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清晨，沈清越准时醒来。她仔细地化妆，挑选了一套既显气质又不失柔美的家居服，仿佛昨夜那个在冰冷算计中辗转反侧的人不是她。
顾衍之起床时，她正在厨房准备早餐，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和烤面包的香气。她回过头，对他露出一个与往常无异的温柔笑容：“早，衍之。”
顾衍之看着她，眼神深邃，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些什么。
但沈清越的表情管理无懈可击，只有恰到好处的晨间慵懒和见到他的欣喜。
他最终什么也没问，只是点零头：“早。”声音有些低沉，带着疲惫，似乎昨晚也没睡好。
餐桌上很安静。她只是像平常一样，将果酱推到他手边，聊着气和新闻。
这种过分的“正常”，反而让空气显得有些凝滞。
吃完早餐，顾衍之拿起西装外套准备去公司。沈清越送他到门口，体贴地帮他理了理领带，正是她送的那条。
“路上心。”她仰起脸，眼神清澈依赖。
顾衍之低头看着她，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最终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在她额上印下一个惯例的吻，转身离开。
门关上的瞬间，沈清越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她靠在门板上，深吸了一口气。
她没有让自己沉溺情绪太久。
转身回到书房，打开电脑，目光锐利地扫过股市大盘。经过一夜的分析，她看中了一支处于低谷但基本面良好、近期可能有政策利好的能源股。
她需要做点什么来证明自己，来抓住一些切实可控的东西。
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操作，没有犹豫，她将目前能动用的资金的百分之八十，全部投入了这支股票。
完成操作后，看着交易成功的提示，她感到一阵虚脱般的刺激。成败在此一举。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打电话约了陆梨逛街。陆梨一如既往地活力四射，拉着她穿梭在各个精品店。
两人开心的大购四方。刷的顾衍之的那张卡。
中午，陆梨选了一家以环境优雅、菜品精致出名的餐厅。落座点餐后，陆梨还在兴奋地分享刚才的购物战利品。
沈清越心不在焉地听着，目光无意间扫过斜前方一个靠窗的卡座。
她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是顾衍之。
还有那个叫林意的女人。
他们相对而坐。林意似乎在低声哭泣，肩膀微微颤抖，梨花带雨的模样我见犹怜。而顾衍之他脸上是沈清越从未见过的温柔和专注。
他伸出手，没有用手帕，而是用手指，极其轻柔地、心翼翼地替她拭去脸颊上的泪水。
那个动作，充满了亲昵和怜惜。
沈清越只觉得一股冰冷的酸意猛地冲上鼻腔，眼前瞬间模糊。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清清？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陆梨终于发现了她的异常，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下一秒，陆梨猛地瞪大了眼睛，火气“噌”地就上来了：“我靠！顾衍之他什么意思？！那个女的是谁？！他居然……”她着就要站起来冲过去。
“梨子！”沈清越猛地回过神，一把死死抓住陆梨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压得极低，充满了哀求，“别去！求你了……别去……我不想……不想这样难看……”
她低下头，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滴在桌布上，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她看起来脆弱不堪，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碎。
陆梨看着她这副样子，又气又心疼，最终还是愤愤地坐了下来，压低声音骂道：“混蛋！王鞍！他怎么能这么对你！”
沈清越只是摇头，泪水流得更凶。她靠在陆梨肩上，身体微微发抖，像一个受了大委屈的孩子。
而就在她靠在陆梨肩上“哭泣”的时候，透过模糊的泪眼，她看到——
玻璃窗内，那个正在被顾衍之温柔安慰的林意，似乎感受到了窗外灼热的视线，突然抬起了头。
她的目光，穿越了餐厅的玻璃，精准地捕捉到了正“脆弱”地依偎在朋友怀里、脸上还带着泪痕的沈清越。
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林意的眼中闪过慌乱，但很快被一种隐晦的打量取代。
沈清越的心跳在那一刻几乎停止。
然而，就在林意的注视下，沈清越那双还噙着泪水的眼睛，却微妙地弯了一下。
那不是哭，那是一个转瞬即逝的意味不明的微笑。
带着泪痕，显得无比脆弱，可那嘴角勾起的弧度，充满了挑衅、嘲弄，和一种洞悉一切的诡异幽光。
林意显然捕捉到了这个诡异的笑，她明显愣住了，甚至忘记了哭泣，眼神里充满了错愕和不解。
沈清越没有再给她更多反应的时间。她迅速低下头，将脸深深埋进陆梨的颈窝，肩膀剧烈地耸动，仿佛哭得不能自已。
“走走走，我们不吃了！看着就恶心！”陆梨心疼地搂紧她，抓起包，半扶半抱地带着她快速离开了餐厅门口，嘴里还在不停地骂着顾衍之。
玻璃窗内，林意怔怔地看着窗外消失的背影，又看向对面因为她的走神而略显疑惑的顾衍之，脸色微微发白。
而窗外，被陆梨搀扶着离开的沈清越，在背对餐厅的瞬间，脸上所有的脆弱和泪水瞬间消失，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平静和眼底深处疯狂计算的寒光。
陆梨还在骂着顾衍之，什么大渣男，死渣男一边骂还一边着为了他不值得，着着眼神一亮，心翼翼的“越越要不你和他分手吧，你看我大表哥怎么样？”
还在“哭泣”的沈清越脸上有一丝皲裂，心里想到陆景明，顿了一下，带着哭腔“梨子，我还爱他，我不想分手，我…”话没完眼泪又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滴了下来。
“不哭～不哭。死渣男！，姐带你找男模，绿他八百回，让他绿的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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