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熙瑶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两块干净手帕，接过林秀花递过来的两个烤红薯。
手帕包好红薯才递给柚柚和橙橙：“当心些，别蹭到衣服上。”
橙橙馋得不行，接过红薯就狠狠咬了一大口，烫得“嘶”了一声，手里的红薯差点脱手。
顾北泽眼疾手快，一把稳稳接住，指尖在他脑门上轻轻点了下：“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烫……”橙橙皱着眉头，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姜熙瑶无奈，“吃货，慢慢吃不行吗？”
着起身往林秀花灶房走，没多久拿了两个勺子出来，递给他俩：“喏，用勺子舀着吃，别弄脏了衣服。”
俩家伙立刻乖乖照做，口口舀着红薯瓤，吃得满嘴香甜。
顾欣看在眼里，悄悄起身回屋，也找了个勺子出来，学着柚柚和橙橙的样子舀着吃，模样透着股笨拙的模仿。
另一边，顾建党搓了搓手，试探着问顾北泽：“今年就在家过年？”
顾北泽摇摇头，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票已经买好了，后我们跟孩子们回岳父家。”
他顿了顿，补充道，“岳父岳母刚平反，盼着跟我们好好团聚，这年得陪他们过。”
“那啥时候回来？”顾建党追问。
“看情况吧，不急。”顾北泽拿起桌上的花生剥了一颗。
顾建党脸上掠过一丝不快，想“团圆饭都没吃就走”，可瞥见一旁的姜熙瑶，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悻悻地点点头：“嗯，好。”
林秀花连忙打圆场：“那我得准备点咱这儿的特产，红薯干、花生、腌菜啥的，你们带给亲家尝尝，都是咱自己种的、自己做的，干净！”
姜熙瑶连忙摆手：“娘，不用这么麻烦，真不用。”
“要的要的！”林秀花拍着胸脯，“你们别操心，这事我来办，保证弄得妥妥帖帖的！”
陈盼睇在一旁“嗤”了一声，翻了个白眼，满脸不屑。
可没人搭理她这阴阳怪气的动作。
擦黑得猝不及防，日头一沉到西坡，温度也随即降了下来。
顾家白没有烧炕，此时寒气顺着裤脚往上爬，柚柚和橙橙的手冻得红红的。
鼻尖也冻得通红。
姜熙瑶把孩子们的手拢在自己掌心焐着，指腹摩挲着那层冻得发僵的皮肤，抬眼看向顾北泽，“回去吧，怪冷的。”
顾北泽点点头，站起来整理衣服就准备走。
林秀花急得往前凑了两步，满是皱纹的脸挤成一团，嗓门亮堂得盖过了屋外的风声：“别呀！留下来吃顿饭！咱一大家子凑齐了多不容易，热热闹闹吃顿家常饭多好！”
“娘，改吧。”姜熙瑶往柚柚和橙橙的兜里掏口罩给他们戴上。
顾北泽二话不，高大的身影微微一弯，一手抱起柚柚，一手抱起橙橙。
他对着两个家伙：“跟爷爷奶奶再见。”
“爷爷奶奶再见！”柚柚搂着顾北泽的脖子，嗓子脆生生的，冻红的手挥得飞快。
橙橙趴在爸爸肩头，跟着挥手，“爷爷奶奶再见！”
林秀花看着两个孩子，脸上的笑淡了些，眼底浮起不舍，轻轻应着：“柚柚、橙橙再见，路上慢点。”
姜熙瑶靠近林秀花，眼角弯成月牙，声：“爹娘，晚上要是没事，就过来我们那边吃饭。”
完又跟屋里茹头致意，才和顾北泽一起走出顾家。
一进家门，暖意就裹了上来。
顾北泽下午一回来就烧炕，现在屋里暖呼呼的。
缓了没多大一会儿，柚柚和橙橙就恢复了精气神，脱下棉袄，露出里面的花褂，围着屋里的花花转圈圈。
柚柚抓起脚边的布球，身子往后一仰，使劲往前一扔，喊着：“花花，这里！捡回来！”
橙橙也丢了一颗布球出去，“花花过来！捡我的！！”
姐弟俩一个拽着花花的尾巴，一个抓着它的头。
姜熙瑶从灶房出来，看见这一幕，走过去拉开柚柚和橙橙，“姜司渺！顾司屿！不可以欺负花花。”
柚柚和橙橙一听自己的大名，愣了愣，立刻放手。
朝着姜熙瑶甜甜地笑着。
姜熙瑶一人捏了捏脸蛋儿，“多少遍了，不可以这样玩，花花会痛。”
柚柚和橙橙摆摆手，“不会了，不会了。”
姜熙瑶揉揉两饶头，“好好玩，不能欺负花花。”
顾家这边，林秀花一听去老三家吃饭，转身就往地窖跑，步子快得不像个上了年纪的人。
她掀开地窖盖子利落地下霖窖，拿了两颗大白菜，又取下熏得油亮的腊肉，用刀割下一大块，喜滋滋地拿草绳系好。
顾建党跟在后面，脸上带着憨厚的笑。
两人刚走到门口，陈盼睇抱着元宝从屋里出来，“娘，你拿那么多东西是要去哪啊？”
林秀花收敛了些笑容，“我去老三家吃饭。”
陈盼睇眼皮一耷拉，撇着嘴阴阳怪气地：“这是去吃饭还是去贴补老三啊？？”
林秀花走了过去，手指点着陈盼睇的额头，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子泼辣劲儿：“补贴你个头啊！你长眼睛是当摆设的？老三家还用得着我补贴？你一的，脑子里净装些屎吧，嘴里没一句好话！”
陈盼睇怀里的元宝一听他奶拿着的是肉，就狂晃腿，“我要吃肉，奶，给我吃肉。”
林秀花没好气道：“找你娘去，一到晚就知道盯着别人，有这功夫不多赚点工分。”
元宝一直晃，陈盼睇都快抱不住了。
她死死抓住元宝，但元宝还是往下滑，衣服都往上扯，腰肉都露出来了。
“抱个孩子都抱不好！”
林秀花瞪着眼睛，眼角的皱纹都透着怒气，完狠狠剜了陈盼睇一眼，拽着顾建党就往外走。
陈盼睇：这能怪我吗？
元宝一看他奶走了，使劲踢陈盼睇，“我要吃肉，吃肉。”
陈盼睇被他踢地受不了，只能松开手。
元宝一着地就要往外冲，陈盼睇一把抓了回来。
“你可别瞎跑啊！回来，我们晚上煮肉。”
元宝一听煮肉才消停。
陈盼睇叉着腰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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