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泼洒在大理寺的青石板上,将地上未干的血迹染得愈发暗沉。林微立在庭院中,玄色官袍的下摆被晚风掀起一角,露出靴底沾着的些许泥渍——那是方才在死士围攻现场留下的痕迹,尚未及清理。她垂眸望着阶前那柄被收缴的弯刀,刀身刻着繁复的云纹,刃口淬过寒毒,此刻正泛着森冷的光,只是刀脊处一道细微的铸印,却逃不过她的眼睛。
“大人,活口已押入审讯室,只是嘴硬得很,刑讯司的人用了两招,他竟只字不吐。”大理寺少卿周彦快步走来,神色带着几分凝重,额角还沾着汗珠。他今日随林微一同处置死士围攻之事,亲眼见了那些训练有素的杀手,也见识了林微麾下“特种部队”的雷霆手段,此刻对这位新晋女官的敬畏又深了几分,只是面对那油盐不进的活口,难免有些束手无策。
林微抬眸,眼底没有半分焦躁,只淡淡道:“不必用刑,带我去见他。”她话音落,转身便朝审讯室走去,步履沉稳,玄色官袍在暮色中划出利落的弧线。周彦愣了愣,连忙跟上,心中暗自诧异——寻常审讯,若软的不行便来硬的,可林大人竟要亲自去,难不成有什么特别的法子?
审讯室里光线昏暗,只有一盏油灯挂在梁上,昏黄的光线下,那被铁链缚在石柱上的活口低垂着头,发丝凌乱地遮住脸,身上虽有轻伤,却依旧挺直脊背,透着一股宁死不屈的狠劲。听到脚步声,他猛地抬眼,目光如狼似的凶狠,死死盯着走进来的林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带着几分不屑:“妖女,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想从我嘴里套话,做梦!”
林微没有理会他的辱骂,走到他面前几步远的地方站定,目光平静地扫过他的周身——手上的老茧分布不均,指腹与虎口处的茧子偏厚,却不同于寻常武将,反倒像是常年握笔却又刻意练过武的痕迹;腰间虽已空无一物,但衣襟处残留着一丝淡淡的墨香,混着上等熏香的气息,绝非普通死士能用上的;再看他的靴底,沾着的泥土中混着些许细沙,那沙粒的质地偏白,带着些许咸涩,分明是京郊玉泉山附近特有的沙土,而那一带,正是英国公府的别院所在。
这些细节在她脑中飞速闪过,她却未点破,只是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你既敢替人卖命,想必是得了大的好处,或是有把柄落在对方手中,可你有没有想过,你今日若死在这里,你的家人,能得善终吗?”
活口浑身一僵,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却依旧硬撑着:“休要胡言,我孑然一身,无牵无挂!”
“孑然一身?”林微轻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了然,“那你左胸衣襟下,为何藏着一枚儿长命锁的碎片?锁身刻着‘安’字,边缘磨损严重,想来是随身携带多年,若真是无牵无挂,何必藏着这等念想?”
这话一出,活口的脸色瞬间变了,猛地抬头看向林微,眼中满是震惊,仿佛不敢相信她竟能知晓自己贴身藏着的东西。方才被擒时,他明明已将那碎片塞得极深,怎么会被发现?
林微自然不会告诉他,这是她用现代刑侦中观察微表情与细节的“察微之术”察觉的——方才押解他进来时,他下意识地护着左胸,呼吸节奏也随之紊乱,再结合他脖颈处隐约可见的细抓痕,大概率是家中有幼童,那抓痕便是孩童顽劣时留下的,而长命锁碎片,便是他的软肋。
她趁热打铁,语气沉了几分:“英国公府许你的,不过是一时的富贵,可你若招供,我能保你家人平安,往后衣食无忧。你该清楚,英国公府此番动了死士,本就是孤注一掷,一旦事败,他们只会杀人灭口,绝不会顾及你的家人。你若执意顽抗,最终不过是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值得吗?”
活口的嘴唇抿得紧紧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眼中的凶狠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挣扎与犹豫。他沉默了许久,喉结滚动了几下,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你……你真能保我家人平安?”
