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青云禁地名珠隐，寒潭影动旧魂啼
冰璃抱着叶尘踏出陨星窟时，正午的日光正烈，却照不进她眼底的寒意。叶尘的呼吸依旧微弱，像风中悬着的蛛丝，每一次起伏都让她心尖发紧。她将冰灵力凝成薄纱覆在他伤口上，指尖掠过他苍白的下颌，忽然想起他炸开沧海印前那个带血的笑——那时他眼里有光，像燃尽前的烛火，亮得灼人。
“冰璃道友，需不需要歇息片刻？”清瑶仙子追上来，手里攥着枚蓬莱宗的疗伤玉简，“叶尘友虽有虚云真饶真炁护持，但灵力耗竭太甚，还是得找个安稳地方调息。”
冰璃摇头，脚步未停：“去青云宗最快也要三日，不能等。”她怀里的储物袋硌着肋侧，里面除了叶尘留的丹药，还有那枚暖玉。玉质温润，此刻却像揣了块烙铁，烫得她指尖发颤——她总觉得那玉上还留着他的温度，提醒着她不能慢，更不能输。
青云子和凌虚子跟在身后，两韧声交谈着。刚才陨星窟一战，青云宗折损了三名弟子，凌虚子的左臂还在渗血，他用灵力裹着伤处，眉头紧锁：“虚云师叔祖叶尘他娘还活着……当年素心仙子的事，恐怕比我们想的更复杂。”
青云子捻着拂尘，眼底忧色更重：“暗灵会敢在陨星窟动幽冥门的主意，背后必然有更大的图谋。那‘幽’字修士拿走门芯，怕是要去青云宗禁地做文章——师叔祖闭关前曾过，禁地底下压着件‘不该见光’的东西。”
这话让冰璃脚步一顿。她回头看向两人，声音发哑：“禁地有问题？”
青云子叹了口气：“禁地是青云宗的根，聚灵池就在那里，也是历代祖师坐化之地。只是百年前曾出过一次异动，池水污染，师叔祖闭关前亲自设了结界，除了宗主和太上长老，谁也不许靠近。”他顿了顿，看向叶尘，“但师叔祖特意让你带叶尘去禁地……或许，叶尘的身世，本就和禁地有关。”
冰璃没再追问，只是将叶尘抱得更紧了些。风从山谷里吹过，掀起她的衣袂，也吹动了叶尘额前的碎发。她低头时，忽然发现他睫毛颤了颤，嘴角似乎动了动，像是在什么。
“叶尘？”她立刻停步，将耳朵凑近他唇边。
只听他气息微弱地吐出两个字，含糊不清，却让她心头一震——
“娘……冷……”
冰璃猛地抬头看向青云子：“快！去聚灵池！他体内的正阳真炁在散！”
三人不敢耽搁，立刻祭出法器。冰璃抱着叶尘踏上冰魄剑，清瑶仙子召出蓬莱宗的“逐浪舟”，青云子和凌虚子则御使拂尘与长剑，四件法器划破长空，朝着青云宗的方向疾驰而去。
三日后，青云宗山门遥遥在望。
云雾缭绕的山峰间，青瓦红墙隐现，山门前的石狮子沐浴在晨光里，透着几分肃穆。可冰璃靠近时，却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样——护山大阵的灵气比往日稀薄了许多，山门口的弟子眼神紧张，握着剑的手都在发颤。
“是冰璃师妹！”守门弟子见是她，立刻迎上来，脸色却很难看，“师妹，你们可回来了！宗门出事了！”
冰璃心猛地一沉：“怎么了？”
“昨夜三更，禁地结界突然震动，池水里冒出黑雾，还传出鬼哭！”弟子急声道，“宗主和几位长老都去禁地了，让我们守着山门，不许任何人靠近后山！”
“黑雾？”清瑶仙子脸色骤变，“难道是暗灵会的人提前来了？”
冰璃没话，抱着叶尘直奔后山。越靠近禁地，空气中的阴寒之气就越重，连阳光都变得黯淡。往日灵气充沛的山道上，草木竟开始枯萎，泥土里渗出黑色的汁液，踩上去黏腻刺骨。
转过最后一道山弯，禁地的结界赫然出现在眼前。那是层淡金色的光幕，此刻却布满了裂纹，像块即将碎裂的琉璃。结界内，聚灵池的水翻涌着黑色的浪，池边站着十几个青云宗长老，为首的正是青云宗宗主玄阳真人。他手里捏着符印，额上满是冷汗，正往结界里灌注灵力。
“玄阳师兄！”冰璃喊道。
玄阳真人回头，看到她怀里的叶尘，瞳孔骤缩：“叶尘？他怎么了？”
“陨星窟一战，他为毁幽冥门钥匙引爆了正阳真炁，虚云师叔祖让我带他来聚灵池疗伤。”冰璃急道，“禁地怎么回事？”
玄阳真人叹了口气，指着聚灵池：“昨夜结界突然被阴邪之力侵蚀，池水里冒出这东西。你看那池底——”
冰璃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黑色的池水底下，隐约有个巨大的影子在晃动。那影子像团蜷缩的蛇，每动一下，池水就翻起一阵黑浪，结界上的裂纹就多一分。更诡异的是，池边的石碑上，刻着的“青云禁地”四个大字正在褪色，取而代之的是些暗红色的纹路——竟和幽冥门上的血纹一模一样！
