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剧场众饶视线,李素智并未使用什么花哨的移动方式。
在匹诺康尼的梦境深处,尤其是在刚刚经历“太一之梦”冲击、规则略显紊乱的区域,他体内那点欢愉之力稍微扭曲一下感知和空间坐标,就足以让他如同鬼魅般穿梭。
几个恍惚的位移后,那股熟悉的、混合着甜腻腐臭与铁锈腥气的恶心感再次包裹而来。
眼前景象变换,他已然回到了筑梦边境深处,那片活体噩梦区域的核心附近——猩红虫蛹所在的圆形房间外。
不过此刻,这里早已不是之前相对“安静”的模样。
巨大的轰鸣、能量撕裂空气的尖啸、以及某种非人生物的尖锐嘶吼,正从那圆形房间的方向狂暴地传来,连周围紫红色的活性肉壁都被震得簌簌发抖,渗出更多粘液。
李素智探头望去,只见原本还算“宽敞”的圆形房间,此刻已被两个庞然大物的战斗彻底填满、甚至撑破!
一边,是尚未完全解除、但体型明显缩凝聚、更加凝实,通体流转着不稳定暗金色秩序余晖的 齐响诗班——多米尼克斯。
虽然不如在剧场时那般顶立地,但依然有近十米高,如同一尊愤怒的金属与能量神像。无数断裂又重组的音管如同触手或长鞭,携带着瓦解结构的秩序之力,狂暴地抽打、穿刺。
而它的对手……
那是一只难以用言语精确描述的、纯粹由“恶心”与“亵渎”构成的生物。
它大致有着蠕虫般的主体,但身体由无数不断增生、蠕动的暗红色虫群单元堆砌而成,表面布满黏滑的分泌物和不停开合的孔洞,时而探出尖锐的骨刺,时而喷出腐蚀性的酸液。
它的头部……如果那算是头部的话,是一个不断旋转、由数百只复眼和层层口器构成的恐怖聚合体,发出令人灵魂战栗的嘶鸣。
这显然就是这片虫巢区域孕育出的“王虫”或“母体”,其散发出的气息已然达到了令使的层次,纯粹而暴戾的繁育与吞噬欲望。
星期日操控着多米尼克斯,攻击狂暴而精准,每一击都试图撕裂、分解那虫群巨兽的身体结构,暗金色的秩序之光不断灼烧着虫群再生的血肉。
但他似乎有所顾忌,并未动用那些可能引发大规模梦境崩塌或更深层次秩序共鸣的杀招,攻击虽猛,却始终无法彻底击溃对方那堪称变态的再生能力。
看样子,这位家主大人是憋着一肚子火,想把这代表梦主后手的恶心玩意儿活拆了泄愤啊。
李素智饶有兴致地观战,不过也怕用力过猛,真把“秩序”的残影给彻底惊醒过来?啧啧,真是纠结。
他没有插手这场令使级别的“拆迁”大战,目光一扫,很快在房间边缘一处因战斗余波而暴露出的、更深层的血肉腔室入口处,发现了另一场战斗。
那是一红一白两道高速碰撞的身影!
白色的,正是星核猎手流萤所操控的 格拉默铁骑·火萤型战略强袭装甲——萨姆。
高大的白色机体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感,全包围式面罩后的传感器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她的对手,正是之前被李素智踹进墙里、又被虫巢“消化”融合了一部分的 红色虫化机甲。
此刻它身上的虫壳更加厚重狰狞,与机甲本体的融合也更为彻底,几乎看不出原本“红焰”的轮廓,更像是一头披着破碎机甲外壳的金属凶虫。
它嘶吼着,挥舞着虫肢与机甲残臂改造的巨钳,攻势疯狂而毫无章法,但力量与防御明显比之前更强,周身还萦绕着令人不适的繁育污染气息。
萨姆的战斗风格凌厉迅捷,能量重拳在虫化机甲身上留下一道道凹陷与焦痕,但对方那混合了虫族甲壳与机甲残骸的防御异常坚韧,再生速度也极快,战况陷入胶着。
流萤显然不想彻底毁灭这曾是战友的遗骸,攻击多有顾忌,这更让她处于被动。
“来都来了。”
李素智嘟囔了一句,身影一闪,如同鬼魅般切入两者之间的战场。
那虫化机甲正挥舞巨钳砸向萨姆,李素智突兀地出现在它攻击轨迹的侧面,看似随意地一伸手,五指成爪,指尖萦绕着一点扭曲现实的欢愉微光,精准地扣在了巨钳与机甲臂连接的关节处——那里是虫壳与金属融合的薄弱点。
“拆零件,讲究个巧劲。”
他手指轻轻一扭,一拉。
咔嚓!滋啦——!
