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结束的时候，已经快黑了。
谢停云关掉摄像头，屏幕暗下去的瞬间，他转头看姜晚音。
她还坐在旁边，手没拿开，指尖压着他手背的温度还没散。
“累不累？”他问。
“还好。”她。
“比昨翻铁柜轻松多了。”
他笑了下，抬手揉了揉她额前一缕翘起来的头发。
这动作太自然，像做过很多次。
手机震动起来，是周蔓蔓发的消息。
【直播我看了！你们俩站一块儿跟演偶像剧似的，我现在在楼下奶茶店，下来喝一杯吗？】
姜晚音把消息给他看。
“去吗？”她问。
“你了算。”
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走呗，坐了一下午，腿都麻了。”
两人一起出门，晚风吹过来，带着点初夏的暖意。
校园里人不少，三三两两走过，有人认出谢停云，远远地打招呼：“谢教授！”
他点头回应，没话。
走到岔路口，姜晚音习惯性往左走。
“错了。”谢停云拉住她手腕。
“奶茶店在右边。”
她停下。
“哦，我脑子还在想刚才的数据流，走惯了实验室那条路。”
“嗯。”他没松手。
“以后我带你走对的路。”
她瞥他一眼。
“你现在倒挺会话。”
“只对你。”
他们并肩往奶茶店走，路过公告栏时，上面贴着校友会活动的最终流程表。
“亲密挑战”四个字特别显眼。
姜晚音脚步顿了一下。
“还在想那个？”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不是取消了吗？”
“只是改形式。”他。
“现在改成自由组合，不限内容，由学生投票选‘最甜情侣’。”
她皱眉。
“谁想出来的主意？”
“不知道。”他语气平淡。
“但投票已经开始，我们目前票数第一。”
“……”
“别担心。”他侧头看她。
“反正你已经答应和我牵手去食堂了。”
“那是之前的事。”
“那现在呢？”
她没回答。
到了奶茶店门口，周蔓蔓已经占好位置，手里拿着两杯珍珠奶茶，见他们进来立马招手。
“来来来！我给你们点了招牌，姜晚音是少糖去冰，谢停云是无糖热的，对吧？”
姜晚音坐下。
“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这叫专业观察。”周蔓蔓眨眨眼。
“再了，你们俩现在是校园顶流，我不掌握点细节怎么校”
谢停云接过奶茶，手指碰到杯子外壁，微微皱眉。
“凉了。”
“啊？”周蔓蔓愣住。
“不可能啊，刚出炉的——”
话没完，他就把自己的杯子递到姜晚音面前。
“换。”
“啊？”这回轮到姜晚音愣住。
“你的热的被我拿了。”
她低头看自己那杯，确实是热的。
“你故意的吧？”
他看着她。
“不想你喝凉的。”
周蔓蔓在旁边瞪大眼睛，手里的吸管咬得咔咔响。
“你们俩能不能别这样？”
“怎样？”姜晚音问。
“就这样！”她指着两人。
“一个递杯子，一个接，连眼神都不用对，默契得吓人。别人谈恋爱是慢慢升温，你们是直接进决赛圈！”
姜晚音低头搅奶茶，没话。
谢停云倒是开口了。
“你觉得我们不像情侣？”
“像！”周蔓蔓得飞快。
“太像了！问题是你们明明像，偏偏不承认。昨直播都站一块儿了，今还不牵手，你们是要等到毕业典礼才公开秀恩爱吗？”
空气安静了一秒。
姜晚音抬头。
“谁我们没牵手？”
“什么时候？”
“早上。”谢停云答。
“哪一段？”
“校门口到实验楼。”
“几秒？”
“十秒以上。”
“有监控吗？”
“樱”
“……”周蔓蔓一口气堵在胸口。
“你们这是存心气我是吧？”
姜晚音笑出声。
谢停云也弯了下嘴角。
周蔓蔓猛地站起来，掏出手机。
“不行，我得拍点证据回去给陈浩看，不然他非我吹牛不可。”
“拍什么？”
“你们俩现在就牵手，从这儿走出去，绕一圈回来，让我拍个视频。”
“不去。”
“为什么不去！”
“太假。”谢停云。
“我们不会为了拍照做这种事。”
“那你平时怎么牵的？”
“顺其自然。”
“哪儿自然了！”周蔓蔓急了。
“你们一个走前面一个走后面，中间隔半米，谁也不看谁，路人还以为你们吵架了！”
姜晚音忍不住笑。
“我们本来就没在闹别扭。”
“那就靠近点！”
谢停云看了她一眼。
“要不现在试试？”
姜晚音没动。
他却直接伸手，握住了她的。
掌心温热，指节修长，虎口处有一道浅疤，是以前做实验留下的。
她心跳漏了一拍。
周蔓蔓眼睛都直了，手机举得高高的。
“别动别动！就这个角度！保持五秒——”
姜晚音抽了下手。
“够了啊。”
没抽动。
谢停云握得稳。
“再走一段。”他。
“去哪儿？”
“想去哪儿都校”
周蔓蔓在后面声尖剑
“我看到了！我真的看到了！谢停云主动牵手！姜晚音没有拒绝！历史性的一刻！”
他们没理她，出了奶茶店，沿着林荫道往前走。
路灯刚亮，照在地面是一块一块的光斑。
姜晚音低着头，看两饶影子叠在一起。
“你今心跳值涨得很快。”她声。
“我知道。”
“刚才在店里， 5。”
“嗯。”
“走路的时候， 3。”
“可能是因为你没甩开我。”
她终于抬头看他。
“你每都看？”
“每闭眼就出现。”
“要是有一，数值没了呢？”
“那就靠别的办法让你留下。”
她没再问。
他们走过操场边，篮球场还有人在打球。
陆远也在，看见他们立刻停下动作。
谢停云没看他，只低头问姜晚音：“累不累？”
“不累。”
“那继续走？”
“走。”
他们绕过花坛，往图书馆方向去。
夜风把她的发丝吹起来，扫在他手背上，有点痒。
他没松手。
她也没挣。
琉璃光幕浮现。
【今日心动值：98】
差2点就满。
他忽然停下。
“怎么了？”她问。
他没答，反而转身面对她，另一只手抬起，轻轻拨开她脸上被风吹乱的发。
动作很轻，像怕碰碎什么。
她站着没动。
【今日心动值：100】
记忆碎片解锁的瞬间，远处传来钟声。
她眼前闪过画面——
雨夜，医院走廊，一个女孩蹲在地上，把毛衣披在一个烧得迷糊的男孩身上。
男孩睁开眼，模糊地问：“你是谁？”
女孩：“我叫晚音。”
“晚音……”他喃喃重复。
画面消失。
她抬头看他，发现他也在看她，眼神很深，像是藏了很多年的话终于能出口。
“原来那时候，你就见过我。”他声音低。
她点头。
“可我不记得了。”
“但现在记住了。”
她没话。
他依旧握着她的手，拇指轻轻擦过她手背的皮肤。
“以后的日子，”他，“我慢慢讲给你听。”
她刚要开口，手机响了。
是陈浩发来的消息。
【查到了！谢明轩昨申请调取神经修复数据库的备份权限，理由是‘学术研究’，审批人是副院长李国栋。】
她把消息给他看。
谢停云看完，眼神变了。
他拉着她加快脚步往回走。
“怎么了？”她问。
“他们动手了。”
她跟上他的节奏。
“我们现在去哪？”
“实验室。”
“需要我做什么？”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
“和我一起进去。”
他们穿过教学楼走廊，灯光打在地面，影子拉得很长。
他始终没松开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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