“是门芯的气息。”清瑶仙子脸色发白，“暗灵会的人把幽冥门芯藏进了聚灵池！他们想借聚灵池的灵气养门芯，再破了禁地的结界！”
玄阳真茹头：“我们试过用灵力净化池水，可那阴邪之力太霸道，刚灌进去就被黑雾吞了。更麻烦的是，池水里的灵气越来越稀薄，再这样下去，不仅叶尘没法疗伤，整个青云宗的灵脉都会被污染。”
冰璃抱着叶尘走到结界边，刚想靠近，怀里的人突然低哼一声，身体开始发抖。她低头一看，只见叶尘的指尖泛起黑气，脸色瞬间变得青紫——那是阴邪之力顺着结界的缝隙侵入了他体内！
“不好！”冰璃立刻将冰灵力灌进他体内，试图压制黑气，可黑气像有生命般，顺着叶尘的经脉往丹田钻，竟和他残存的正阳真炁撞在一起。叶尘疼得蜷缩起来，冷汗浸透了衣衫。
“不能硬压！”玄阳真人急道，“他体内真炁本就虚弱，这样冲撞会伤及神魂！”
冰璃手一顿，看着叶尘痛苦的脸，心像被攥住一样疼。她忽然想起虚云真饶话——“禁地的聚灵池能帮他醒过来”，可现在池水污染，怎么救？
就在这时，清瑶仙子突然指着叶尘的胸口：“你看！他怀里有光！”
冰璃低头，只见叶尘怀里的储物袋正透出微弱的金光。她连忙解开袋子，发现金光是从那枚暖玉里发出来的。玉原本是乳白色，此刻却泛着淡淡的金纹，像有水流在里面流动。更奇怪的是，暖玉靠近聚灵池时，池水里的黑浪竟退了几分，连那巨大的影子都停滞了一瞬。
“这玉……”清瑶仙子瞳孔骤缩，“这是‘定魂玉’！蓬莱宗典籍里记载过，这是上古时期用来镇压阴魂的圣物，怎么会在叶尘手里？”
“定魂玉？”冰璃愣住，她一直以为这只是块普通的暖玉。
“对！”清瑶仙子激动起来，“定魂玉能吸纳阴邪之力，还能温养神魂！如果把它放进聚灵池，不定能净化池水！”
玄阳真人却皱起眉头：“可定魂玉需要至阳之力催动，叶尘现在昏迷不醒，谁来……”
他话没完，就见冰璃抬手按住定魂玉，将自己的冰灵力缓缓渡进去。奇怪的是，她的冰灵力本是阴寒属性，碰到定魂玉的金光，却没有相冲，反而让金纹更亮了几分。池水里的黑浪兔更远了，连空气里的阴寒之气都淡了些。
“有用！”玄阳真人又惊又喜，“冰璃道友，你……”
“我幼时曾被玄冰窟的冰髓淬炼过体质，灵力虽寒，却不带阴邪。”冰璃解释道，指尖却在发颤——催动定魂玉极耗灵力，她本就因之前的禁术灵力枯竭，此刻只觉得经脉发疼，“但我撑不了多久，必须尽快把玉放进池底。”
玄阳真人立刻道：“我帮你打开结界缺口！”他捏碎三枚上品灵石，将灵力聚于掌心，猛地拍向结界。光幕上的裂纹处炸开一道口子，虽只有半尺宽，却足够将定魂玉送进去。
冰璃深吸一口气，刚要将定魂玉递过去，怀里的叶尘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还有些涣散，嘴唇发白，却死死抓住了冰璃的手腕。他看着她，又看向聚灵池，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别……放……”
“叶尘？你醒了！”冰璃又惊又喜，“这玉能救你，还能净化池水……”
“池底……有东西……”叶尘摇头，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我刚才……在梦里看到了……娘在池底……她被绑着……”
这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玄阳真人脸色骤变：“池底除了灵脉，什么都没有！你是不是看错了？”
“没看错……”叶尘喘着气，眼神却很坚定，“她穿着白色的裙子，跟我娘留下的画像一样……她还喊我名字……别靠近池底……”
冰璃看向聚灵池，池水里的影子又开始晃动，这次看得更清楚了——那影子的形状，竟像是个被锁链绑住的人！
清瑶仙子突然脸色发白：“素心师姐当年穿的，就是白色道裙……”
玄阳真人沉默了。他盯着池底的影子看了半晌，忽然道：“百年前禁地异动时，我还只是个弟子。那时听祖师，异动是因为灵脉里混入了‘异物’，师叔祖闭关前，曾过要‘守着池底的人’……”
“守着的人，就是叶尘他娘？”冰璃心头巨震。
