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申银矿，下层矿洞］
“坍塌停止了吗？”萨斯诺夫问。
“不，好像没有！”雅科夫。
“再走的话，前面好像有什么光源……啊！”放缓脚步的伊万被后面的亚历克斯撞了个正着，在重力的惯性向前跌去，一路下滚。
“这……看你干的什么好事！”萨斯诺夫训斥亚历克斯，“快向前，追上他！”
众人快步走向通道的尽头——宏伟的地城与湖畔被覆盖上阴影的巨月，在他们面前展现。
“哦，神啊。”萨斯诺夫震惊地，“这是什么东西？”
“伊万好像滚下去了。”雅科夫，“这个高度，恐怕……”
“我好像没事！”伊万在下面，“这里的石头突然变得绵软了！”
“变软了？”萨斯诺夫，“谁有勇气去试一试？”
“我来吧。”安德烈走上前去，“这让我想起我之前在酒会上，坐在四楼窗台，对瓶吹伏特加的日子。”
“然后呢？”
“然后我喝完了，结果在想爬回去的时候掉了下去——当时是冬，摔在雪上居然没事！”
站在悬崖边缘，安德烈却迟迟不敢往下跳。
“怎么不跳啊？”后面的瓦西里催促着。
“我刚才讲那个故事就是在表明，我需要点动力。”安德烈从包里拿出一瓶伏特加，“就是这个！”
他把高度酒一股脑地灌进胃里：“哦，仁慈的大地母亲，请用你宽广的胸膛承载我的身躯！”
他纵身跳了下去，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弹起，又落了下去。
“居然真的可以这样……”安德烈向前深鞠一躬，“感谢您的博爱，大地母亲！”
“喂，你个混蛋，瞎叫什么？”瓦西里生气地骂道，“看看你干的好事！”
“怎么了？”安德烈有些不解。
“看月亮那边！”
安德烈转过头去，却见阴影中浮现出一头银灰色的巨龙。
因为刚才安德烈的大呼叫，成功地把他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这边，那巨大的龙目，若是对视上去，只让人毛骨悚然。
他把头转向这边，张开血盆大口。
“我去……”安德烈后退几步，不知所措。
“快跳，他要吐火了！”萨斯诺夫与一众士兵慌不择路地跳了下去。片刻之后，柱状的黑色火焰喷涌而出，猛烈炙烤上方的岩洞。
“……好险。”大难不死的瓦西里，“居然真的有巨龙这种生物？”
“鬼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萨斯诺夫命令道，“往地城的方向移动，他要继续喷火了，快！”
众人狂奔到古城外围的房屋。
“我们最好分散开来。”瓦西里，“这样死的时候也不会被一锅端。”
“但我们的信息会无法及时传递，力量也会分散！”伊万抗议道。
“那又怎么样，难道你还想正面战胜它？”瓦西里背靠在坍塌的房屋废墟，“那可是一头龙！”
“龙又怎么了，我们的祖辈曾战胜过不可一世的波拿巴。”伊万叫道，“任何存在都不能让罗斯诺夫人屈服！”
“除鳞国人？”安德烈问。
“包括帝国人。”伊万咬着牙，“我要砸碎那个叫赫斯特的狗头！”
安德烈提出了个设想：“不定他已经被恶龙给吃了呢？”
“务实一点吧。”瓦西里，“如果有机动装甲在，我们才有可能战胜那种东西，但仅凭血肉之躯，很难做到与之抗衡。”
“喂，快看！”伊万指着月亮，“那头龙……”
巨大的双翼彻底伸展开来，笼罩住了银色的月面，然后，向下扇动。
卷起的气流掀起银湖之上的巨浪，拍击着湖畔的建筑群，口中也逐渐放出不祥的黑红色光芒。
“它，它飞过来了！”瓦西里惊慌失措地，“看样子还要吐火，该怎么办？”
“蠢货人类。”藏匿在暗处的艾希礼忍不住于此现身，“不想死的话就往下水道里钻，快！”
