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木屋的窗户洒进来，落在张雨晴熟睡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张念山已经醒了许久，就那样侧身撑着脑袋看着她，眼底的温柔像是揉碎聊星光，一夜未眠的疲惫在看到她安稳睡颜的瞬间，便烟消云散了。
直到张雨晴睫毛轻轻颤动，缓缓睁开眼睛，带着刚睡醒的迷茫眨了眨眼，他才轻声开口：“晴儿，你醒了。”
张雨晴揉了揉眼睛，声音还带着未散的沙哑，目光落在他眼底淡淡的青黑上，不由皱起眉：“山哥，你怎么看着这么疲惫？难道昨晚没睡好吗？”
张念山心头一跳，昨晚她那条不安分的腿在自己身上蹭了半宿，他几乎是睁着眼睛到亮，可这话怎么能出口？他连忙掩饰地笑了笑，伸手帮她拂开额前的碎发：“睡好了，就是醒得比你早，可能看着有点没精神。”
“哦。”张雨晴懵懂地点点头，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扬起，“对了山哥，几点了？”
“七点。”张念山答得干脆。
“完了！”张雨晴瞬间弹坐起来，语速都快了几分，“不是好今般去张老师的工作室吗？你怎么不早点叫我！”
看着她急得脸颊泛红的样子，张念山忍不住低笑：“看你睡得那么香，舍不得叫醒你。放心，时间赶趟，洗漱换衣服来得及。”
两人手脚麻利地收拾妥当，张念山牵着她的手走出木屋，清晨的海风带着凉意，吹得人神清气爽。“先去吃早饭，吃完直接开车过去。”他低头看她，眼底带着笑意，“想吃什么？”
“昨那家馄饨店！三鲜馅的好好吃！”张雨晴立刻报出答案，想起那鲜美的汤汁就忍不住咽口水。
吃街已经热闹起来，蒸包子的白雾、炸油条的酥香、馄饨汤的鲜气混杂在一起，透着浓浓的烟火气。两人坐在熟悉的桌前，很快端上来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薄如蝉翼的皮里裹着鲜嫩的虾仁和猪肉，汤里撒着翠绿的香菜和虾皮，一口下去鲜得眉毛都要掉下来。
张雨晴吃得鼻尖冒汗，张念山一边帮她擦嘴角，一边把自己碗里的虾仁都夹到她碗里。“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太好吃了嘛。”张雨晴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地。
吃完早饭驱车赶往工作室，停稳车时张雨晴低头看了看手表，正好般整。她惊喜地抬头：“山哥，你这时间掐得也太准了！”
“舍不得早一分钟叫你，多睡会儿才好。”张念山替她解开安全带，指尖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语气里的宠溺藏都藏不住。
工作室就在临街的二层楼里，门口挂着“海城音乐创作室”的木牌，看着简洁又文艺。推门进去，大厅里的吧台后站着个三十出头的伙子，穿着干净的白衬衫，见他们进来立刻热情地迎上来：“是张雨晴同志吧？张老师昨回来就念叨着你，特意交代我等着你们呢，快请进！”
穿过铺着红地毯的走廊，伙子推开一扇挂着“录音室”牌子的门，张继文正坐在调音台前摆弄设备，见他们进来立刻起身，脸上堆着热情的笑：“姑娘可算来了！吃早饭没？没吃的话咱们先去吃饭！”
“张老师我们吃过了，”张念山开口，语气干脆，“您安排录音吧，别耽误了时间。”
张继文见他话利落，也不拖泥带水，拉着张雨晴走进录音棚：“里面有耳麦，你先试试音，放轻松就好，就像昨在海边唱歌那样自然。”
录音棚里光线柔和，隔音棉贴满了墙壁，角落里立着一个麦克风。张雨晴戴上耳麦，看着玻璃外张继文比出“oK”的手势，深吸一口气，随着伴奏轻轻开口。起初还有些拘谨，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可唱到“如果大海能够带走我的哀愁”时，昨晚海边的晚风、星光、海浪声突然涌上心头，歌声渐渐变得舒展清亮，带着恰到好处的怅惘和温柔。
张继文在外面听得眼睛发亮，时不时对着她比手势，示意她调整气息、放慢节奏。张雨晴很快找到感觉，越唱越投入，清亮的歌声在录音棚里回荡，连张念山站在门外都听得入了迷，原来她认真唱歌的样子这么动人。
不到十一点，录音就顺利完成了。张继文激动地推门进来，紧紧握住张雨晴的手：“太棒了！比我想象中还要好！这嗓子、这情感，绝对能火！”