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与甲壳碎裂声中,那只威力巨大的虫化巨钳,连同半截臂,竟被他如同掰断一根枯树枝般,硬生生撕扯了下来!断裂处喷溅出混合着机油、虫血和暗红色能量的污浊液体。
虫化机甲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嚎,失衡后退。
李素智顺手把还在微微抽搐的巨钳扔到一边,动作不停,身形如电,绕着因剧痛而动作迟滞的虫化机甲转了一圈,手指或点或拍,每一次都精准命中其能量传输节点、虫群神经簇与机甲结构的融合缝隙。
欢愉的力量并不以直接破坏见长,但其“扭曲规则”、“制造意外”、“瓦解固有连接”的特性,在此刻被李素智运用到了极致。
他就像个最高明的机械师兼外科医生,正在拆解一个精密又恶心的混合体。
短短数息之间,那虫化机甲轰然倒地,表面不再有危险的能量涌动,虫群的活性被暂时“麻痹”或“隔离”,只剩下金属框架和附着其上的虫壳组织在微微抽搐。
李素智打量着这个“战利品”,摸了摸下巴。
他伸出手,掌心欢愉之力凝聚、塑形,如同无形的3d打印机,迅速将地上那残破的虫化机甲等比例微缩、剔除了大部分污秽和活性虫群组织、只保留其最具特色的狰狞外形与红黑配色,最终固化成了一个巴掌大、细节却栩栩如生的——手办模型。
他掂拎这个还带着一丝余温和不详美感的手办,满意地点点头,顺手揣进了兜里。
就在他完成这些动作的同时,一道银色身影轻盈地从中跃出,稳稳落地——正是解除了装甲、恢复常态的流萤。
流萤看着李素智行云流水又匪夷所思的操作,一时间有些愣神。
当她看到李素智收起那个手办时,才急忙上前,浅色的眼眸中带着急切与一丝微弱的希望:
“李素智先生!你……你有办法……让她恢复吗?”
她指了指地上那摊暂时沉寂的虫化机甲残骸,又看了看李素智放进口袋的手。
“我是……真正的恢复,变回……曾经的样子,而不仅仅是这个……模型。”
李素智闻言,动作顿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刚做好的手办,仔细看了看。
在他的感知中,这手办虽然剔除了大部分活性,但其核心的某种“联系”依然存在,那是一种深植于本质的、与“繁育”命途残渣绑定的扭曲印记。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将手办递给流萤:“恢复?变回原来独立的机甲战士?”
他指了指手办上那些狰狞的虫壳纹路,又示意了一下地上沉寂的残骸。
“看到没?这东西,从里到外,从概念到存在,都已经跟‘繁育’的残渣、跟虫巢的意志深度绑定了。就像把糖溶进了水里,你能把糖再完整地分离出来吗?至少,以我的手段……没办法。”
流萤接过手办,手指微微颤抖,眼中的希望光芒迅速黯淡下去。她低头看着掌心那冰冷的模型,仿佛看着战友凝固的坟墓。
但李素智话音一转,摸了摸下巴,露出一丝思索的神色。
“不过嘛……我只是个半吊子欢愉令使,专长是找乐子和拆台。这种涉及命途本质污染、逆转深层融合的‘精细活’……”
他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虫巢厚重的血肉壁垒,看向了某个不可知的存在方向,嘴角勾起一丝古怪的笑意。
“也许……阿哈有办法?”
“毕竟,对于那位而言,‘有趣’才是第一法则。把一场悲剧的融合,变成一场有趣的‘分离实验’……或者,把一份沉重的纪念,变成可以随时拿在手里把玩、又能保留一丝本质联系的‘玩具’……不定,正对祂的胃口?”
流萤猛地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微光:“阿哈……欢愉星神?真的……有可能吗?”
她看着手中的模型,又看看李素智,“不仅仅是玩具,而是……保留某种‘可能’?”
“谁知道呢?”
李素智耸耸肩,不置可否,但语气中带着一种奇特的蛊惑力。
“但总归……是个可能性,对吧?一个由星神亲自出手的‘可能性’,总比在我这儿干瞪眼,或者让这玩意儿彻底烂在这恶心地方强。”
他重新将目光投向房间中央那愈发激烈的令使之战,星期日操控的多米尼克斯似乎终于找到了某种节奏,开始压制那只恶心的虫群巨兽。
“好了,这边的‘家务事’和‘战友情’暂时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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