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内陈设简洁，博古架上摆放着一些玉简、药材和矿物标本。
“客官需要些什么？”老掌柜抬起眼皮打量了王沐一眼，目光在他那身粗布衣裳和刻意压低帽檐上停留了一瞬，却并未露出轻视之色，语气平淡。
王沐走到柜台前，压低声音道：“掌柜的，贵店可收妖兽内丹？”
老掌柜放下算盘，点零头：“收，但要看品相和属性。阁下有何货色，不妨取出让老朽一观。”
王沐从怀中取出那个兽皮包，心翼翼地打开，露出里面三枚颜色各异的妖丹。
一枚暗红色，散发着微弱灼热气息，是火狐妖丹；
一枚土黄色，透着沉稳厚重之感，得自一种擅长钻地的穿山甲类妖兽；
最后一枚则是淡青色，隐隐有风流环绕，正是那雪纹豹的妖丹，品质最佳。
这都是王沐沿途刻意搜集的。
老掌柜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似乎没料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少年，竟然能拿出三枚属性不同的妖丹，尤其那枚淡青色的，灵气颇为精纯。
要知道，别炼气期的修士了，即便是筑基期的大能，想要斩杀一头妖兽，那也得耗费一番功夫！这掌柜不知道的是王沐身怀渊渟这种逆手段，自然是不能不能等闲视之。
只见这掌柜的取过一个白玉托盘，示意王沐将妖丹放上，然后仔细查验起来。
片刻后，他缓缓道：“火狐妖丹，一阶中品，火行本源略有损耗，作价四块下品灵石。”
“土甲兽妖丹，一阶中品，土行本源饱满，作价五块下品灵石。”
“这枚雪纹豹妖丹，”老掌柜拿起那枚淡青色的，语气郑重了些，“接近一阶上品，风属性颇为纯净，作价八块下品灵石。三枚共计十七块下品灵石。阁下意下如何？”
王沐心中快速盘算。
这个价格，比他预想的要稍高一些，看来这“墨韵斋”还算公道。
他记得顾清弦曾那火狐妖丹值三块灵石，这里却能给到四块。
他面上不动声色，点零头：“可。”
老掌柜也不多言，直接从柜台下取出一个布袋，数出十七块指甲盖大、闪烁着柔和白光的菱形石块，推给王沐。
王沐随手拿起一块，入手微凉，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精纯灵气，远比空气中那些稀薄的光点浓郁百倍！
渊渟似乎感应到灵石的气息，在他丹田中微微躁动，传来一丝渴望。
王沐连忙压下这股冲动，将灵石仔细收好，对老掌柜拱了拱手，转身离开了“墨韵斋”。
怀揣着人生第一笔如此份额的灵石资源，王沐的心安定不少。
他没有立刻去消购买东西，而是好奇的继续在坊市中闲逛，想要更深入地了解这个修真者的世界。
街道两侧，除了正规店铺，还有许多临时摆摊的散修。
他们面前的摊位上东西更是五花八门：有残缺的古董、有沾着泥土的草药、还有锈迹斑斑的兵器碎片、更有字迹模糊的兽皮卷……
真伪难辨，全凭眼力，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
“来看看嘞！刚从古修士洞府挖出来的宝贝玉简！只要十块灵石！”
“百年黄精草！乃是活血化瘀、增进修为的佳品！低价甩卖啦！”
“家传宝剑碎片，锋利无比，蕴含一丝庚金之气，炼器首选！”
王沐走走停停，过目不忘的赋让他飞快地记忆着各种物品的模样和大致价格，与他从《玄洲风物志》、《境界浅谈》中看到的知识相互印证。
他发现，但凡稍微完整、有点用处的东西，价格都高得离谱。
一件最低阶的、只能释放微弱火苗的符箓，都要两三块下品灵石。
一柄看起来只是锋利些的凡铁长剑，因掺了一丝寒铁，标价竟高达五十灵石！
而他梦寐以求的修炼功法、强大法器，更是动辄数百上千灵石，看得他心惊肉跳。
“修真之路，财侣法地，这‘财’字，果然是排在第一……”王沐暗自咂舌，深刻体会到了散修的艰难。
王沐暗自感慨，“难怪那李绝苦于突破筑基期的门槛，想方设法也要巴结落霞宗的内门执事，那些有宗门依靠的修士尚且如此，一介散修想要更上一层楼，真的是艰辛异常！”
想到此，他抿嘴苦笑，“我这那十七块灵石，在这里恐怕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吧！…”
就在这时，街道前方忽然传来一阵更大的喧哗声，人流也开始朝着一个方向涌动。
“快走快走！‘聚宝阁’的月度暗拍要开始了！”
“听这次有好东西！据有一瓶‘凝气散’！”
“凝气散？那可是能助炼气中期修士突破瓶颈的好东西！快去瞧瞧！”
人群议论纷纷，语气中多是带着兴奋和渴望。
王沐心中一动，“聚宝阁”？暗拍？
他想起顾清弦似乎提过，这青云坊市背后最大的商铺就是“聚宝阁”，其举办的暗拍会时常会出现些珍稀物件。
他如今虽买不起，但去开开眼界，了解一下修真界真正的好东西是什么样，总归没有坏处。
或许，还能听到些关于落霞宗、关于周边势力的闲谈碎语。
于是，他也随着人流，朝坊市中心那座最为气派的三层琉璃瓦木楼走去。
聚宝阁门前已是人山人海，但却秩序井然。
两名气息明显是筑基期的修士站在门口，目光如电，扫视着每一个想要进入的人。
可是，近了他才发现：想要参加暗拍会，需缴纳一块下品灵石作为入场费，或者出示聚宝阁的贵宾令牌。
看着那密密麻麻的人群，王沐摸了摸怀里那可怜的十几块灵石，果断放弃了进去的念头。
进去也买不起，白白浪费一块灵石，得不偿失。
他绕到聚宝阁侧面，找了一处相对人少、又能隐约听到里面拍卖师声音的角落，靠墙站立，默默倾听。
同时，他锐利的目光如同最警惕的猎食者，不着痕迹地扫视着周围的人群，耳朵捕捉着一切可能有用的信息。
拍卖会似乎已经开始了一会儿。
透过敞开的窗户，能听到里面一个洪亮而富有煽动性的声音正在叫价。
“……这位道友出价九十灵石！还有没有更高的？九十灵石第一次！九十灵石第二次！成交！恭喜这位道友，这捆一阶上品‘金丝藤’归您了！”
场内响起一阵稀疏的掌声和羡慕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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