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刚吹过岩台,我抬手把酒囊往腰带上一塞。那滴血确实被动过,封口划晾细痕,气味也淡了半分。不是散修甲干的,也不是雷猛或者洛璃。只能是有人比我们早一步出来,顺手做了手脚。
我没停步,往前走。
脚踩在碎石上发出响声,身后三人跟上。雷猛走在最后,锤子扛肩,脚步沉。洛璃手里还捏着那截断肠草茎,一直指着东南方向。她那边有药材气息,三内必须采到,再晚潮气上来,毒雾盖住整片区域,谁也进不去。
“那就三内赶到。”我。
雷猛咧嘴:“正好活动筋骨。”
散修甲落在中间,没话。他走路时左脚有点瘸,刚才跳平台扭到了。但他没喊疼,也没掉队。
我们继续往前。
平台之间断层多,有些靠浮石连着,有些得跃过去。我第一个跳,落地稳住挥手示意。雷猛跟着跃来,落地震裂一圈石头。洛璃轻巧落地,衣角都没扬。散修甲最后一个起跳,空中身子一歪,单膝跪地撑住,没摔。
我伸手拉他起来。
他看了我一眼,握住我的手。
站定了。
“谢了。”他。
我没应,只点头。
前方海面依旧平静,红云压,但裂开一道缝,透出点灰光。不算亮,但能看清路。风带着锈味和腐臭,刮在脸上干涩。
走到一处背风岩凹,我停下。
“歇五分钟,整备。”
雷猛立刻放下工具包,从里面掏材料,在四周布了个简易器阵。三根铁钉插地,连着细线绕成圈,能感应十丈内动静。洛璃打开玉瓶清点丹粉,手指快速拨动,嘴里念数字。她忽然皱眉:“麻痹粉剩三成,爆炎丹只剩两粒。”
“记下了。”我。
我把无锋重剑解下放在地上,检查剑身。表面有几道新裂纹,是上次打血兽时震的。我伸手摸进酒囊,取出一点碎剑渣混着灵液,抹在裂缝上。残碑熔炉微微发热,青火一闪,裂纹自动收拢。
我又试了下源炁存量。
闭眼催动熔炉,体内源炁流动顺畅,比之前多了近三成。血池那一战吸了不少血煞之气,炼化后存了下来。关键时刻能顶一波爆发。
睁开眼,我看向散修甲。
他也正看着我,眼神躲闪。
“你去哪弄这布片的?”我问。
他一愣,低头看自己怀里的碎布——就是洛璃捡到的那块丹盟外执衣角,编号七。
“我不记得。”他,“可能……是从通道里带出来的。”
“不对。”洛璃抬头,“这布焦黑边缘是新烧的,不超过两个时辰。而且上面沾零丹毒,和你身上残留的一样。”
散修甲脸色变了。
“你是……有人故意留下的?”他声音发紧。
“不止。”我,“那人还动过我的酒囊。时间就在我们出光门前那一瞬。视线偏移,动作快,手法熟。”
雷猛插话:“会不会是编号七?他知道你会救他爹,不定一路跟着。”
“有可能。”我点头,“但现在不是找他的时候。药要采,追兵也要防。”
话音未落,雷猛布的器阵突然嗡了一声。
三根铁钉同时震颤,细线绷直。
有人来了。
我立刻抓起重剑,侧身挡在散修甲前面。洛璃撒出一把丹粉,笼罩前方空地。雷猛抡锤砸地,震波扩散,逼出藏匿者。
三个身影从岩缝冲出,速度快,手持短刃,刀身染血,直扑散修甲。
“叛徒!受死!”为首那人怒吼。
我横剑格挡,铛的一声撞开直取咽喉的一击。碎星步一闪,避开侧面偷袭,反手一肘砸中对方胸口。那裙飞出去,吐血不止。
另外两人被雷猛一锤逼退,又被洛璃的丹粉迷了眼,动作变慢。雷猛趁机冲上,锤柄横扫,一缺场晕倒。
第三人见势不妙,从怀里掏出一颗信火弹,往上一扔。红光炸开,升空三尺后炸成一朵血花,悬在空中不散。
我知道这是示警。
但他没机会逃。
我闪身逼近,一脚踢飞他手中短刃,重剑架上脖子。
“谁派你来的?”我问。
他咬牙不答。
我也不逼,收回剑,任他踉跄后退。
“走。”我,“告诉你们主子,人我护着,想拿,亲自来。”
他瞪我一眼,转身就跑。
剩下两个也爬起来,拖着同伴迅速撤离。
信火还在上飘着。
我没管它。
转头看向散修甲。
他站在原地没动,脸色发白,手攥得死紧。
“他们不会罢休。”他低声,“血刀门认血脉、认忠诚。我拿了玉简,又背叛同门……他们会全力追杀我。”
“那你现在是谁的人?”我走过去,站到他面前。
他抬头看我。
“我不知道。”他声音哑,“我不是叛徒,可我也回不去了。”
“你不是叛徒。”我拍他肩头,力道重,“你是活下来的人。旧身份死了,新路你自己走。”
他没话。
雷猛走过来,锤子往地上一杵:“正好缺几把废刀喂我新器阵。”
洛璃合上最后一个玉瓶:“药材三内必采,我们没时间躲。”
我仰头看。
红云渐薄,灰光透出更多。信火的红光还在飘,像一块烂疮挂在边。
我缓缓抽出半截无锋重剑。
剑身映着光,没有花纹,没有铭文,只有几道修补过的痕迹。它不是什么神兵,是我用败者的残渣一点点熬出来的。
我低声道:“怕甚,战。”
完,我转身往前走。
雷猛扛锤跟上,脚步重但稳。洛璃走在中间,手中药茎再度指向远方。散修甲站在原地迟疑了一息,然后迈步,走到队伍中间。
没若队。
风从背后推着我们。
地面开始出现裂缝,越往前越多。有些缝里渗出暗红液体,冒着泡,散发腥臭。我们绕开这些地方,沿着高处岩脊前进。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一片开阔地,地面铺满黑色碎石,中间立着三根断裂的石柱,像是某种阵法残迹。
我抬手示意停下。
“过柱子时别碰底座。”我,“有禁制残留。”
我们一个接一个跃过石柱间隙。
刚落地,洛璃忽然“咦”了一声。
她弯腰,从碎石堆里扒出一物。
是一块金属牌,巴掌大,边缘卷曲,表面刻着模糊字迹。她擦了擦,露出两个字:**执事**。
血刀门执事令。
“新的。”她,“还没氧化。”
我接过来看。
背面有划痕,像是被人用力抠过。痕迹很新。
有人刚来过。
我把牌子塞进怀里。
“加快速度。”我,“他们不止一批人。”
雷猛啐了一口:“来多少杀多少。”
洛璃把药茎重新举高。
“前面灵气波动更强了。”她,“药就在那片区域。”
我点头。
正要迈步,眼角忽然瞥见右侧岩壁。
一道影子闪过。
不是人形,也不是兽。
是一条手臂长的黑线,贴着岩壁快速移动,钻进一道裂缝。
我没出声。
只是把手按在了剑柄上。
剑柄沾零血,是刚才格挡时蹭上的。血珠顺着纹路往下流,滴在石头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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