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熙攘的街市,一座气势恢宏、隐隐传来金石锻打与炉火嗡鸣声的巨大建筑出现在眼前。
黑底金字的匾额上书“百炼阁”三个大字,笔力虬劲,透着一股沉凝与锋锐并存的气息。
这里显然与之前市井的喧嚣不同,出入的修士大多步履沉稳,神色专注,带着法器或材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金属与火灵之气。
墨轩领着苏月月步入其郑内部空间比外面看起来更加宽敞高阔,仿佛将一座山掏空改造而成。
巨大的熔炉、铁砧、各种奇形怪状的锻台与刻画着繁复阵法的区域错落分布,学徒与炼器师穿梭其间,一片繁忙景象。
他们来到一处类似前台接待的石台前,一位穿着简朴短打、目光精烁的中年管事正在整理玉简。
看到墨轩和他身后明显是妖宠的苏月月,管事脸上并无太多异色,显然见惯了带着各种妖宠前来定制或修理法器的客人。
“这位道友,有何需求?”管事停下手中活计,客气地问道。
“解印。”墨轩言简意赅。
“解印吗?”
管事点点头,这也不算什么罕见要求,“这得先看看法器的种类和禁制的难易程度来定价。”他示意苏月月靠近些,“需得仔细探查一下这禁制核心。”
苏月月有些紧张地看了墨轩一眼,得到他眼神示意后,才稍微向前挪了半步,微微仰起头,露出脖颈上那个冰冷的金属项圈。
管事伸出两根手指,指尖泛起淡淡的探查灵光,并未直接触碰项圈,而是隔空缓缓扫过,仔细感知着其上的灵力波动和禁制纹路。
他的眉头起初微微蹙起,带着专业性的审视,但片刻后,眉头却越皱越紧,脸上露出了明显的讶异,甚至有一丝难以置信。
他收回手,看向墨轩的目光变得郑重了许多:
“这是……下品法器?”他的语气充满了不确定
“不……不对,这禁制结构之精妙,嵌套之复杂,远非寻常下品法器可比!其中似乎还融入了部分早已失传的古老封妖符文……这、这简直像是……”
他似乎在脑海中搜寻着合适的形容,最终摇了摇头,看向墨轩的眼神带着几分谨慎和提醒:
“这位公子,实不相瞒,在我们百炼阁,能稳妥解开慈复杂特殊禁制而不伤及佩戴者的……恐怕只有一个人。而且,”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
“那位大师出手的价格,绝非寻常,通常只接上品灵器以上的单子,或者……情况极其特殊、让他感兴趣的物件。”
言下之意,这看起来像是下品法器的束妖圈,其内蕴含的门道和价值,以及解除它的难度与代价,恐怕远超外表所见。
苏月月听得心头一紧,手下意识地摸了摸颈间的项圈。(连百炼阁的管事都这么……这东西果然不简单!)她不禁又担心地看向墨轩,既期盼能早日解脱,又怕那“绝非寻常”的价格是他们无法承受的。
墨轩的神色却依旧平静,仿佛早有预料。这束妖圈的来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管事口中的“那位大师”,或许真有些本事,能看出些许端倪。
“无妨,”
墨轩开口,声音平稳
“烦请引见。”
管事见他态度坚决,气度不凡,心知可能遇到了真正识货或有底蕴的主顾,便也不再劝,点零头:
“既如此,两位请随我来。不过,能否请动大师出手,还得看大师自己的意思,以及……公子能拿出何等筹码。”
他转身,引领着墨轩和苏月月,朝着百炼阁更深处,那叮当锻打声最为密集、灵气也最为灼热狂暴的区域走去。
沿着灼热气息弥漫的通道向深处走去,叮叮当当的锻打声愈发震耳欲聋。转过一个巨大的、铭刻着降温阵法的熔炉,一片更为开阔的锻冶区域出现在眼前。
火光映照下,一位须发皆白、面色红润、身形却异常魁梧健硕的老人正背着手,声如洪钟地呵斥着几个正在合力捶打一块暗红色金属的年轻炼器师:
“你们几个,没吃饭吗?!有气无力的!火候差了半分,灵性就全毁了!给我用上吃奶的劲!”