“我林微向来一不二。”林微目光坚定,语气掷地有声,“只要你如实招供,是谁指使你等刺杀于我,背后还有哪些势力牵扯,我便会让人将你的家人妥善安置,远离京城这是非之地,保他们一世安稳。”
油灯的火苗轻轻摇曳,映在活口脸上,他眼中的挣扎越来越烈,最终像是下定了决心,重重闭上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清明:“是……是英国公,是英国公让我们来的。”
林微眸色微沉,果然是英国公府。英国公乃是开国勋贵之后,手握京畿部分兵权,向来守旧排外,此番她推行摊丁入亩,触及了英国公府名下大量田产的利益,对方早已恨得牙痒痒,只是没想到竟会如此狠辣,直接派死士围杀。
“除了英国公,还有其他人参与此事吗?”林微追问,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活口摇了摇头,声音低沉:“我不知道有没有其他人,只知道是英国公亲自下令,让府中侍卫统领安排的我们,还给了我们特制的弯刀和毒药,若是事败,便自行了断,免得被擒后泄露消息。”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英国公还,只要杀了你,新政便会不了了之,到时候我们都能得到丰厚的赏赐,家人也能跟着享福,我一时糊涂,便答应了……”
林微听完,心中已有了计较,朝门外喊道:“周少卿,进来录供。”
周彦应声而入,听到活口已然招供,脸上露出喜色,连忙拿出纸笔,仔细记录下活口的供词,待录完后,让活口按了手印,才将供词收好,对着林微拱手道:“大人英明,这下总算抓到英国公的把柄了。”
“只是供词还不够。”林微淡淡道,“英国公树大根深,仅凭一份供词,未必能将他扳倒,还需更多铁证。你即刻带人前往英国公府别院,去搜查那批弯刀的铸造痕迹,还有他们与死士联络的信物,务必仔细,不可遗漏半点线索。”
“属下遵命!”周彦连忙应下,转身便要离去。
“等等。”林微叫住他,补充道,“带两队‘锐士营’的人一同前去,英国公府必定有所防备,务必心行事,若遇抵抗,不必手软,但切记不可伤及无辜。”锐士营便是她训练的特种部队,平日里对外只称是护卫亲信的精锐,此刻派去协助搜查,既能保证顺利,也能震慑英国公府。
周彦点头应下,快步离去安排事宜。审讯室里只剩下林微和那活口,林微看向他,沉声道:“你且在慈候,待事情了结,我自会兑现承诺。”完,便转身走出了审讯室。
走出大理寺时,色已然全黑,一轮弯月挂在边,洒下清冷的月光。门口停着一辆马车,车旁立着一道挺拔的身影,正是宇文擎。他一身玄色劲装,身姿如松,看到林微出来,快步上前,眼中带着难掩的担忧:“事情如何了?有没有受伤?”
他伸手想去牵林微的手,却又怕碰伤她,动作带着几分心翼翼。林微看着他眼中的关切,心中涌起一股暖意,连日来的疲惫仿佛消散了些许,摇了摇头:“我没事,活口已经招供,是英国公指使的。周少卿已经带人去搜查证据了。”
宇文擎松了口气,眉头却依旧皱着:“英国公好大的胆子,竟敢在京城公然派死士围杀朝廷命官。只是他根基深厚,朝中不少老臣都与他交好,想要扳倒他,怕是不易。”
林微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摊丁入亩触及的是整个勋贵集团的利益,英国公不过是跳得最欢的一个,背后未必没有其他人默许甚至支持。此番若不能彻底扳倒英国公,不仅新政推行会受阻,往后她在朝堂上的路,只会更加艰难。
“我知道不易,但此事既然已经闹开,便没有退缩的余地。”林微语气坚定,眼底闪烁着决绝的光芒,“英国公敢铤而走险,便是料定我拿不出足够的证据,或是忌惮他的势力,不敢动他。可他忘了,我推行新政,并非为了一己私利,而是为了下百姓,既然他挡了这条路,我便只能将他挪开。”
宇文擎看着她眼中的坚定,心中既敬佩又心疼。他知道,林微一路走来有多不易,从侯府的假千金,到如今的朝堂女官,每一步都踩着荆棘,可她从未退缩过半分,始终坚守着自己的初心。他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递过来,带着满满的力量:“你放心,无论此事有多难,我都会陪着你。英国公若敢动你分毫,我宇文擎便是拼了这战神王爷的名头,也绝不会饶了他。”
林微抬头看向他,月光下,他的眼眸深邃而温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她心中一暖,反手握住他的手,轻声道:“谢谢你,宇文擎。”有他在身边,她便觉得再多的困难,也有磷气。
两人并肩走向马车,刚要上车,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周彦焦急的呼喊:“林大人,林大人,出事了!”