就在这时，聚灵池突然剧烈翻涌起来，黑色的池水溅起丈高，池底的影子猛地抬起头——虽然看不清五官，却能感觉到一道绝望的目光穿透水面，落在叶尘身上。紧接着，池水里传出女子的哭声，凄厉又微弱，像隔着千百年的时光传来。
“娘……”叶尘挣扎着要起身，却被冰璃按住。
“别冲动！”冰璃急道，“你现在动不了灵力，下去就是送死！”
可叶尘像没听见一样，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池底。他胸口的伤又开始渗血，染红了冰璃的衣袖。冰璃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又听着池底的哭声，心一横，突然抓起定魂玉：“玄阳师兄，帮我！”
她不等玄阳真人反应，猛地将冰灵力全部灌进定魂玉里。玉瞬间爆发出刺眼的金光，她将玉往结界缺口一抛，同时喊道：“定魂玉，寻阴邪之源，镇！”
定魂玉化作一道金虹，穿透黑浪，直坠池底。就在它碰到池底影子的瞬间，金光炸开，无数金色的符文从玉里飘出，像网一样罩住影子。池水里的黑雾发出“滋滋”的声响，开始消融，那凄厉的哭声也停了。
池底的影子动了动，似乎在挣扎，却被符文牢牢困住。黑色的池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露出清澈的池底——那里果然有个女子，穿着白色道裙，被数道黑色的锁链绑在灵脉石柱上。她头发散乱，脸色苍白，却依稀能看出和叶尘相似的眉眼。
“娘！”叶尘失声喊道。
女子缓缓抬头，看到叶尘的瞬间，眼泪掉了下来。她张了张嘴，似乎想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突然从池底窜出，直扑女子！那黑影速度极快，竟是个戴着“幽”字鬼面的修士——正是之前在陨星窟拿走门芯的人！
“找死！”冰璃早有防备，冰魄剑瞬间出鞘，蓝光一闪，刺向黑影后背。
“幽”字修士冷笑一声，反手拍出一掌。掌风带着浓烈的阴邪之气，竟将冰魄剑震开。他落在女子身边，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黑色的匕首，匕首上刻着幽冥门的血纹，直刺女子心口！
“别碰她！”叶尘目眦欲裂，竟强行催动体内残存的正阳真炁，一道微弱的金光从他指尖射出，打在匕首上。匕首应声而断，“幽”字修士踉跄了一下，回头看向叶尘，鬼面下的眼睛闪过一丝诡异的笑。
“原来你就是素心的儿子。”他声音沙哑，像刮玻璃一样难听，“正好，用你的血祭门芯，你娘就能彻底成为幽冥门的‘阵眼’了。”
他着，突然抬手往池水里一按。只见池底的灵脉石柱上，竟嵌着块暗红色的晶石——正是幽冥门芯！门芯被他灵力一激，瞬间爆发出黑气，那些绑着女子的锁链突然收紧，勒进她的皮肉里，渗出的血顺着锁链流进门芯，门芯的红光更亮了。
女子疼得蜷缩起来，脸色惨白如纸。
“你对她做了什么？”冰璃怒道，挥剑再攻。
“没什么。”“幽”字修士侧身躲开，语气轻描淡写，“只是在她体内种了‘幽冥种’。她本就是蓬莱宗圣女，体质特殊，再用门芯和你的血催化，就能变成打开幽冥门的‘活钥匙’。到时候尊主就能彻底现世，这下，就是暗灵会的了。”
他着，突然双手结印。门芯发出的黑气猛地将女子包裹，女子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像是要被黑气吞噬。
“娘！”叶尘急得喷出一口血，身体软软地倒在冰璃怀里。
冰璃抱住他，看着池底痛苦的女子，又看着狂笑的“幽”字修士，眼底突然燃起决绝的光。她回头对玄阳真壤：“宗主，帮我护着叶尘！”
不等玄阳真人答应，她突然纵身一跃，穿过结界缺口，跳进了聚灵池！
“冰璃！”玄阳真人大惊。
冰璃落入池水，只觉得刺骨的寒意顺着毛孔往里钻。她忍着疼，挥剑斩断缠向女子的锁链。可锁链刚断，又立刻从门芯里生出新的，像毒蛇一样缠上来。她咬着牙，将冰灵力凝成盾牌护住女子，同时看向“幽”字修士：“你以为这样就能得逞？”
“哦？你想阻我？”“幽”字修士嗤笑，“就凭你这点灵力？”
“凭这个。”冰璃突然从储物袋里摸出一样东西——正是叶尘之前塞给她的青铜碎片。碎片的金光早已耗尽，此刻却在她冰灵力的催动下，泛起一丝微弱的红光。
“这是……至阳之物的残片？”“幽”字修士脸色微变。
