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初步熟悉了副主任的日常管理工作后，针决定点燃他新官上任后、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把火”——在针灸科内部，全面推行经过融合门诊试点项目验证和优化的“项目积分制”。
他花了几个晚上，结合试点经验和科室特点，精心制定了详细的内部积分细则。玉简上用清晰的仙篆列明：除了基础的诊疗工作量计分外，主动承担科室发布的疑难病例、参与或牵头创新项目、在《杏林录》上发表学术心得、带教实习生表现突出、提出合理化建议并被采纳……甚至包括协助科室完成临时性公共事务，都能获得相应的积分。
这些积分，将直接与科室内部的资源倾斜（如优先使用高级治疗静室、申请额外研究经费支持）、季度绩效评优、年度评先评优、乃至外部进修和学术交流名额的推荐挂钩。针还特意设置了一项“伯乐积分”，奖励那些善于发现并推荐科室急需人才的仙医。
制度草案在科室内部公示的那，针灸科的议事堂里仿佛炸开了锅。
绝大多数年轻仙医和实习生欢欣鼓舞，眼睛亮得像夜明珠。几个平时就爱钻研的年轻仙医挤在玉屏前，指着“牵头创新项目奖励高额积分”的条款兴奋地交头接耳：“机会来了！我那‘灵针共振辅助破障’的想法总算能申请点资源试试了！”“我的‘五行音律缓解术后疼痛’项目也可以正式立项了！”
姜炎更是直接蹦了起来，指着那项“识别新型药材或发现药性异常，经确认后奖励高额积分”的条款，激动地扯着针的袖子：“师父！副主任！这个好！这个我能行！我保证以后只用鼻子和灵觉，绝对不动嘴！” 那架势，仿佛已经看到了积分哗啦啦涌进口袋。
但也有不同的声音。以刘长老为首，几位习惯了按部就班、讲究论资排辈的中老年仙医聚在一起，眉头紧锁，面色凝重。
刘长老私下找到了针，在他那间能看到庭院景致的新办公室里，老仙医抚着雪白的长须，忧心忡忡：“针灵副主任，此举……是否过于急功近利了些？” 他尽量让语气显得语重心长，“仙医之道，贵在沉心静气，厚积薄发。若引入慈……类似人间商贾积分的法子，恐令大家心思浮躁，只顾追逐分数高低，而忽略了沉心钻研医术、体悟医道的根本啊。长此以往，恐失我仙家医者淡泊宁静之气。”
针早有准备。他没有反驳，而是亲手为刘长老斟了一杯静心凝神的“云雾仙毫”，恭敬地请对方坐下。
“刘长老的担忧，弟子完全明白，也深表感谢。”针态度诚恳，语气平和，“长老所言‘沉心钻研，体悟医道’，正是我辈毕生追求。而这积分制，并非要与之相悖。”
他拿起那份细则玉简，指着上面几项：“长老请看，解决疑难病例、发表有深度的学术心得、在带教中传授独到经验——这些能够真正‘沉心钻询并产生价值的‘厚积’，恰恰是积分奖励的重中之重，分值也设得最高。”
他话锋一转：“至于您担心的‘追逐分数’……积分制更像是一根‘指挥棒’。我们用它来明确告诉大家：科室鼓励什么、重视什么。我们鼓励的是有价值的钻研与贡献，而非无意义的‘内卷’。” 他特意用了一个从人间合作方那里学来的新词。
“况且，”针补充道，语气更加务实，“对于踏实完成基础诊疗、保障科室日常运转的同僚，基础积分足以让他们获得应有的认可和回报，绝不会让老实人吃亏。这套制度，正是希望能让像您这样经验丰富、医术精湛的前辈，宝贵的经验和智慧能更好地被看见、被传承，获得应有的尊重。”
刘长老听着针条理清晰、既尊重传统又着眼实际的解释，看着眼前这个眼神清澈、毫无倨傲之色的年轻人，抚须的手慢慢停了下来。他想起针之前救治石矶、对决中守护青叶本源的表现，那份对医道根本的坚守，似乎与这看似“功利”的制度并不冲突。
“嗯……”刘长老沉吟半晌，脸上的凝重化开些许，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细则……倒也考虑得周全。既如此，便先试行看看。若有不当，须及时调整。”
“这是自然！”针立刻应道，“试行期间，欢迎长老随时监督指正，我们定期收集反馈，不断完善。”
服了刘长老这位保守派代表，其他观望者的疑虑也消减了大半。积分制如同滴入清水中的催化剂，迅速在针灸科内部引发了奇妙的化学反应。
请教会诊的、提交课题申请书的、主动优化诊疗流程建议的玉简……明显增多。科室里讨论病例、交流心得的气氛空前浓厚，连走廊里遇到，打招呼都变成了“你那个项目积分攒多少了？”“我发现了个针法技巧，回头写个心得去投稿”……
当然，磨合期的问题也随之出现。有年轻仙医为了攒“带教积分”，差点把分配给自己的实习生给“加练”到哭；也有人试图把一份常规病例报告包装成“创新发现”。针与几位资深仙医及时组成了临时评议组，对争议项目进行审核，并迅速补充了细则，明确了标准，刹住了这股歪风。
看着科室里这股被调动起来的、蓬勃向上的活力，针站在自己办公室的窗前，轻轻舒了口气。他知道，这只是第一步，积分制也绝非万能。但至少，这“第一把火”，成功地照亮了一条新的路径，点燃了大家心中那股追求进步、渴望认可的火焰。
路还长，但方向，已经渐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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