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清冷的嗓音自头顶传来，比平日的语调更柔和。
时陌揉着眼睛坐起，睡眼惺忪。
她刚刚好像听到了新任务。
佛门，是哪？
霜零感知到床上姑娘醒后半晌没有动静，伸出手指，戳了戳她软乎乎的脸颊。
那触感温温软软，像新揉的面团。
霜零戳上之后，就停不下来了。
“师妹，待会儿可是秋长老的课，莫要迟了。”
那声音里多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
仿佛下一秒时陌要是摇头，拒绝去上课，就能躺下来再睡一个回笼觉。
事实上也是如此。
霜零觉得，若师妹愿意，剑法心法她都可以教。
而且不止她这么想。
但大家都知道，时陌在学堂里交到了好友，里面的同窗也都十分喜欢师妹。
有着很好的集体氛围。
听到要上课，时陌恍恍惚惚，条件反射下床。
只见床边几上不知何时已摆好一碗灵米粥，几样精致的点，还氤氲着热气。
“谢谢大师姐。”时陌甜甜道。
第一步先给霜零一个爱的抱抱，然后屁颠屁颠去用膳。
用过早膳，姑娘顶着霜零亲手梳理的漂亮发髻，步履轻快走到门边。
她回头，晨光她整个人染得金灿。
“大师姐，晚上还来你，要等我。”
初光照耀在雪岭之上，雪岭峰出太阳了。
时陌一步一个脚印……发尾一根蓝色羽毛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
直到人影彻底被传送阵传送，霜零才回头。
“她不过是从这个峰传到那个峰，你都要用神识追着她。”
冰凤不知何时悄然降临，优雅地栖在她身侧。
霜零神色未变，轻声道：“看着她安全到达，我才放心。”
少女垂落的指尖无意识地拂过袖口，那里还残留着一丝被家伙紧紧拥抱过的触福
良久之后。
霜零淡淡反问，“你也不逞多让，还让我把你的羽毛，坠在她发尾。”
凤凰羽毛，何其珍贵，它拔就拔，还特意幻化成了普通的羽毛。
冰凤昂首，不假思索，“凤荒羽毛是利器，也是护身符。”
“关键还漂亮。”它羽翼微拂，语气染上傲然。
千般理由，万种辞，冰凤目的自始至终都纯粹如初。
保护姑娘的成长。
接下来几日，时陌果真像要在雪岭峰扎根一般。
三过家门而不入！
易墨衍纳闷，茶是喝不下的，觉是睡不着的，宗门事务是堆叠的。
魂呢？
是丢了好几的。
主殿不香吗？
（时陌窝在霜零怀里搓手，可是大师姐更香。）
终于，又一个休沐日。
易墨衍在姑娘必经之路，逮到了人。
时陌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师尊，眼睛一亮，啪叽扑了上去。
乌溜溜的眼睛好奇看向易墨衍手中一根长长的玉尺。
“师尊，这个是干嘛的？”
易墨衍刚酝酿好的问询情绪，被这猝不及防的一扑，撞得烟消云散。
就这样吧，不过是被姑娘冷落几而已。
不是什么大事。
他垂眸看向时陌澄澈好奇的目光，将攥着的玉尺往背后一藏。
指尖微动，那尺子便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草丛深处，踪迹全无。
他清咳两声，“为师突然对这棵树的尺寸感兴趣，特意想来量量。”
时陌歪着脑袋，看着师尊空空如也的双手，不禁疑惑道。
“那师尊为什么又把尺子扔掉了呢？”
时陌手指向前面第三个草堆，“要我去给师尊捡吗？”
易墨衍：“……” 徒儿今日怎的如此敏锐。
他总不能不那玉尺是来吓唬吓唬你，装威风用的。
易墨衍眼疾手快地蹲下身，轻轻捂住她的嘴，及时截住了这个危险的话题。
时陌无辜，她只是想帮师尊捡东西，对上姑娘眼巴巴大眼睛。
易墨衍没辙了。
他收回手，转而伸出修长的食指，带着几分无可奈何的力道。
旧事重提。
“上上上个星期，你要找我学习净尘诀。”
“结果，一个星期去找四练剑诀去了，一个星期你又跑去找老三……”
易墨衍指尖一个一个细数着时陌的“罪状”，语气却是无奈的纵容。
“可是……”时陌仰着脸，被点得脑袋微微后仰，试图辩解。
“没有可是。”易墨衍打断她，维持着最后的“威严”。
但没一会便破功了。
“……今一整你都要陪我。”
001看破不破，这才是你的目的吧。
时陌：“……”可是她本来就是来找师尊学净尘诀的……
“徒儿，没有异议吧？”易墨衍站起身，眉眼弯弯。
那含笑凝望的眼神，仿佛在笃定地“我知道，你定然不会拒绝我的。”
时陌在心中叹出一口气。
“师尊，我们不止有一整的时间。”
她伸出的手，塞进了易墨衍的掌心，“只要师尊想，我都可以来陪着师尊。”
修士最不缺的，便是时间。
不过，她需要加紧修炼，才能有好长好长的寿命。
易墨衍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暖意，眼底漾开细碎的流光。
他俯身凑近，语气里带着得寸进尺的委屈：“那若是为师……时时刻刻都想呢，徒儿待如何？”
阳光正好，将一大一两个身影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时陌被问得愣了一下。
歪头思考。
“那我就要变成师尊的尾巴，一直一直粘着师尊了。”
“好啊，不许粘一半路，就不见了。”
他伸手将姑娘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臂弯，与自己平视。
不知为何。
和师尊离得这样近，时陌清晰地看到师尊眼底的情绪。
极淡。
时陌自然看不懂。
直到许多年后，少女褪去青涩。
蓦然回首，才发现，所有的一切都有迹可循。
那是分明是，一种失而复得的心翼翼。
阳光透过树影筛出碎影子。
“那师尊不许半路早噶。”
“……谁教你的？”
“……自学的。”
此刻的001疯狂的找事做，它不是故意的。
但转念一想，易墨衍看不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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