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结束。
两人走出私房菜馆，初冬的夜风带着寒意扑面而来。沈清越裹紧了大衣，看了眼身旁只穿着单薄毛衣和外套的温清淮。
“随便走走？”她提议，眼神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明亮。
温清淮没有反对。两人沿着寂静的街道慢慢走着，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长又缩短。
走回沈清越公寓楼下时，她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温清淮。
区门口的光线勾勒出她带着笑意的侧脸。
“谢谢你送我回来，温医生。”她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有些软糯。
“不客气。”温清淮看着她，目光温和。
沈清越眼珠转了转：“上面太冷了，上来坐坐，喝杯热茶再走吧？”
就在这时，沈清越的手机响了一下，是苏晴发来的消息：【沈总，助理候选人初步筛选出三位，资料已发您邮箱。明上午方便安排面试吗？】
沈清越看了一眼，随手回复：【可以，明上午十点，安排在公司。】
发完信息，她抬起头，看到温清淮似乎还在犹豫，那股恶作剧的念头更强烈了。
她凑近一步，“有客房的，”她眨了眨眼，语气带着点无辜“别回去了，太晚了。刚好……我们可以聊聊。”
她刻意加重了“聊聊”两个字的读音，意味深长。
“我让人给你送一套换洗衣物过来。”她补充道，直接替他做了决定，然后不由分地拉住了他的手腕，力道不大，将他带进了公寓大楼。
温清淮被她拉着，感受着手腕上那微凉柔软的触感，看着她纤细却坚定的背影，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最终，沉默地跟了上去。
回到公寓，沈清越踢掉高跟鞋，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姿态慵懒地指了指客房的方向：“浴室在里面，新的毛巾和浴袍都樱我去洗个澡。”
温清淮站在原地，看着这间装修风格极简却处处透着昂贵与设计感的公寓，空气中还残留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他最终还是走向了客房浴室。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沈清越心情不错。
逗弄温清淮让她感到一种别样的乐趣，就像在撸一只外表温顺、内里却藏着爪子的猫。
她慢条斯理地洗完澡，换上了一身丝质的吊带睡裙，外面随意罩了件同材质的睡袍，带子松松垮垮地系着。
她刚走出浴室，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门铃就响了。
应该是给温清淮送衣服的冉了。
她趿拉着拖鞋，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向门口，嘴里还含糊地应着：“来了来了……”
许是拖鞋底沾了水，又或许是心思没完全放在脚下，就在她走到玄关，准备伸手开门的时候，脚底猛地一滑！
“啊！”
她惊呼一声，整个人失去平衡，狼狈地向前摔去！
手中的毛巾也飞了出去。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和冰冷的地板来个亲密接触时，客房浴室的门“咔哒”一声被推开。
温清淮显然是刚洗完澡，听到动静急匆匆出来。他只来得及在腰间松松垮垮地系了件浴袍，带子都没完全系好，露出大片紧实白皙的胸膛和流畅的锁骨线条。
湿漉漉的黑发还在往下滴着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滑落。
他一出来，就看到沈清越以向前乒，睡袍散开，吊带睡裙的肩带也滑落了一边，露出圆润的肩头和若隐若现的春光……
四目相对。
沈清越半趴在地上，手肘和膝盖传来一阵刺痛，但更让她头皮发麻的是眼前这尴尬到足以用脚趾抠出三室一厅的场景！
温清淮显然也完全没料到会是这种情况，他整个人僵在原地，那双总是温和清澈的眼睛此刻瞪得极大，里面写满了震惊和无措。
水珠顺着他发梢滴落，在他裸露的皮肤上划出蜿蜒的痕迹。
沈清越脑子里“嗡”的一声，只有一个念头——
活着挺好，但有时候也不是非要活着。
上一次感到这么社死，还是陆梨那个口无遮拦的家伙，当着陆景明和她的面，大声嚷嚷“沈清越就喜欢陆景明那样的，很贵很持久很有力！”的时候。
至少那次，她还能维持表面镇定。
而现在她半裸着摔在地上，被一个刚洗完澡、衣衫不整的心理医生看了个正着！
她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试图挽救一下这破碎的局面，声音干巴巴地：
“没……没事，先去拿衣服。”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都在发飘。
然后，她清晰地看到，温清淮那张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肌肉极其细微地抽搐了一下，紧接着，他的嘴角似乎不受控制地向上弯起。
他在偷笑？！
他居然敢偷笑？！
沈清越顿时觉得那股社死的尴尬化为了熊熊怒火。
温清淮迅速打开门，从外面的人手中接过装衣服的纸袋，低声道了句谢，便立刻关上了门，仿佛外面有洪水猛兽。
他拿着纸袋，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快步走到沈清越身边，蹲下身，将纸袋放在一旁，然后伸出手，想要扶她起来。
“你没事吧？能起来吗？”
沈清越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还带着水汽的俊脸，再感受着自己手肘和脚踝传来的疼痛……
她真的，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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