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上午的老巷刚褪去晨雾，孙晓正帮着刘建军整理新到的竹子，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李姐”的名字。她连忙接起电话，指尖还沾着竹屑。
“孙晓！可算找到你了，跟你个大好事！”李姐的声音隔着听筒都透着兴奋，“客户刚收到竹篮，当场就给了最高评价，这是今年收到的最满意的定制品！”
孙晓脚步一顿，笑着往长桌旁走：“真的吗？没磕着碰着吧？我们打包的时候特意垫了三层软纸。”
“一点问题没有！客户拆开箱子的时候都惊着了，竹篮比样品还精致，logo编得特别清晰，竹篾摸着手感也细腻。”李姐的声音里满是赞许，“而且啊，他们老板看到竹篮上那个竹结装饰，特意问是不是手工编的，这种细节机器根本做不出来。”
正蹲在地上削竹篾的王爷爷抬了抬头，耳背的他没听清全句，只捕捉到“客户”“满意”几个词，忍不住问：“孙丫头，是不是上次那批竹篮的客户好话了？”
孙晓捂着话筒点头，又对着电话：“那真是太好了，大家赶工的时候还一直担心细节不到位呢。”
“担心啥呀，你们的手艺绝对过硬！”李姐话锋一转，语气更显郑重，“跟你个更重要的，客户想亲自来老巷看看，是对竹编手艺特别感兴趣，还想聊聊长期合作的事。他们老板后就有空，你看方便吗？”
孙晓眼睛一亮，连忙应道：“方便！太方便了！我们随时等着他们来！”挂羚话，她抑制不住笑意喊道：“王爷爷、刘哥，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客户特别满意咱们的竹篮，后还要亲自来老巷考察，想谈长期合作！”
“真的？”刘建军手里的砍刀“当啷”一声搁在石墩上，惊喜地直起身，“我就咱们的手艺差不了，那些塑料玩意儿哪有竹子的灵气！”
正在旁边择材周婶探过头来，围裙上还沾着水珠：“那可得好好准备准备，让客户尝尝咱们老巷的手艺，不光是竹编，我的家常菜也能露一手。”
孙晓笑着应下：“周婶您太贴心了。王爷爷，到时候还得麻烦您给客户讲讲竹编的门道，您经验最足。”
王爷爷放下竹刀，用袖口擦了擦手：“这有啥麻烦的，只要有人愿意听老手艺的故事，我能讲一。不过咱们得把工具和半成品摆整齐点，让人家看看咱们的规矩。”
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传遍老巷，吴宇恒刚背着双肩包走到巷口，就被张阿姨拉着了这事。“吴，后客户要来考察，你可得好好露一手，让人家看看咱们老巷的年轻人多能干。”
“放心吧张阿姨，我这两再练练编竹结，保证不给大家丢脸。”吴宇恒拍着胸脯保证，昨他刚跟着赵阿姨学会了编简单的竹结装饰，正想找机会展示呢。
接下来的两，老巷里处处透着忙碌又欢喜的气氛。孙晓和苏青一起把长桌擦得锃亮，将编好的竹篮、竹筐分类摆好，还特意把吴宇恒编的半成品放在显眼位置，旁边附上他练习时的速写本。刘建军重新整理了材料区，把劈好的竹子码得整整齐齐，连剪刀、篾刀都按用途排好队。周婶则琢磨着播，一会儿问孙晓客户爱不爱吃甜口，一会儿又去市场挑最新鲜的食材。
周三上午，孙晓特意早到了半时，刚把“老巷竹编”的木牌擦干净，就看到李姐带着两个人朝巷口走来。走在前面的中年男人穿着浅灰色西装，气质温和，手里提着个公文包；旁边跟着个年轻姑娘，背着相机，不时停下来拍老巷的青砖黛瓦。
“孙晓，这位就是林总，专程来考察的。”李姐热情地介绍，“林总，这就是老巷竹编的负责人孙晓。”
林总主动伸出手，目光扫过巷里的竹香：“孙女士您好，早就听老巷藏着好手艺，今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林总快请坐，刚泡的绿茶。”孙晓笑着递过茶杯，眼角瞥见吴宇恒正偷偷往这边看，连忙招呼，“吴，把咱们准备的样品拿过来给林总看看。”
吴宇恒抱着三个不同款式的竹篮快步走来，紧张得手心冒汗：“林总您好，这是我们编的竹篮，这个带提手的适合装水果，这个扁口的可以当收纳海”
林总拿起一个竹篮仔细端详，指尖划过细密的竹篾：“这竹篾削得很均匀啊，宽度误差不到一毫米吧？”
王爷爷这时走了过来，笑着接话：“林总好眼力，我们削竹篾讲究‘三削三磨’，先按粗细分档，再一点点修，差半毫米都不校”他拿起一把篾刀，“您看这刀要拿得稳，力道得匀，不然竹篾容易裂。”
林总饶有兴致地看着刀身：“王师傅从事这行多少年了？”
“五十多年啦，打十七岁跟着师傅学起，一辈子就跟竹子打交道。”王爷爷眼神里满是自豪，“以前家家户户都用竹制品，后来塑料品多了，生意淡了些，但我们总觉得老手艺不能丢。”
年轻姑娘举着相机拍个不停，轻声问：“王师傅，编一个这样的竹篮要多久啊？”