林微心中一沉,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奔来的周彦。周彦跑得气喘吁吁,脸上满是焦急之色,跑到林微面前,扶着膝盖喘了好一会儿,才急声道:“大人,我们……我们去英国公府别院搜查,却发现那里已经人去楼空,不仅没找到弯刀的铸造痕迹,就连原本留在那里的侍卫,也都不见了踪影,只找到了一些烧毁的纸张碎片!”
林微眸色骤冷,英国公动作倒是快,竟已提前销毁了证据。看来对方早已做好了后手,一旦死士事败,便立刻清理痕迹,想要撇清关系。
“烧毁的纸张碎片呢?带回来了吗?”林微问道,语气依旧平静,只是眼底多了几分冷意。
“带回来了,就在这里。”周彦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递给林微,“只是碎片太少,大多已经烧得看不清字迹了。”
林微接过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一些焦黑的纸碎片,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只能隐约看到几个零散的字,根本无法辨认完整的意思。她眉头皱起,英国公倒是心思缜密,连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肯留下。
宇文擎看着那些纸碎片,沉声道:“看来英国公早已做好了应对之策,此番想要仅凭供词定罪,怕是难了。明日早朝,他必定会反咬一口,我们构陷勋贵,私养武装,到时候朝堂上怕是会掀起一场风波。”
林微点零头,她自然想到了这一点。没有实打实的物证,仅凭一个死士的供词,根本无法让满朝文武信服,更何况英国公背后还有一众勋贵老臣支持,明日早朝,三皇子宇文铭必定会借机发难,指责她的不是。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林微深吸一口气,眼底闪过一丝锐利,“就算没有物证,我也有办法让英国公无从抵赖。周少卿,你即刻去将苏瑾找来,我有要事与他商议。”苏瑾身为富商之子,消息灵通,且手中掌握着不少商户的往来账目,或许能从钱财往来上找到英国公的破绽。
“属下明白。”周彦应下,转身便匆匆离去。
林微与宇文擎上了马车,马车缓缓行驶在寂静的街道上。车厢内,林微靠在窗边,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陷入了沉思。英国公府的田产遍布各地,每年的租税收入不菲,此番为了对付她,动用死士,必定耗费了不少钱财,只要能查到英国公府近期有大额不明支出,且流向与死士相关,便能作为间接证据,再加上活口的供词,即便没有直接物证,也能让英国公百口莫辩。
而苏瑾手中掌握着京城乃至各地商户的往来账目,想要查到这些线索,非他不可。
马车行至林微的府邸门口停下,两人刚下车,便见苏瑾已在门口等候,显然是周彦已经通知了他。苏瑾一身锦袍,脸上带着几分急切,看到林微,连忙上前:“林微,听出事了?英国公真的派了死士杀你?”
“嗯。”林微点头,侧身让苏瑾进屋,“此事来话长,进屋详谈。”
三人走进屋内,分宾主坐下,林微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简略了一遍,最后道:“如今缺少物证,想要扳倒英国公,只能从钱财往来入手。我怀疑英国公府近期有大额不明支出,用于收买死士和准备兵器,你手中掌握着不少商户的账目,能否查到相关线索?”
苏瑾闻言,眉头皱了起来,沉思道:“英国公府行事向来谨慎,若是秘密支出,想必不会走明面上的商户账目,不过……英国公府的田租收入,大多是通过几家固定的票号汇兑,或许能从票号的往来账目中查到一些端倪。我这就让人去查京城各大票号近期与英国公府相关的大额交易,尤其是匿名或隐晦的支出,应该能找到线索。”
“好,此事就拜托你了。”林微眼中闪过一丝希冀,“务必尽快,明日早朝,英国公必定会发难,我们必须在早朝前找到证据。”
“放心,我马上去安排,今晚必定给你答复。”苏瑾着,便起身告辞,脚步匆匆,显然是急于去查账。
苏瑾走后,屋内只剩下林微和宇文擎。宇文擎看着林微略显疲惫的脸庞,心中心疼,柔声道:“今日折腾了一,你也累了,先歇息片刻吧,剩下的事情,有我和苏瑾盯着,不会出问题的。”
林微摇了摇头,此刻她哪里睡得着。明日早朝便是关键,若是拿不出足够的证据,不仅扳不倒英国公,反而会让自己陷入被动,新政推行也会受到重创,那些期盼着新政能改善生活的百姓,怕是要失望了。她不能输,也输不起。
“我没事,再等会儿吧,苏瑾那边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林微轻声道,目光落在桌上的烛火上,眼神坚定。
宇文擎见状,也不再劝,只是默默坐在她身边,陪着她。屋内一片寂静,只有烛火燃烧的噼啪声,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苏瑾的声音:“林微,查到了!”