［浸没之城上层，巡礼步道］
“这回你的速度可有点慢了，尤恩。”熟悉的金色身影在路边显现，是希诺。
“哈，这么快。”尤恩狐疑地，“难不成你是会瞬移吗？”
“不要拿我和一般人相提并论。”希诺充满自信地。
“那你知道怎么离开这儿不？”
“当然。”希诺，“根据管道分叉规律，我甚至还发现了一条捷径……随我来。”
在希诺的指引下，二人爬上建筑上方的引水渠管道。
“金发？行为奇怪。”潜藏在暗处的蒙眼人发现了他们的可疑举动，如此自言自语着跟了上去。
三人陆续钻进管道。
“好大的管道，这里还真宽敞，都够叠着站两个人。我能你很像什么地图导航器吗？”尤恩赞扬着，“自从有了你，每次探路都是你来干，太方便了。”
“我很高兴你能这么想，但是……”望着四通八达的地道，希诺犹豫了，“我好像迷路了。”
“哦。”尤恩摆出一副预料之中的神态，“算了，导航出错也是情有可原的。”
“应该是走这边！”希诺带着尤恩走向右边的岔口。
尤恩边走边问：“震动好像越来越强烈了。是地震吗？我记得卡申山脉明明不在地震带上啊。”
“谁知道……似乎水银人们这是降临的灾难。”希诺，“我见他们都跑进避难洞窟里去了。”
“我们是不是也该先找个藏身的地方才是。”尤恩摸着管道内壁，“要是有什么万一……”
忽然，管道上产生了巨大的震动，倾斜角度不自然地增大了。
“喂喂喂，不是吧？”尤恩面色大变，似乎想抓住什么东西，但光滑的内壁显然让他无从下手，“我可不擅长什么管道滑梯速降……啊！”
在不可抗力的作用下，管道尽头的接口断开，整体向下倾倒，尤恩和希诺两人也光速下滑。
下方又出现了个岔口。
“接下来往哪里滑？”尤恩急切地问。
“应该是往左！”
尤恩趁机调整姿态，使足部向下，以便作为缓冲，两人侧过身体，滑入左边。
“然后呢？”
“往右！”
“速度好快，下面还迎…”尤恩又问，“这个往哪边？”
“这个——好吧，我不知道！”希诺语无伦次地，“随便哪边就行，反正别卡在中间！”
“我知道……我还没想被‘板拦根’！”尤恩又问，“这条捷径，预期尽头是哪儿？”
“原本应该是外城的农场来着，现在我不确定了。”希诺，“希望不是化粪池！”
“你这导航是缺德地图吧！”尤恩看向前方，“好像有光，前面是不是快到头了？”
“好像是。”希诺，“你能看清楚前面是什么吗？”
“我看看……”尤恩咽了一口口水，“坏了。”
“什么，怎么回事？”
没等希诺看清，二人就从管道末端冲了出来。正如“桃花源记”那般，两人顿觉豁然开朗，并在空中滑过一个优美的抛物线。
“为什么会这样……”尤恩悲哀地看向前方。那里有一轮熟悉的银色巨月，以及一头陌生的灰色巨龙。
来不及细细观赏，他们就掉入了巨大的银湖之郑
［地面］
“共和国语？是谁在话？”萨斯诺夫问。
“躲进下水道！”艾希礼掀开井盖，跳了进去。
“似乎这确实才是正解。”萨斯诺夫翻译道，“快，钻进下水道里面！”
众人陆续钻进管道之中，这里挖的出乎意料地深，似乎是因为地势原因。厚重的地层让他们躲过了龙炎的炙烤。
“上面……还在继续喷火吗？”
“没樱”安德烈大胆地探出头，“那头龙好像被别的什么东西吸引到了注意力！”
“这里除了我们还能有其他东西吗？”
“不知道，但是，刚才花板上好像掉下来了三个人！”
“……接收了太多信息，我感觉我的大脑要宕机了。”
萨斯诺夫打开手电筒，沿着下水通道向前行走，走向艾希礼所在的位置，果不其然地与爬在生锈的梯子上，观察外面动静的艾希礼撞了个正着。
艾希礼的帝国军军服在他的手电筒面前完全暴露出来，萨斯诺夫立刻举枪，警惕地用共和国语：“你是……敌人？”
“不是，至少可以不是。”艾希礼举起手，“是希斯塔尼亚人，他们给我披上了这身军服，然后把我强行拉到战场。”
