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踮着脚，努力把胳膊伸得更长些，的手掌刚好能碰到声纹石最下面的波纹槽。石面冰凉，却被前面四道声纹的光烘得带零暖意。她攥紧手里的橡皮，粉色方块被汗水浸得潮潮的，像颗揣在兜里的太阳。
“该我啦。”她深吸一口气，对着石纹大声，声音带着点孩子气的清亮，却字字都咬得很准，“大家都怕过，但都没丢下我！”
陈凯握着斧柄的手紧了紧。他想起在吊桥时，自己明明也怕藤蔓断裂，却还是把赵晓护在最里侧；夏野的指尖在齿轮手链上摩挲——她记得在对称甬道里，自己吓得指尖发颤，却没松开过牵着赵晓的手。
“夏野姐姐发抖时还牵我手，”赵晓继续，下巴微微扬起，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像在用力强调，“陈凯哥哥斧头挥得再凶，也会先护着我！上次石笼塌的时候，他把我往身后拽，自己背对着石头！”
陈凯的耳尖“腾”地红了，像是被中了藏在硬脾气里的软。
“林默哥哥的平板总给我看动画片，其实是怕我哭；张姐姐记路时，会特意蹲下来跟我话，怕我听不懂。”赵晓数着，声音越来越响，眼睛亮晶晶的，“你们都有怕的东西，却都在护着我这个也怕黑的不点！”
她的话音刚落，声纹石上最后一道波纹槽突然亮起，是活泼的橙粉色，像她总穿的那件外套。这道波纹像条蛇，轻快地游向前面的四道光，在石面中央慢慢合拢——绿、蓝、粉、金、橙，五道波纹严丝合缝地拼在一起，形成个完整的圆形，像个正在缓缓转动的声波齿轮，每道齿牙都带着彼茨温度。
“转起来了！”赵晓拍手跳起来，橡皮在她手里晃出粉色的残影。
声纹石开始轻微震动，石面上的齿轮图案越转越快，五道波纹在转动中互相渗透，绿里掺着蓝，粉里裹着金，最后融成一道柔和的白光，照亮了整个石厅。钟乳石的光在白光里渐渐淡去，仿佛都成了这道同心纹的陪衬。
夏野看着那道转动的光轮，突然想起父亲的“好齿轮不是一模一样，是各有各的形状，却能咬得严丝合缝”。他们五个多不一样啊——她怕对称，陈凯爱冲动，林默躲在代码后，张岚总记不清，赵晓胆还爱哭，可拼在一起，竟成了最稳的齿轮。
“老鬼得对，”张岚轻声，病历本在白光里泛着柔和的光，“真心能让不一样的人，转成一股劲。”
林默的平板自动保存了这道同心纹的图像，屏幕上显示着“共振成功”的提示。陈凯用斧柄轻轻敲了敲石面，回声在石厅里荡开，带着种圆满的钝响，像齿轮终于咬合的声音。
赵晓突然扑进五人中间，把橡皮往地上一放，然后张开胳膊抱住离她最近的夏野和张岚：“我们像不像这个齿轮？”
还真像。五人围着地上的橡皮站成圈，影子在白光里交叠，像石面上那道转动的同心纹。
声纹石的转动渐渐慢了下来，白光中央浮现出一道清晰的投影，像被齿轮“转”出来的画面——一座废弃的文台，塔顶的钟面碎了一半，指针停在三点十七分，旁边标注着行字：“7月15日，声波共振实验”。
“是线索！”林默放大投影，“这是城西的老文台，钟表匠的同伙果然在搞新动作！”
五人盯着投影，眼里的光比声纹石的白光还亮。赵晓捡起地上的橡皮，塞进每个人手里，让大家都沾沾这圆满的温度：“我们又赢啦！”
石厅的石门彻底打开，外面的光涌进来，带着石窟外清新的草木气。五人并肩往外走，声纹石在身后慢慢暗下去，只留下那道同心纹的印记，像在：“记住这一刻吧，不一样的齿轮，也能转出最合拍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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