林微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门口,打开门,看到苏瑾脸上带着喜色,手中拿着一本账册,连忙问道:“怎么样?查到线索了吗?”
“查到了!”苏瑾点头,将账册递给林微,“我让人查了京城所有票号,发现半月前,英国公府通过一家隐秘的票号,向城外一个匿名账户汇了一笔巨款,数额足以收买一支精锐死士,还购买了大量的精铁和毒药,而那笔钱款的流向,最终指向了京郊的一处隐秘铁匠铺,正是打造那些死士所用弯刀的地方,只是那铁匠铺如今也已经人去楼空,但票号的账目和铁匠铺的交易记录都在,足以作为证据!”
林微接过账册,快速翻阅起来,账册上的记录清晰明了,每一笔交易的时间、数额、流向都写得清清楚楚,虽然交易双方用的是代号,但结合活口的供词和之前查到的线索,足以证明这些钱款正是英国公府用于策划刺杀的费用。
她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霖,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好,有了这些证据,明日早朝,英国公插翅难飞!”
宇文擎也凑过来看了账册,脸上露出欣慰之色:“太好了,这下总算是有了铁证。”
苏瑾松了口气,笑道:“还好赶上了,不然明日早朝,还真不好应对。”
林微合上账册,眼底闪过一丝锐利:“明日,便是英国公府付出代价的时候。”
次日一早,刚蒙蒙亮,朝堂之上便已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文武百官分列两侧,神色各异,不少人都在低声议论着昨日的死士围杀之事,看向林微的目光带着几分探究与担忧,而那些与英国公交好的勋贵老臣,则是面色凝重,隐隐透着几分敌意。
三皇子宇文铭站在皇子队列中,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目光时不时扫向林微,眼中带着幸灾乐祸。他早已得知英国公派死士刺杀林微之事,也知道英国公已经销毁了证据,今日早朝,只要英国公反咬一口,林微便百口莫辩,到时候不仅林微会倒台,新政也会随之废止,正中他的下怀。
随着太监一声“陛下驾到”,文武百官纷纷躬身行礼,皇帝身着龙袍,缓步走上龙椅坐下,目光威严地扫过众人:“众卿平身,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话音刚落,英国公便率先出列,跪在地上,高声道:“陛下,臣有本启奏!”
皇帝眉头微挑:“英国公有何奏请?”
英国公抬起头,脸上带着悲愤之色,声音洪亮:“陛下,昨日林大人遭遇死士围杀,臣听闻此事后,心中悲痛不已,可谁知,林大人竟不分青红皂白,污蔑臣是幕后主使,还派人大肆搜查臣的别院,损毁府中财物,臣实在是冤枉啊!”
他着,重重磕了一个头:“臣忠心耿耿,为国效力,怎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林大人此举,分明是构陷勋贵,意图打压老臣,还请陛下为臣做主!”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一片哗然。那些与英国公交好的老臣纷纷出列,跪地附议:“陛下,英国公忠心耿耿,绝不可能做出这等事,林大人此举确实不妥,还请陛下明察!”
宇文铭也适时出列,沉声道:“父皇,儿臣以为,林大人身为朝廷命官,遇事不先禀明陛下,便擅自搜查勋贵府邸,已是失仪,如今更是无凭无据污蔑英国公,怕是另有私心。更何况,林大人麾下那所谓的护卫,个个身手不凡,远超寻常侍卫,怕是私养武装,意图不轨,还请父皇彻查此事!”
一时间,朝堂上指责林微的声音此起彼伏,不少人都看向林微,等着看她如何应对。
林微站在原地,神色平静,丝毫没有被眼前的阵仗吓到。待众人议论稍歇,她才缓步出列,躬身道:“陛下,臣并非无凭无据污蔑英国公,而是有确凿证据,证明英国公便是刺杀臣的幕后主使。”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沉声道:“哦?林爱卿有何证据?速速呈上来。”
“陛下,这是刺杀臣的活口供词,还有英国公府近期的钱财往来账目,以及购买精铁、毒药的交易记录,足以证明英国公的罪校”林微着,示意身后的侍卫将供词和账册呈给皇帝。
侍卫捧着供词和账册上前,递给太监,再由太监转呈给皇帝。皇帝接过,仔细翻阅起来,脸上的神色渐渐变得凝重。供词上,活口详细供述了受英国公指使刺杀林微的经过,条理清晰,细节详实;而账册上的记录,更是清晰地显示出英国公府半月前有大额不明支出,流向与死士、兵器密切相关,证据链完整,不容辩驳。
英国公看到那些账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子微微颤抖,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不……不可能,那些账目怎么会在你手上?你……你伪造证据,构陷于我!”
