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生物钟准时将路回终唤醒。窗帘缝隙透入熹微的晨光，将卧室染上一层柔和的蓝灰色。
身体的记忆先于意识复苏——臂弯里沉甸甸的温暖触感，颈侧规律拂过的清浅呼吸，还有萦绕在鼻尖的、属于曲松十的淡淡气息。
她微微低头。
曲松十还睡着，脸颊贴着她的肩窝，长睫在眼下投下安静的阴影，一只手无意识地搭在她腰间，睡得毫无防备。
路回终没有立刻动，只是静静地看着怀里的人。
出差几日积攒的疲惫，似乎在这样安宁的相拥中彻底消散，一种充实的平静感充盈着胸腔。
过了片刻，她极轻地动了动有些发麻的手臂，试图起身。
刚移开一点，怀里的人就不满地哼唧了一声，手臂收紧，脑袋更深地埋进来，像是在挽留热源。
路回终动作顿住。
她看着曲松十依赖的睡颜，心底某处异常柔软。
最终，她放弃了立刻起床的打算，重新躺好，调整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将人更稳地圈在怀里，任由那点睡意重新漫上来。
再次醒来时，光已亮了大半。
曲松十正睁着眼睛看她，眼神清亮，带着刚醒时的朦胧和显而易见的欢喜。
“早，姐姐。”她的声音带着晨起的干涩沙哑，笑容却像浸了蜜。
“早。”路回终回应，声音也比平日低沉柔和些。
她抬手，将曲松十颊边一缕睡乱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擦过温热的耳廓。
曲松十顺势蹭了蹭她的掌心，像只被顺毛的猫。“你昨晚睡得好吗？”
“嗯。”
路回终应着，确实是一夜无梦的好眠。
她看了看时间，终于还是拍了拍曲松十的背。
“该起了。”
两人一同起床，洗漱。
卫生间里，镜子映出并肩的身影。
曲松十挤好牙膏，将牙刷递给路回终，自己则开始扎头发，动作熟练自然。
路回终接过，看着镜子里曲松十努力与一缕翘起的刘海“搏斗”的样子，嘴角弯了一下。
“啊啊啊啊，姐姐你别笑我！”
路回终努力压下嘴角，佯装严肃：“没笑。”
但是满带笑意的眼角眉梢出卖了她。
“你！姐姐不要笑了，太过分了！”
于是路回终也不藏了，放声笑着，又“可恶地”将曲松十的头发揉乱，再把这个炸毛狗拉进怀里狠狠亲了一口。
心满意足。
走出卧室，早餐的香气已经弥漫开来。
曲松十昨晚就用电饭煲预约了米粥，此刻正从厨房端出煎好的鸡蛋和烤好的吐司。
“快点吃完，你今不是还要赶那个可行性分析报告？”路回终坐下，拿起勺子，语气恢复了几分工作日的常态，但比面对下属时温和得多。
“对哦！”曲松十想起正事，加快了下咽的速度，一边吃一边含糊地，“感觉数据源那块还得再细化一下，不能光用玩家等级和通关时间……”
路回终听着，偶尔在她噎住时递过去半杯牛奶，在她思路卡壳时，言简意赅地提点一句：“可以考虑引入行为序列模式挖掘，而不仅仅是结果数据。”
曲松十眼睛一亮：“对！这样更能反映真实的能力曲线！”
早餐在高效且略带学术气息的讨论中结束。
一起收拾碗筷时，曲松十的手臂不心碰到路回终的，两人对视一眼，又若无其事地分开，空气中却仿佛有细的电流无声窜过。
出门前，路回终在玄关换鞋，曲松十帮她拿过西装外套。
“我今晚应该能准时下班。”路回终一边穿外套一边。
“好呀，”曲松十笑着点头，顺手帮她理了理衬衫领口，“那晚上我做你上次想吃的那个清蒸鱼。”
路回终系扣子的动作微顿，抬眼看了看她亮晶晶的、带着点期待和狡黠的眼睛，淡淡应道：“嗯。”
只是一个简单的音节，曲松十却像是得到了什么承诺，心满意足地笑了。
晨光正好，落在彼此肩头。
一同出门，再在公司电梯口分道扬镳，一个去市场部总经理办公室，一个去“星轨”项目组。
分离是日常，但知道晚上会再见，会一起吃饭，会分享一的经历，会相拥而眠——这让每一个寻常的早晨，都充满了值得期待的序曲。
而她们，正是彼此生活里，最温暖、最笃定的那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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