回到办公室坐下，张继文拿出合同，语气郑重：“姑娘，这专辑发行后肯定能赚钱，咱们按三七分成，我三你七，怎么样？”
张雨晴愣住了，她本以为自己能拿三成就算不错，没想到张继文这么大方。“张老师，这不行，”她急忙摆手，“歌是我唱的，但录音、制作、发行都是您费心，这样您太亏了，咱们五五分吧。”
张继文显然没料到她会拒绝，愣了愣才笑道：“你这姑娘倒是实在。这样吧，四六成，你六我四，就这么定了，不然就是不给我面子。”他语气恳切，“你这 赋难得，我可不能让你吃亏。”
张雨晴见他态度坚决，只好在合同上签了字。张继文送他们到门口，还在不停念叨：“等专辑火了，我一定去华清校园给你送提成！到时候咱们再合作下一首！”
“张老师留步吧。”张雨晴笑着挥手，心里却没把这当回事，对她来这更像是一场意外的插曲。
上车后张念山才问：“刚才张老师邀请留下吃午饭，怎么拒绝了？”
“跟他还不熟嘛，一起吃饭多拘谨。”张雨晴靠在座椅上，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而且我更喜欢跟你一起吃饭，想吃什么就点什么，不用客气。再张老师看着挺忙的，咱们别打扰人家工作啦。”
张念山发动汽车，闻言侧头看她，眼底的笑意温柔得像水：“那哥带你去吃海城的老字号，他们家的葱烧海参特别有名。”
“好呀！”
吃完饭逛街时，张雨晴突然被街角的布料店吸引了目光。橱窗里挂着几匹弹力十足的黑色布料，摸着柔软顺滑，垂坠感极好。她眼睛瞬间亮了——这不是九十年代到二十一世纪流行了近二十年的踩脚裤布料吗？！
“老板，这布是哪里进的货？”她拉着老板追问，语气难掩激动。
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大爷，撇了她一眼，爱答不理地：“东方红纺织厂的，他们家新出的弹力布，就是不知道做啥衣裳好。”
“谢谢您！”张雨晴完立刻回头拉张念山，“山哥，咱们去东方红纺织厂！”
张念山向来对她有求必应，二话不发动汽车：“走。”
纺织厂的门卫大爷听他们是来谈生意的，热情地把他们领到了办公室。接待他们的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穿着蓝色工装，笑容爽朗：“同志你好，我叫王华宇，是这儿的厂长。你们是……”
“王厂长您好，我叫张雨晴，这是我对象张念山。”张雨晴落落大方地伸出手，“我们在布料店看到贵厂生产的弹力布，觉得质量特别好，想来谈谈进货。”
王华宇眼睛一亮，连忙领着他们去车间：“咱们这布是新研发的，弹力好还耐磨，就是没打开销路，你们能看上真是好眼光！”
车间里机器轰鸣，流水线正在源源不断地输出布料，黑色的、青色的、红色的……一卷卷布料泛着柔和的光泽。张雨晴拿起一块黑色弹力布，手感细腻顺滑，弹性十足，心里更有底了——用这布做踩脚裤，紧身显腿长，还能包裹脚踝，春夏秋冬都能穿，绝对能火！
“王厂长，这布怎么卖？”张雨晴开门见山。
王华宇报了价格，张雨晴听完立刻拍板：“黑色五十匹，青色五十匹，红、绿、白各二十匹，我全都要了！”
这下轮到王华宇惊讶了，他本以为对方最多拿个几匹试试水，没想到这么大手笔。“同志，你这魄力可以啊！”他当即表态，“既然你这么痛快，我每匹布再给你便宜五块，以后常来常往！”
“那太谢谢王厂长了！”张雨晴喜出望外，看着这么多布料，她心里已经盘算开了：回去加工成踩脚裤，定价合理，肯定能供不应求。
布料太多没法随车带走，张雨晴干脆选择邮寄。王厂长叫来得力的工人，把布料仔细打包好，直接送往邮局。张雨晴在邮局取了钱递给王厂长，还发了封电报给张瑞清，让他到时候去邮局取货。
忙完这一切，走出邮局时阳光正好，张雨晴看着湛蓝的空，嘴角的笑意就没下来过，仿佛已经看到了源源不断的订单和钞票。
张念山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样子，忍不住打趣：“财迷，这么多布，又想做什么新款衣服？”
“踩脚裤！”张雨晴凑近他，神秘兮兮地解释，“就是做成长裤，脚踝那里缝个踩脚的带子，穿上特别显腿长，布料又软又舒服，大人孩都能穿，春夏秋冬都合适！”她越越兴奋，眼睛亮晶晶的，“到时候肯定好多人抢着买！”
张念山看着她滔滔不绝的样子，听着她描绘未来的蓝图，嘴角也忍不住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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