点十五分。
的她穿着校服，背着书包，站在病房门口犹豫。
门开了，护士走出来。
她鼓起勇气问：“哥哥醒了吗？”
护士摇头：“病人刚转走，新地址保密。”
女孩低下头，肩膀垮下来。
她转身慢慢走开，走到拐角时忽然停下。
她从口袋里掏出蜡笔，在墙上画了个太阳。
然后指着手腕，像在许愿。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
谢停云盯着屏幕，手指收紧。
姜晚音轻轻握住他的手。
他转头看她，嘴唇动了动，没出话。
她仰起脸，“你知道我想许什么愿吗？”
他摇头。
她靠近一步，声音很轻：“我想许——”
电脑屏幕突然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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