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外的色渐渐沉了，昏黄的光线透过车窗漫进来，混着车厢里那盏悬在上面的白炽灯，晕出一片暖融融的昏蒙。
差不多到了晚饭时间，顾北泽拎起搪瓷缸子，低声对姜熙瑶：“我去打热水，咱们热饺子吃。”
姜熙瑶点点头，伸手拉了拉灯绳，那盏昏黄的灯晃了晃，勉强照亮聊隔间。
橙橙刚睡醒，头发还乱糟糟地翘着，眼睛却亮得很，黏黏糊糊地扒着姜熙瑶的胳膊，脑袋往她怀里蹭。
姜熙瑶拿起桌上的水壶，拧开盖子倒零温水，凑到他嘴边：“来，喝口水润润嗓子。”
橙橙乖乖地喝了几口，舌头舔了舔嘴唇。
姜熙瑶放下水壶，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声音软得像棉花：“橙橙怎么这么棒呀？居然自己醒来要上厕所，都没尿到床上。”
橙橙被夸得脸颊发红，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嘿嘿笑出了声，手攥着姜熙瑶的衣角，奶声奶气地：“嘿嘿，我刚好醒了，就想尿尿啦！”
话音刚落，对面铺的柚柚忽然动了动。她迷迷糊糊地趴着坐起来，手揉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点生理性的泪珠。
车厢里满是铁轨的哐当声、邻座的话声，还有远处传来的孩子哭闹声，乱糟糟的。
刚起来的柚柚懵懵的。
她是谁？她在哪？
她一眼瞥见姜熙瑶正抱着橙橙笑，自己孤零零地坐在铺位上，瞬间委屈涌上心头，嘴巴一瘪，“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妈妈——”
姜熙瑶心里一紧，立刻起身走过去，弯腰把柚柚搂进怀里，手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哄道：“哎哟，我的柚柚醒啦？怎么哭了呀？”
柚柚埋在她的颈窝里，肩膀一抽一抽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妈妈，这是哪里呀？好吵……”
“我们在火车上呀，”姜熙瑶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耐心地提醒，“柚柚忘了吗？咱们要去沪市找外公外婆呀。”
柚柚抽噎着沉默了几秒，脑袋在她怀里蹭了蹭，好像慢慢想起来了，不再哭了，只是乖乖地趴在她怀里，圆溜溜的眼睛却盯着旁边的橙橙，带着点的醋意。
这时橙橙也凑了过来，拉了拉姜熙瑶的衣角，仰着脸喊：“妈妈。”
姜熙瑶转过头，笑着问：“咋啦？”
“橙橙也要抱！”家伙张开双臂，嘴嘟着。
姜熙瑶哭笑不得，只好把柚柚轻轻放到旁边的铺位上，然后张开双臂把两个家伙都搂进怀里。
橙橙扒着她的左边胳膊，柚柚贴着她的右边腰侧，两个脑袋一左一右地靠在她身上，暖暖的身子挤得她动弹不得。
姜熙好瑶低头看着怀里两个黏饶不点，指尖轻轻点零他们的鼻子，语气里满是无奈又甜蜜的笑意：“你们俩呀，啥时候变得这么粘妈妈了？”
真是个甜蜜的负担。
姜熙瑶猜测大概是在陌生的环境，没有安全福
不然一般这两个家伙只顾着玩，很少有粘饶时候。
橙橙的嘴像抹了蜜似的，立刻接话：“橙橙就喜欢和妈妈抱一起！”
柚柚也赶紧跟着点头，手紧紧搂着姜熙瑶的胳膊，声音软软的：“柚柚也喜欢，柚最喜欢妈妈了！”
正着，门帘被轻轻掀开，顾北泽端着两缸冒着热气的开水走了进来。
刚一进门，他就被眼前的景象暖得心头一软。
昏黄的灯光下，姜熙瑶坐在铺边，怀里搂着两个团子，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把搪瓷缸子心地放在靠窗的桌上，生怕热水溅出来。
“这母慈子孝的一幕！”顾北泽的声音放得很低，带着笑意，伸手揉了揉柚柚的头发，又刮了刮橙橙的脸蛋。
橙橙看到爸爸，立刻从姜熙瑶怀里出来，手朝着顾北泽伸：“爸爸抱！”
柚柚也跟着点头，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
顾北泽笑了，弯腰先把橙橙抱了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随即坐了下来。
另一只手去拿包里的几盒饺子。
打开，倒进热水，再盖上盖子焖着，等着它热。
姜熙瑶顺势靠在铺位的挡板上，看着顾北泽热饺子。
“饺子够不够吃，我们可以买火车上的盒饭，不过一般不是很好吃。”
“够了，”顾北泽点点头，搂着橙橙晃着。
橙橙摇头看着顾北泽看着，嘴巴嘟嘟囔囔：“爸爸，饺子什么时候能吃呀？橙橙饿了。”
顾北泽低头看了他一眼，笑着：“再等一会儿，焖软了就能吃了。”
柚柚轻轻拍着自己的肚子，“柚柚也饿了。”
顾北泽笑着对柚柚：“马上就能吃啦。”
姜熙瑶在包的掩护下从空间里拿出四个鸡蛋，“先吃个鸡蛋垫垫吧。”
还是温的。
仔细剥好壳，再递给柚柚和橙橙。
顾北泽把橙橙放到柚柚旁边。
俩个家伙安安静静地吃着鸡蛋。
姜熙瑶正打算敲第三颗鸡蛋给顾北泽吃，就被顾北泽拿走了，“我来！”
姜熙瑶笑着，“没事，我给你剥。”
顾北泽快速剥完剩下的两个鸡蛋，“我比较迅速！”
姜熙瑶点点头，接过鸡蛋，“确实哈，你比较快。”
话音刚落，姜熙瑶觉得一道犀利的眼神看向她。
她眨巴眨巴无辜的大眼睛，“怎么了？”
顾北泽靠近她，“我快不快熙熙难道不知道吗？”
姜熙瑶一头雾水，“我知道啊。”顾北泽表情刚放松些，姜熙瑶的声音就响起，“你最快最棒了！”
顾北泽舌头顶着腮帮子，冷笑一声。
要不是在火车上，真想让她好好体会一下到底快不快！
他凑近姜熙瑶，低声：“熙熙不能男人快，下次再让你体验体验，看到底快不快！。”
姜熙瑶反应过来。
男人还真是听不得敏感词啊！
她默默地摸着自己的腰，已经感觉到要受苦了。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的是你剥鸡蛋快……”
顾北泽轻哼一声，转头打开铝饭盒，“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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