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动作带着狎昵的意味，让陆郁离身体微微一僵，心跳加速。
“还难受吗？”沈星辞收回手，问道。
陆郁离摇了摇头，声道：“好多了。”被甜食和父亲的投喂治愈了大半。
“那就躺下休息。”沈星辞命令道，自己则重新拿起文件，继续处理公务。
陆郁离听话地滑进被窝里，侧躺着，面向沈星辞的方向。
吃饱后的困意袭来，加上头依旧有些昏沉，他很快便迷迷糊糊起来。
在半梦半醒间，他感觉到一只微凉的手掌覆上了他的额头，停留了片刻。
那温柔的触碰让他无比安心，他无意识地用脸颊蹭了蹭那只手，嘴里发出含糊的呓语：“父亲……”
沈星辞看着少年毫无防备的睡颜，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那细腻皮肤的触感和温热的体温。
他重新将目光投向文件，但效率却似乎比平时低了一些。
身边均匀的呼吸声和那萦绕不去的甜香和少年气息的味道，悄然分散着他的注意力。
倒是越来越会利用自身的优势来达到目的了。
下午，陆郁离睡醒后，精神好了许多，头痛也基本消失了。
但他依旧赖在主卧不肯走，美其名曰“需要静养”。
沈星辞也没赶他，任由他在自己的领域内活动。
陆郁离不敢打扰沈星辞工作，便自己找了些事情做。
他先是窝在沙发里看了一会儿沈星辞书架上的书，大多是些晦涩的经济学或哲学着作，他看不太懂，但只要能待在同一个空间里，他就觉得满足。
后来，他有些无聊，目光落在了房间角落那架黑色的三角钢琴上。
他记得父亲偶尔会在夜晚弹上一段，琴声冷冽而优美，如同他本人。
他悄悄走到钢琴边，打开琴盖，手指轻轻拂过冰凉的琴键。
他不会弹琴，在孤儿院里没有条件学这些。
但他还是凭着感觉，心翼翼地按下了几个音符，不成调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有些突兀。
他吓了一跳，连忙收回手，心虚地看向沈星辞。
沈星辞从文件中抬起头，看向他：“想学？”
陆郁离犹豫了一下，点零头。
沈星辞合上文件，起身走到钢琴前坐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
陆郁离心跳漏了一拍，乖乖走过去坐下，沈星辞身上那股冷冽的气息瞬间将他包围。
沈星辞没有多言，直接握住他的右手，引导着他的手指，放在正确的琴键位置上。
那微凉干燥的触感让陆郁离指尖发麻。
“这是do。”沈星辞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胸腔轻微的震动。
他握着陆郁离的手指，用力按下了那个琴键。
清脆的单音响起。
接着，是Re，mi，Fa……
沈星辞极有耐心地，一个音一个音地教他，握着他的手，带他感受力度和位置。
陆郁离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了被包裹的那只手上，父亲的手掌宽大，完全将他的手包裹其中，那微凉的体温和沉稳的力道，让他心神荡漾，几乎无法思考。
他笨拙地跟着沈星辞的引导，断断续续地按着琴键，不成调的音符组不成旋律，却在他心尖上跳舞。
“专心。”沈星辞察觉到了他的走神，低声提醒，气息拂过他敏感的耳廓。
陆郁离身体一颤，连忙收敛心神，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黑白琴键上。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并肩坐在钢琴前的两人身上，勾勒出一幅看似温馨却暗流涌动的画面。
一个耐心“教导”，一个“专心”学习，只是那教学过程中，若有若无的触碰和萦绕的暧昧气息，早已超出隶纯的师徒范畴。
直到傍晚来临，沈星辞才结束了这场“钢琴课”。
陆郁离的手指都有些酸了，但心里却被一种巨大的满足感填满。
晚餐依旧是送到主卧用的。陆郁离依旧吃得不多，但对餐后甜点——一份焦糖布丁，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沈星辞照例将他揽在怀里，一勺一勺地喂他。
陆郁离温顺地依偎着他，口口地吃着滑嫩的布丁，焦糖的微苦和蛋奶的香甜在口中交融，让他幸福地眯起眼。
他偷偷抬眼，看着沈星辞的下颌，心里那个阴湿的念头再次浮现。
如果能一直这样生“病”就好了。
这样，父亲就会一直陪着他，纵容他，亲手喂他吃最甜的蛋糕。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他知道，父亲喜欢的是“乖”的，而不是真正病弱的累赘。
他要快点好起来，然后用更“乖”的模样，换取父亲更多的关注和奖励。
吃完布丁，沈星辞用纸巾擦了擦他的嘴角，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无数次。
“明去上学。”沈星辞宣布。
陆郁离眼底闪过一丝不情愿，但还是乖巧地点头：“是，父亲。”
能偷得这一整日的亲密，他已经很知足了。
夜里，陆郁离依旧宿在主卧。
他洗漱完毕，穿着沈星辞过于宽大的睡袍，爬上那张大床，自觉地缩在属于他的那一侧，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朝向沈星辞的方向。
沈星辞躺下后，他犹豫了很久，才心翼翼地，将额头轻轻抵在沈星辞的手臂上，见对方没有反应，才安心地闭上眼。
黑暗中，沈星辞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温热触感和那清浅的呼吸，缓缓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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