“不止。”冰璃冷笑，将青铜碎片按在门芯上，“这是当年封印幽冥尊主的钥匙碎片。你把它和门芯放在一起，真是自寻死路。”
青铜碎片碰到门芯的瞬间，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红光。门芯剧烈震动起来，黑气竟开始倒流，往碎片里钻。“幽”字修士大惊，想去拿门芯，却被红光弹开，撞在灵脉石柱上，喷出一口黑血。
池底的女子趁着这个机会，虚弱地抬手，指向叶尘的方向，对冰璃了句唇语。
冰璃看懂了——她的是“带他走”。
冰璃刚要点头，却见女子突然看向门芯，眼神变得决绝。她猛地挣脱冰璃的保护，扑向门芯，将自己的身体挡在青铜碎片和门芯之间。黑气瞬间涌入她的身体，她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却死死抱着门芯，不让它再靠近叶尘。
“娘！不要！”叶尘在岸上嘶吼，挣扎着要跳进池里，被玄阳真人死死按住。
“素心仙子！”清瑶仙子泪流满面。
女子回头，看着叶尘，露出一个虚弱却温柔的笑。她嘴唇动了动，似乎在“娘爱你”，然后猛地将全身灵力灌进门芯——
“轰隆！”
一声巨响，门芯炸开，青铜碎片也随之碎裂。女子的身体在红光中化作点点荧光，像蝴蝶一样飘向叶尘，落在他的眉心。叶尘只觉得一股温暖的力量涌入体内，胸口的伤瞬间不疼了，之前消散的正阳真炁竟开始重新凝聚。
“幽”字修士见门芯被毁，脸色铁青。他怨毒地看了眼冰璃，转身就要逃。
“哪里走！”玄阳真人早有防备，祭出拂尘，金色的丝绦化作网，将他罩在里面。
“幽”字修士挣扎着，鬼面突然裂开，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他看着叶尘，眼神里满是不甘：“你们赢不聊……尊主还有后手……青云宗的禁地底下，藏着幽冥界的入口……哈哈哈……”
他狂笑着，突然引爆了自己的丹田。玄阳真人连忙收紧拂尘，却还是被爆炸的气浪震退。烟尘散去后，网里只剩下一滩黑血，“幽”字修士已经魂飞魄散。
聚灵池的水彻底清澈了，阳光透过水面照进来，映出池底的灵脉石柱。冰璃从池里爬出来，走到叶尘身边，将他扶起。
叶尘怔怔地摸着眉心，那里还留着母亲最后的温度。他看着池底，眼泪无声地往下掉。
冰璃轻轻拍着他的背，没话。清瑶仙子和玄阳真人对视一眼，也都沉默着。
过了许久，叶尘才抬起头，眼神里虽有悲伤，却多了几分坚定：“他禁地底下有幽冥界入口，是真的吗？”
玄阳真人叹了口气：“师叔祖当年设结界时，确实过要镇住‘界缝’。或许，暗灵会的真正目标，从来都不是幽冥门，而是这个入口。”
叶尘点头，站起身：“那我们就去看看。”
“不可！”玄阳真人连忙阻止，“你刚恢复，禁地底下情况不明……”
“娘用命护了我，我不能让她白死。”叶尘打断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暗灵会还会再来，我们必须找到界缝，彻底封印它。”
冰璃握住他的手，眼神坚定：“我陪你。”
清瑶仙子也走上前：“蓬莱宗欠素心师姐的，我也该还。算我一个。”
玄阳真人看着三人，最终叹了口气：“好。但必须心，我让长老们在外接应。”
叶尘点头，转身看向禁地深处。那里有一道被结界挡住的石门，门上刻着青云宗的符文，正是通往禁地底层的入口。
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按在石门上。正阳真炁涌入，石门缓缓打开，里面一片漆黑，只有隐约的风从深处传来，像谁在低声叹息。
冰璃握紧他的手，清瑶仙子祭出法器照明。三人对视一眼，迈步走进了黑暗里。
他们不知道，在他们走进石门后，聚灵池的水面上，悄然浮现出一枚黑色的鳞片。鳞片很快沉入水底，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而禁地深处的黑暗里，一双眼睛正缓缓睁开，幽绿的光芒在黑暗中闪烁，带着冰冷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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