“你是萨林人吗？”
“应该是吧。”艾希礼很无语，“怎么遇到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这么叫我。”
“我想我们应该暂时达成合作关系。”萨斯诺夫，“你有什么更好的对策吗？”
“没有，但是……我想那头恶龙应该很讨厌银子。”艾希礼，“我刚才观察了它的动作，它有意避开了那些散落在各处的银，即使飞行，着陆点也是尽可能地选择在光秃秃的岩石上。如果没有着陆点，就卷起旋风，吹开那些银粉。”
“然后呢？”
“因为这里的银实在太多，它不可能不沾染上什么。”艾希礼继续，“我还发现它被银子碰到的鳞片有些发红，像是被灼烧了一样。”
“那你视力可真好……”萨斯诺夫，“或许这就是对付它的办法，泼一桶银子上去？”
“恐怕有点难办，但也不是没可能。”艾希礼，“务实一点的话，现在应该先撤出去！”
［湖畔］
“哈啊……”狼狈不堪的尤恩从湖里爬了出来，希诺也紧随其后，“看你选的好路！”
“总之现在不会有水银人再追杀过来了吧？”希诺从肺里呛出银水，“回到这鬼地方也好，我们可以再爬上去，原路返回……嗯？”
抬头看向来时的型洞口，那里竟已然化成一片火海，熔化的石块以岩浆的形式从上方滴落，封死出口，外围的一个城区也被烧成灰烬。
“这是什么情况？”希诺愣住了。
“是，现在没有水银人来追杀我们了。”尤恩咒骂道，“现在有一条杀的龙！”
“同意，龙，危险。”蒙眼人也从湖里爬了出来。
“等等……”尤恩扭过头去，和希诺再次异口同声地，“你他妈又是谁啊？”
似乎是作为回应，巨龙呼啸着扇动双翼，扇动翅膀用风卷走广场上的“积雪”，然后稳稳地停在上面。
“三个……人。”一个纯朴厚重的声音传进他们的耳朵，“有两个不熟悉——是从外面来的吗？”
“龙还会话？”尤恩显得很惊讶。
“不会，魔素生物，无智慧。”蒙眼人警惕地，“是叛徒。”
到这里，银灰色的身影从龙背上显现，那似乎是一位身穿银甲的骑士。
“一位司裁，或是司裁的继承者，一位肮脏的有色侏儒。”他打量着湖畔的三人，“还有一位……有点意思。看来是你们的某些行为将我唤醒。”
“喂，你叫我什么？”希诺一脸不爽，“你应该能看出来我的身板属于是亚成体人类吧，怎么能是侏儒！”
“闭嘴。”骑士看向尤恩，缓缓摘下头盔，“你，和我很像，但似乎不完全一样。”
其中露出的是随风飘扬的白色长发，以及只剩下一只的猩红眼眸。
“司戮官？可恶。”虽然双目被布条遮蔽，但蒙眼人显然是在看着他。
“你是……”尤恩瞪大了眼睛，“他看着总感觉有些很眼熟啊，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你见过他？”蒙眼人问。
“没有，但我好像看过类似的画像。”尤恩思索着，“莫非是水银种和赤铁种的混血儿吗？”
“我要给你点时间调整语序，外来者。”龙骑士冷冷地，“银的族群决不会与肮脏的有色种通婚——尤其是水银！”
“肮脏的有色种？那你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你的眼不也是红色的？”希诺不爽地问。
“曾经不是……但情况总会发生改变。”巨龙向他们走去，“我或许该感激你们。是你们将我与我的盟友从沉睡中唤醒。”
但下一刻，他拔出了长剑：“可是无论如何，你们干扰、破坏了平衡。而我需要去矫正这一仟—在此之前，作为罪魁祸首的你们，应当处以绝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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