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刚吹过街口,我眼皮一跳。
残碑熔炉里的青火猛地晃了一下,不是警兆,是呼应。刚才那根枯藤还在洛璃手里,黑皮裂纹,像干死的河床。她没松手,蹲在摊前问老妇人:“这根母根,多少钱?”
老妇人咧嘴,手指搓了搓:“上品灵石一枚,不讲价。”
雷猛在后头哼了一声。这种地方能掏出上品灵石的主儿,要么是疯子,要么是来找麻烦的。
我没话,往前半步,目光扫过藤根底部那道焦痕。丹火灼的没错,温度极高,边缘发黄打卷,不是普通丹师能烧出来的。我脑子里立刻跳出几个名字,但没点破。
“先买了。”我。
洛璃从袖袋摸出灵石递过去。老妇人接过咬了一口,确认无误,才把藤根包好递来。我伸手接过,指尖碰到那枯皮的瞬间,熔炉青火又是一颤,一股微弱的牵引感顺着经脉往上爬。
这东西……认我。
我立马收紧五指,把藤根塞进布袋,不动声色压在掌心。现在不能露底。有人用上品灵石买走另一根,明对方也在找这玩意儿,而且不怕花钱。现在撕破脸,只会引来盯梢。
“还有两味没齐。”我低声,“星纹菇和龙骨胶。”
洛璃点头:“星纹菇只有一家有货,在东三巷角摊。龙骨胶断市半个月了,得碰运气。”
雷猛拍了下工具包:“我带了震脉锤,能换。”
散修甲一直站在外圈,这时开口:“我去前面探路,看有没有穿斗篷的人。”
他声音低,但得稳。右手不再死攥血刀碎片,而是垂在身侧,只眼神扫着人群。这子总算有点样子了。
“去吧,别离太远。”我。
他点头,转身扎进人流。
我们三人顺着药市主街往东走。街上人多,卖面的锅还在冒气,孩追着狗跑过街心。我眼角扫着四周,耳朵听着动静,每一步都踩得稳。肩上的伤还在,一动就扯着筋,但我没停。现在不是养赡时候。
东三巷口,一个矮桌摆在墙角,上面铺块灰布,摆着几朵灰紫色蘑菇,表面有细密星点纹路。
摊主是个瘦子,披着脏兮兮的灰袍,见我们走近,眼皮都没抬:“星纹菇,三枚中品灵石一朵。”
我笑了。
市价顶多一枚。这是明抢。
“你这蘑菇,灵气都快散了。”我,“放太久,药性折一半。”
他抬眼瞪我:“爱买不买。”
我没争,直接从酒囊倒出一点碎剑渣,混着源炁粉末摊在掌心。灰烬泛着微光,像沙子里藏着火星。
摊主眼神变了。
“炼废的剑意,含一丝源炁。”我,“你拿去融进法器,能提半阶品级。”
他盯着那点灰,喉结动了动:“两枚中品加一块废铁,换一朵。”
“两朵。”我。
“一朵半!”
“两朵,外加你桌上那块锈铁片。”我指了下他压秤砣的破铁。
他咬牙,最终点头。
交易落定。洛璃收下蘑菇,雷猛用布包好放进隔匣。三层盖扣紧,内置器阵启动,灵压屏蔽层呜一声轻响,药性被锁住。
“龙骨胶呢?”我问。
洛璃摇头:“没人卖。最近战乱,矿脉封了,胶源断了。”
雷猛忽然抬头:“我知道谁樱”
我们都看他。
“城北偏巷,有个流浪药师,外号‘烂手刘’。他不摆摊,藏在废窑里,私藏药材。我三年前换过一次震脉锤,用的就是他手里的龙骨胶。”
“他还在这?”
“昨夜路过,听见他在骂人,有人偷他晒的胶片。”
校
我们调头往北。
路上我放慢脚步,让其他人走前头。左手按住丹田,残碑熔炉缓缓运转。集市里散逸的灵力、断刃余韵、旧符残光,一点点被吸进来,煨成涓滴源炁,存进经脉。昨夜反噬的伤还在,但这点源炁补进去,至少能让肩部的钝痛缓一缓。
到了北巷尽头,一堵塌了半边的土墙后头,有个窑洞,门口挂着破麻布帘。
雷猛上前敲了三下砖墙,节奏是“两短一长”。
帘子掀开,露出个老头,脸上全是疤,右手五指扭曲变形,像被火烧过。
“又是你?”他看见雷猛,嗓音沙哑,“上次那锤子裂了,你还想换什么?”
“龙骨胶。”雷猛,“两份量,换这个。”
他从工具包拿出一把锤,通体青铜,尾端刻着细微阵纹。
烂手刘眼睛一亮:“震脉锤二型?你哪来的?”
“自己造的。”雷猛,“还能调频,震三寸入骨,不伤表皮。”
老头伸出手,雷猛把锤子放他掌心。他掂拎,又凑近看阵纹,最后点头:“行,胶给你。”
他转身进窑,拿出两个陶罐,打开一看,胶呈暗黄色,半透明,有龙鳞纹路渗出。
“新熬的,没掺假。”他,“拿走。”
洛璃接过检查一遍,点头:“是真的。”
雷猛把震脉锤留下,我们退出窑洞。
回程路上,五味药材全齐了。赤鳞草、阴髓藤母根、寒心露、星纹菇、龙骨胶,全装进雷猛的三层隔匣,器阵封闭,灵性不泄。
散修甲在街口等我们,摇头:“没看到斗篷人。”
“正常。”我,“敢用上品灵石买货的,不会傻到大白露脸。”
我们沿着主街往东走,目标是城东那家老旧客栈。门前灯笼半熄,屋檐下挂着“清净可宿”木牌,位置偏,人少,适合藏身。
路上我一直在想那根枯藤。
它和我的源炁共鸣,明两者同源。而能用高阶丹火烧出那种焦痕的,整个中州不超过五个人。其中三个我都见过,没动手脚。剩下两个,一个是丹盟长老,另一个……是毒脉的人。
如果是毒脉,那就麻烦了。
但他们为什么要买阴髓藤母根?这东西本身不能入药,只能作为引子,激活某种古方。除非……
我想起洛璃第一次炸炉时,炉柄飞出来插进墙里,后来被她捡回去当发簪。那场事故,就是因为她在试一种失传的解毒丹。
念头一闪而过,我没。
走到客栈门口,我停下。
“药齐了。”我,“找地方落脚。”
洛璃看了我一眼,没问多余的话。她知道我现在不想多。
雷猛推门进去,散修甲殿后,我最后一个进门。
屋里昏暗,掌柜趴在柜台上打盹。墙上挂个牌子,写着“上房两间,每日一枚中品灵石”。
雷猛扔出四枚中品灵石,“啪”地砸在柜台上。
掌柜惊醒,抬头看了眼,没话,递出两把铜钥匙。
我们上楼。
二楼走廊空荡,木地板吱呀响。我选了靠里那间,推门进去。屋子,一张床,一张桌,窗纸破了半张。我顺手把布袋放在桌上,解开绳子。
五味药材整齐排开。
我伸手拿起阴髓藤母根,再次查看底部焦痕。残碑熔炉里的青火安静下来,但那股牵引感还在,像线连着什么东西,远远地拽着。
门外传来脚步声。
是洛璃。
她站在门口,看着我手里的枯藤,忽然:“这火痕……和我师父留下的笔记里画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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