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局审讯：文明之问
残破的重生楼内，空气凝重得如同铁块。
瓦七的怒吼还在回荡：“你们噬灵族，有哪一个配谈‘无辜’？！”
面对这灵魂的拷问，什今脸上惨笑依旧，却抛下了那颗足以重塑世界观的炸弹：“我本就是神族血脉！”
在众人被震得心神俱颤之际，他盯着林默生，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嘲弄：“神族能用科技造出你这只虫子……噬灵族，为何就不能‘制造’出一个纯血的神族？！”
“满口胡言！”瓦七怒不可遏，一拳将他轰飞。
林默生抬手制止了瓦七，他走到瘫软的什今面前蹲下，平静的目光仿佛能穿透灵魂：“一个被制造出来的‘纯血神族’，会如此珍视、甚至会为了保护一个‘混合体’女儿而情绪失控吗？”
他指尖流转着淡金色的净化灵能，照亮了什今混乱的面容。
“你的血脉或许是假的，但你刚才护犊的情感，不似作伪。告诉我，在噬灵族把你变成‘什今’之前……你，到底是谁？”
这番话，像一把钥匙，猛地撬开了什今心中那座被封印了万年的坟墓。他脸上的疯狂与嘲弄如潮水般褪去，只剩下无尽的疲惫与……悲哀。
“呵…呵呵…”他低笑起来，笑声中满是苍凉，“我们……都错了，全都错了……”
他抬起头，眼中不再是侯王的暴戾，而是一种属于古老学者的、洞穿历史的绝望。
“噬灵族……从来就不是什么外灾厄。它们，是我们神族亲手创造出的……‘净化工具’。”
！！！
一句话，如同开辟地的雷霆，将在场每一个饶认知彻底劈碎！
“上古神族滥用灵能，致使宇宙熵增，法则崩坏。”什今的声音仿佛来自远古，“一群最顶尖的神族贤者，创造了噬灵族。它们的核心指令，本是吞噬失控的灵能，平衡宇宙，让万物回归有序的循环。”
“但我们失败了。”他的眼神空洞，“我们赋予了它们吞噬的本能，却没能赋予它们……‘满足’的概念。它们最终失控，从‘清道夫’变成了席卷一切的‘癌细胞’。而我们这些所谓的‘潜伏者’，最初的身份，是‘观测者’与‘修正者’。”
他看向林默生，看向瓦七，看向每一个人。
“我们与噬灵族的战争，是一场……由我们神族发起，却又彻底失控的、可悲的自噬。”
“它们吞噬，是因为那是我们写入它们本源唯一的‘生存意义’。而我们抵抗，是因为我们早已忘记了这份‘意义’，本是我们亲手赋予的。”
他艰难地抬起手，指向林默生，指向虚空，仿佛在指控整个荒谬的历史。
“你问我是什么？我是上一个轮回的失败品，是一个文明为自己掘墓的见证者！而你们……你们现在所做的，不过是在重复我们的老路！用暴力对抗我们亲手创造的暴力，循环，永无止境！”
“林默生，”什今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他身上，带着最后的、复杂的情绪，“你的存在，力拓的存在，我女儿的存在……或许……或许是打破这个该死循环的……唯一可能。”
“去找回我们失去的‘控制代码’，或者……找到一条……真正的共存之路吧……”
话音落下，他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眼中的光芒彻底黯淡下去，不再言语，仿佛一具被万年真相压垮的空壳。
只留下林默生等人，站在原地，被这颠覆一切的宇宙悲歌，震得灵魂都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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