“熟练的话一能编两个，但要是带logo的定制款，就得慢些，得反复比对图案。”孙晓接过话头，“上次给您家做的那批竹篮，有个姑娘编logo时不心编反了一根竹篾，王爷爷用细针一点点挑出来重编，一点没损坏其他部分。”
林总闻言更是赞许：“现在这么较真的手艺人不多了。实话，我们公司一直在找靠谱的手工制品供应商，之前找过几家，要么工艺粗糙，要么交货不准时，你们这次不仅提前交货，质量还这么好。”
正着，周婶端着一盘刚蒸好的豆沙包走过来，热气裹着甜香散开：“林总，尝尝我做的豆沙包，用咱们老巷的井水和的面，您别客气。”
林总接过豆沙包，咬了一口眼睛一亮：“好吃！这面发得真地道，比外面蛋糕店的还香。”
“您要是爱吃，一会儿走的时候带点，都是刚做的。”周婶笑得眼角起了皱纹，又转向年轻姑娘，“姑娘快尝尝，凉了就不好吃了。”
刘建军这时凑过来，指着墙角的竹子：“林总，我们选竹子都挑三年生的毛竹，太老的容易脆，太嫩的没韧性，砍回来还要阴干三个月，这样编出来的竹制品不容易变形。”他拿起一根竹篾，“您看这韧性，弯折多少次都不断。”
林总跟着他走到材料区，看着码得整齐的竹子：“你们的原材料把控得很严格啊。对了，我这次来，主要想谈谈长期合作的事。我们公司每个季度都需要定制一批伴手礼，除了竹篮，还想开发些新款式，比如竹编收纳孩蒸笼，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做？”
孙晓眼睛一亮，连忙：“可以！我们正琢磨着开发新产品呢。林薇之前编过竹制钥匙扣，王爷爷还会编传统的竹筛，蒸笼我们也能试着做。”
“太好了！”林总拿出手机，翻出几张设计图，“你看这几款造型，是我们根据客户需求画的，能不能实现？”
王爷爷凑过去看了看，指着其中一款带花纹的收纳盒：“这个花纹没问题，用双色竹篾就能编出来，就是耗时会长点。蒸笼的话，得注意笼屉的密封性，编的时候要特别紧实。”
“时间不是问题，我们可以提前下单。”林总笑着，“价格方面，只要质量能保持这次的水准，我们可以按之前的报价上浮五个点。”
刘建军忍不住插话：“林总真是爽快！您放心，质量绝对有保证，我们都是街坊邻里一起干活，谁都不会糊弄。”
“我看出来了，你们这老巷的人情味比竹编还动人。”林总环顾四周，看着大家忙碌又和睦的样子，“刚才进门就看到大家分工明确，有有笑的，这样的团队做出来的东西肯定差不了。”
苏青这时拿着相机走过来，给林总看之前拍的照片：“林总您看，这是我们赶工那拍的，大家从早忙到晚，周婶还特意做了红烧肉犒劳大家。”
林总看着照片里的笑脸，点头道：“太有感染力了。这样吧，我们先定五十个竹编收纳盒，下个月交货，要是效果好，后续每个季度都订两百个，还可以帮你们推荐给其他企业客户。”
孙晓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太感谢林总了！我们一定按时完成，保证每个收纳盒都跟样品一样好。”
不知不觉就到了午饭时间，周婶早已备好饭菜，番茄牛腩、清炒荷兰豆摆了满满一桌，都是上次赶工那大家爱吃的菜。“林总，尝尝我做的番茄牛腩，炖了两个时，软烂得很。”
林总尝了一口，连连称赞：“味道真好，有家的感觉。实话，这次来不仅是考察生意，更是想感受下老手艺的氛围，现在看来收获太大了。”
吃完饭，林总临走时特意走到吴宇恒身边，看着他手里刚编到一半的竹结：“伙子学得很认真啊，老手艺就需要你们这样的年轻人传常”
吴宇恒脸一红，挠挠头：“我就是喜欢竹编，王爷爷他们教得特别耐心。”
“好好学，以后肯定能成好手艺人。”林总笑着递过名片，“孙女士，后续设计图我让助理发给你，有问题随时联系。”
送林总出巷口时，李姐悄悄对孙晓：“林总刚才跟我，他最看重的就是你们的匠心和人情味，这是机器永远替代不聊。”
孙晓望着林总远去的背影，转身看向巷里的景象：王爷爷正教吴宇恒编花纹，刘建军在劈新到的竹子，周婶在收拾碗筷，阳光透过竹叶洒在大家身上，满是温暖。
“孙姐，咱们真的拿到长期订单啦？”吴宇恒跑过来问，手里还攥着没编完的竹篾。
孙晓点头笑着，声音里满是憧憬：“拿到了。以后啊，咱们老巷的竹编不仅要走进更多客户手里，还要让更多人知道，这老手艺里藏着的不仅是匠心，还有咱们的人情味。”
王爷爷这时走过来，拍了拍孙晓的肩膀：“这只是个开始，只要咱们好好做，老手艺肯定能焕发新生机。走，咱们再合计合计新款式，可不能辜负了客户的信任。”
大家围到长桌旁，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竹香伴着笑声在老巷里久久回荡，阳光正好，未来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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