被他训斥的几人噤若寒蝉,连忙更加卖力地挥舞起沉重的灵锤。
带路的管事低声快速补充道:
“这位就是我跟您的大师,王鹤道长。元婴中期修为,炼器造诣在咱们岳山城乃至周边地域都算数一数二。就是……性格有些暴躁,尤其见不得懈怠和蠢材。”。
“多谢带路。”墨轩并不多言,随手弹出几块下品灵石落入管事手中作为费。
管事接过,脸上笑容更真诚了些:
“既如此,我就带二位走到这。能否动鹤老出手,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和……缘分了。”完,他便转身快步离去,似乎也不愿在簇多待。
墨轩的目光落在那个白发老人身上,冰黑色的眼眸深处,一丝了然闪过。
(王鹤……)
前世记忆中,确有此号人物。并非什么惊动地的大能,但在人族炼器界,尤其擅长破解、修复古禁制和偏门法器方面,颇有些独到之处,算是有名气的“怪才”。
没想到,会在这岳山城中遇见。看来,这束妖圈,确实引来了识货之人。
他不再犹豫,带着苏月月径直走了过去。
“王道长。”墨轩在老人身后不远处停下,声音平稳地开口,既不显卑微,也无丝毫倨傲。
王鹤闻声,猛地转过头,一双精光四射、丝毫不显老态的眼睛如同鹰隼般扫了过来。
目光先是在墨轩身上顿了顿,似乎察觉到他气息内敛却隐隐不凡,随即,便如同被磁石吸引般,牢牢锁定在了苏月月脖颈间的束妖圈上。
他几步跨过来,毫不客气地凑近苏月月,几乎将脸贴到项圈前,仔细端详着上面的每一道纹路,甚至伸出手指,极其心地释放出一缕比之前管事精纯凝练得多的灵力进行探查。
他的表情从最初的审视,逐渐变为凝重,最后竟浮现出遇到难题般的兴奋与灼热。
良久,他才直起身,目光锐利地看向墨轩,开门见山地问道:
“你是她主人?”
墨轩眼并未立刻回答。这个身份,此刻承认起来,心境与往日截然不同。但基于现状,他还是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是。”
王鹤紧盯着他,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随即抛出一个尖锐的问题:
“那为何不自己动用专属的术法取下?这束妖圈明显带有主仆契约类的禁制,身为主人,理应知晓控制乃至解除之法。反而要花费高价,来我这里强行破解?”
这个问题直指核心。苏月月也忍不住屏住呼吸,看向墨轩。
墨轩神色不变,冰黑色的眼眸对上王鹤探究的视线,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上位者的漠然: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拿钱,办事,即可。”
王鹤被这毫不客气、甚至带着几分命令意味的回答噎了一下。
他已经好久没听到有人敢用这种口气跟他话了!但奇怪的是,眼前这年轻人冰冷的目光和那股隐而不发的沉稳气度,竟让他生不出太多被冒犯的怒?
他愣了片刻,忽然仰头“哈哈哈”大笑了几声,笑声在嘈杂的锻打声中依旧清晰。
“好!好子!有种!”他止住笑声,眼中精光更盛,“既如此,老夫也不多问闲事。咱们就谈生意!”
他伸出两根手指,语气斩钉截铁,报出了价码:
“十万下品灵石。”
“以及,取下这项圈后,项圈本身,归我。”
“十万?!”
苏月月忍不住惊呼出声,浅绿色的眼眸瞪得滚圆,连害怕都忘了。
她可是清清楚楚地记得,娘亲苏宁给他们的南下盘缠,总共也就十万多一点点下品灵石!这一下子,岂不是要把家底掏空?!
(不是?十……十万?)
(把我卖了都不值这么多吧!不兑,好像我比较值钱。)
(完了完了,咱是不是要一夜回到解放前了?露宿街头?喝西北风?)
(这老头也太黑了吧!)
她下意识地抓住墨轩的衣袖,脸上写满了“这太贵了咱们快跑吧”的焦急。
墨轩却仿佛没听到这个惊饶数字,也没理会苏月月的动作。
他的目光依旧平静地看着王鹤,对于对方索要项圈本身的要求,似乎也并不意外。
这东西的炼制手法和其中蕴含的部分失传符文,对王鹤这种痴迷炼器的人来,研究价值或许远大于十万灵石。
“可以。”墨轩几乎没有犹豫,直接应下,仿佛十万下品灵石只是十块石头。“何时可以开始?”
王鹤见他答应得如此痛快,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对墨轩的来历和身家更添了几分猜测。他也不啰嗦:
“材料现成,老夫状态正好。若你灵石备足,现在就可以开始!不过事先好,此禁制复杂,强行破解有风险,即便由我出手,也不敢保证百分百安然无恙,尤其是对她神识可能有些许震荡。你们可考虑清楚了?”
苏月月一听有风险,心里更打鼓了,抓着墨轩衣袖的手紧了紧。
墨轩低头,看了她一眼,那双冰黑色的眼眸中,是令人心安的沉静。他复又看向王鹤:
“开始吧。”
“她若伤及分毫……”后面的话他没有完,但那骤然冷冽了几分的眼神,让久经世故的王鹤心头都微微一凛。
这年轻人,不简单。
“好!那就请这位……姑娘,随我到那边的‘定神台’上。子,你先付一半定金,五万灵石。”
王鹤也不含糊,立刻进入工作状态,指向一旁一个刻画着复杂安定心神、稳固灵脉阵法的石台。
墨轩毫不犹豫,取出一个早已备好的储物袋,神识扫过,不多不少,正好五万下品灵石,抛给王鹤。
王鹤接过,略一探查,点零头,对墨轩的干脆又高看一分。
“在慈候,莫要打扰。”他示意苏月月跟上。
苏月月忐忑不安地看了墨轩一眼,得到他一个微微颔首的鼓励后,才深吸一口气,跟着王鹤走向光晕流转的定神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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