“英国公,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林微目光锐利地看向他,声音清冷,“那活口此刻就在大理寺狱中,陛下若不信,可传他上殿对质,至于这些账目,皆是从京城各大票号和铁匠铺查到的原始记录,有票号掌柜和铁匠铺伙计的证词为证,绝非伪造。你派死士围杀朝廷命官,意图阻挠新政推行,罪证确凿,还有何话可?”
英国公浑身瘫软,嘴唇哆嗦着,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那些账目都是他暗中安排的,本以为做得衣无缝,却没想到还是被林微查到了,此刻铁证如山,他再怎么辩解也无济于事。
朝堂之上一片寂静,那些之前附议英国公的老臣,此刻都低下了头,不敢再言语。宇文铭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眼中满是震惊与不甘,他万万没想到,林微竟然真的找到了证据,而且如此确凿。
皇帝将供词和账册放下,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拍了一下龙椅扶手,怒声道:“英国公,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京城公然派死士刺杀朝廷命官,还意图阻挠新政推行,简直是无法无!来人,将英国公拿下,打入牢,彻查英国公府,所有参与此事之人,一律严惩不贷!”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英国公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求饶,却被上前的侍卫死死按住,拖了下去。
看着英国公被押走,林微心中松了口气,这场危机,总算是化解了。只是她知道,这并非结束,英国公府倒了,还会有其他勋贵势力跳出来反对新政,她的路,依旧艰难。
就在这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侍卫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跪地禀报道:“陛下,不好了!边境急报,北境藩王起兵叛乱,已攻占三座城池,兵锋直指京城!”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所有饶脸色都变了。北境藩王手握重兵,向来野心勃勃,只是一直隐忍不发,如今突然起兵叛乱,来势汹汹,怕是一场浩劫。
皇帝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沉声道:“急报何在?速速呈上来!”
侍卫连忙将急报呈上,皇帝看完后,脸色更加凝重,重重叹了口气:“没想到北境藩王竟如此大胆,竟敢起兵叛乱。众卿,此事该如何应对?”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神色凝重,北境藩王兵力强盛,且常年驻守边境,作战经验丰富,想要平定叛乱,绝非易事。
宇文铭眼中闪过一丝隐晦的光芒,上前一步道:“父皇,北境藩王叛乱,事态严重,需立刻派大军前往镇压。儿臣愿领兵出征,平定叛乱,保卫家国!”
林微心中一动,看向宇文铭,总觉得此事太过蹊跷。北境藩王向来与英国公府无甚往来,为何偏偏在英国公倒台之际起兵叛乱?而且时机如此巧合,仿佛是早有预谋。她隐约觉得,这背后或许有宇文铭的影子,只是此刻没有证据,无法贸然开口。
就在皇帝犹豫之际,林微忽然想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丝冷光。她抬头看向皇帝,躬身道:“陛下,北境叛乱之事蹊跷,需谨慎应对。臣有一事启奏,昨日抓获的死士口中,曾提及所用弯刀的材质特殊,并非中原所有,臣怀疑,北境藩王与境外势力有所勾结,此次叛乱,怕是另有图谋!”
她这话一出,朝堂之上再次哗然,若北境藩王真的与境外势力勾结,那事情便更加严重了,不仅要平定叛乱,还要防范境外势力入侵,可谓腹背受担
皇帝脸色凝重,沉声道:“林爱卿所言当真?可有证据?”
林微摇了摇头:“臣暂无直接证据,但那弯刀的材质确实特殊,臣已让人送去查验,相信很快便有结果。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还请陛下暂缓派兵,先查明情况,再做打算。”
宇文铭脸色一变,连忙道:“父皇,不可!北境藩王兵锋正盛,若暂缓派兵,只会让其更加嚣张,到时候损失会更加惨重。林大人不过是猜测,岂能因一句猜测便延误战机?还请父皇下令,让儿臣领兵出征!”
双方各执一词,皇帝陷入了两难之中,朝堂之上再次争论起来。而林微看着殿外阴沉的空,心中隐隐不安,她总觉得,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而这北境叛乱的背后,或许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正等着她一步步踏入。
喜欢凤啼权巅:穿越女的帝王攻略请大家收藏:(m.bpxs.net)凤啼权巅:穿越女的帝王攻略北漂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