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的风，带着沙尘和一股子铁锈般的肃杀味道，刮过初阳谷内外。
十期限一到，整个凤鸣军就像一张拉满聊强弓，蓄势待发！
校场之上，黑压压的方阵肃立无声。
经过卫铮魔鬼般的操练和战火的洗礼，这些昔日面黄肌瘦的流民、农妇，如今已然脱胎换骨。
虽然装备依旧算不上顶尖，但那股子凝聚在一起的冲锐气，和眼神里燃烧的坚定战意，却足以让任何对手胆寒。
队伍最前方，是卫铮亲自统领的玄甲锐士营，清一色的暗红战袍，关键部位覆盖着欧冶明匠作司赶工出来的精良皮甲甚至部分铁甲，手中长矛如林，刀锋雪亮，是整个凤鸣军最锋利的矛尖！
两侧，是弓弩营，配备着改良后的强弓劲弩，箭簇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而后方，则是一排排用苦布遮盖着的庞然大物——那是欧冶明呕心沥血十昼夜的成果，改良后的重型投石机以及各种攻城器械。
光是看那巨大的体型和下面密密麻麻的轮子，就让人心头压抑。
李昭华一身戎装，站在点将台上，目光如电，扫过台下数千将士。
她没有过多废话，只是猛地拔出腰间佩剑，直指云州方向！
“凤鸣军——”
“万胜！万胜！万胜！”
山呼海啸般的怒吼声震四野，杀气直冲云霄。
“出发！”
军令一下，大军开拔！
如同一股暗红色的钢铁洪流，带着碾碎一切阻碍的气势，浩浩荡荡冲出初阳谷，直扑云州城。
大军行动极快，沿途哨卡望风而逃，根本无法形成任何有效抵抗。
不过两日工夫，凤鸣军的主力便已兵临云州城下。
当那铺盖地的暗红色旗帜出现在地平线上，如同乌云压境般缓缓逼近时，云州城头顿时响起了一片惊慌失措的尖叫和锣鼓声！
“来了！来了！凤鸣军打过来了！”
“快关城门！拉起吊桥！”
“上城墙！所有人都上城墙！快！”
城头之上一片鸡飞狗跳，守军士兵慌慌张张地奔跑着，军官声嘶力竭地呵斥着，乱成一团。
刺史高浚那肥胖的身影也在一群家丁护卫的簇拥下，战战兢兢地爬上了城楼，只看了一眼城外那军容严整、杀气腾腾的凤鸣军阵势，顿时吓得脸色惨白，两腿发软，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他爹的…怎么…怎么这么多娘们…”高浚嘴唇哆嗦着，声音都变流。
他虽然早就知道凤鸣军厉害，可亲眼见到这阵势，还是吓得魂飞魄散。
“大人莫慌！”旁边一个师爷模样的男人赶紧扶住他，强作镇定道，
“我云州城高池深，粮草充足！
她们都是女子，力气弱，只要咱们坚守不出，她们绝对攻不进来！耗也能耗死她们！”
高浚这才稍稍定了定神，对，守城！只要守住城就行！
他扒着垛口，朝着城外色厉内荏地大喊：
“城…城下的叛军听着！我云州城乃朝廷重镇，岂是你们这些乌合之众能觊觎的？
速速退去，本官还可上书朝廷，饶你们不死！
否则，兵一到，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他的喊话，在肃杀的军阵前显得异常滑稽和微弱，甚至被风吹散了大半。
凤鸣军阵前，卫铮端坐于战马之上，面无表情，仿佛根本没听到对方的废话。她缓缓抬起右手。
身后令旗官立刻挥动旗帜。
“咚！咚！咚！”
低沉而富有节奏的战鼓声轰然响起，如同巨饶心跳，敲打在每一个守军的心头，让他们更加恐慌。
随着鼓声，凤鸣军阵型变动，如同精密运转的机器。
最前方的盾牌手迅速上前，举起一面面蒙着铁皮的大盾，组成一道坚实的盾墙。
弓弩手则进入预定位置，张弓搭箭，冰冷的箭簇斜指苍穹，只待一声令下，便可万箭齐发！
而最让城头守军感到恐惧的，是阵型后方，那些苦布被猛地掀开，露出真容的庞然大物。
那是整整五十架经过欧冶明精心改良的重型投石机！
比寻常官军使用的投石机更加高大，结构更加复杂坚固，那巨大的抛竿和沉重的配重箱，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
更有数十架改良过的云梯车被推上前来，这些云梯不仅更加高大稳固，前端还装有铁钩和挡板，显然是为了更好地勾住城墙并防御守军的攻击。
“他爹的…那…那是什么玩意儿？”一个守军老兵看着那些狰狞的投石机，声音都在发抖。
“是投石机！好…好大的投石机！”
“快！快躲好！要砸过来了！”
城头上一片恐慌，不少士兵下意识地缩起了脖子，往垛口后面躲。
卫铮冰冷的目光扫过城头，估算着距离和角度。她再次抬手，然后猛地向前一挥！
“放！”
令旗狠狠劈落！
“嗡——嘎吱——”
令人牙酸的绞盘转动声顿时响起，五十架投石机同时发力，巨大的抛竿带着令人窒息的风声，猛地将一枚枚沉重的石弹抛向高空。
那些石弹划破空气，发出凄厉的呼啸，如同死亡的陨石雨，铺盖地般砸向云州城墙。
“轰！！！”
“轰隆隆！！！”
石弹狠狠地砸在城墙上、城楼上、垛口上，发出震耳欲聋的恐怖巨响。
砖石碎屑四处飞溅，一段垛口被直接砸得粉碎，后面的几个守军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砸成了肉泥。
一座箭楼被巨石命中，木屑横飞，轰然塌陷了一半。
整个城墙都在微微颤抖！仿佛随时都会在这狂暴的轰击下崩溃。
“救命啊！”
“我的腿！我的腿被砸断了！”
“躲起来！快躲起来！”
城头上彻底乱套了。哭喊声、惨叫声、军官的呵斥声混杂在一起。
守军士兵们抱着头，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根本不敢露头。
什么滚木礌石，什么金汁火油，在这超远距离的毁灭打击面前，都成了笑话！
高浚早就被亲兵连拖带拽地拉下了城楼，躲进了相对安全的藏兵洞，吓得浑身肥肉乱颤，面无人色。
第一轮齐射，仅仅是试射和威慑，就已经彻底打掉了云州守军本就可怜的士气。
卫铮面无表情地看着城头上的混乱，再次抬手。
投石机部队开始进行校准，准备进行第二轮、更具毁灭性的精准打击。
与此同时，扛着云梯的突击部队也开始在盾牌手的掩护下，缓缓向前推进。
战争的巨兽，已经张开了它的獠牙。
云州战役的序幕，以凤鸣军绝对的火力优势和雷霆万钧之势，悍然拉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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