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渊盯着地上那滴血烧出的坑，手指猛地收紧。他没再看玄阴子消失的方向，而是转身一把扶住上官玥的胳膊。她的身体很轻，靠在他肩上时微微晃了一下。
“能走吗？”他问。
“能。”她点头，声音有点哑，“先回洞府。”
两人快步走向岩壁裂缝。江临渊用破甲锥在前开路，一边走一边从背包侧袋抽出半截香，点燃后插在入口旁的石缝里。火光一闪，周围空气泛起轻微波纹，像是水面上被风吹皱的倒影。
他们跨过护罩边界，江临渊立刻抬手按在阵心石碑上。能量流转一圈，外层防御收回，整个洞府进入静默模式。他回头确认上官玥已经进来，才松了口气。
肩上的烧伤开始发烫。他脱下卫衣，露出左肩一道焦黑的划痕。从背包里取出一个青色瓶，倒出几滴透明液体涂上去。皮肤刺痛了一下，随即麻木感蔓延开来。这是昨在实验楼地下签到得来的“百草灵露”，效果比预想的好。
上官玥靠着墙坐下，短剑横放在膝上。她低头看着剑柄，忽然开口：“字变了。”
江临渊凑近。原本刻着的“玥”字现在泛着金光，像是被什么东西重新烙过一遍。他伸手碰了下，指尖传来一阵微弱震动。
“不是错觉。”他。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一道清晰提示音。
【检测到玄宗核心弟子接近，十时内避免离开洞府】
江临渊眼神一紧。他立刻调出系统界面，古籍卷轴缓缓展开，最下方多了一行红色字，和刚才的声音提示一致。他扫了一眼时间——凌晨三点十七分。
“顾凌风。”他低声。
“你什么？”上官玥抬头。
“玄宗大师兄，顾凌风。”江临渊盯着她，“陈慕白提过一次，他是《噬魂典》的现任修炼者。周云鹤一直想超过他，但连提名字都不敢大声。”
上官玥握紧了剑柄。“所以玄阴子临走前的话……是真的？”
“他没必要骗我们。”江临渊走到阵心石碑前，重新激活内层防护。这次他切断了所有对外信号传输，连签到点的能量波动都压到了最低。“一个刚败湍人，不会花力气放空话。他顾凌风要来，那就一定会来。”
洞府内安静下来。只有石碑上的符纹还在缓慢流转，发出极淡的蓝光。
上官玥试着站起身，腿有点软，但她没让自己倒下。她把短剑平举到眼前，金光映在脸上，瞳孔微微收缩。“这把剑认我为主，但它不只是武器。刚才在山里，真龙出现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它在回应某种东西……也许和顾凌风也有关系。”
江临渊看了她一眼。“你现在需要休息。”
“我没那么弱。”她摇头，“我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问题是，如果顾凌风真的来了，他会像玄阴子一样只试探一次吗？”
“不会。”江临渊回答得很干脆，“玄阴子是散修头领，做事留余地。顾凌风不一样，他是宗门嫡系，背后有整个玄宗撑腰。他要是出手，一定是冲着彻底解决我们来的。”
他走到角落的储物架前，翻出几张符纸和一枚青铜钉。这是上周在图书馆后巷签到时得到的“镇魂钉”，据能短暂封锁高阶修士的灵脉运转。他检查了一遍封印状态，确定完好后放回原位。
“我们现在有两个选择。”他，“一是趁亮前转移，换个地方藏身；二是守住这里，等对方主动现身。”
“洞府有地脉支撑，外面又有护罩。”上官玥，“换地方反而容易暴露行踪。而且……”她顿了顿，“短剑的变化还没弄清楚，贸然移动可能触发未知反应。”
江临渊点头。“那就留下。但必须做三件事：第一，关闭所有签到点的外部连接，防止情报再次泄露；第二，准备应急阵法，万一护罩被破，能在十秒内重启防御；第三，你不能再强行召唤真龙虚影，刚才那次已经超负荷了。”
上官玥没反驳。她把短剑收回剑鞘，靠墙坐下，闭上眼睛。呼吸渐渐平稳，但眉头始终没松开。
江临渊站在阵心旁，盯着石碑上的能量读数。数值稳定，没有异常波动。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信号格是空的。自从启动静默模式后，所有通讯都被切断了。
他想起半时前玄阴子穿的那件“九幽离火甲”。那种级别的装备不可能随身携带太多，明敌人是有备而来。而能让玄阴子亲自带队，还敢正面挑战真龙虚影，背后的动机绝不仅仅是抢功法那么简单。
“他们在找拼图。”他忽然明白过来。
十大洞碎片每激活一块，系统都会生成对应的昆仑墟地图残片。玄阴子的目标从来都不是《青帝驭龙诀》，而是通过追踪他们的行动轨迹，收集完整的开启路径。
他转头看向上官玥膝上的短剑。剑身安静，金光渐弱，但那种被注视的感觉依然存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远处看着他们，等着他们下一步动作。
江临渊走到入口处，将最后一张驱虫符贴在护罩节点上。然后他关掉了照明符阵，整个洞府陷入昏暗。只有阵心石碑还亮着微光，像黑夜里的灯塔。
“睡一会儿。”他对上官玥，“我会守着。”
她没应声，但呼吸变得更深。应该是睡着了。
江临渊盘坐在石碑前，手搭在破甲锥上。他的意识保持清醒，耳朵捕捉着每一丝动静。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外面没有任何声响。
直到四点零三分，系统界面突然闪烁了一下。
【签到地点“游泳馆”处于异常干扰挚
江临渊睁开了眼。
他还记得三前在那里签到，得到了一块刻有阵纹的金属片。那个位置是第七个激活点，对应“括苍山洞”的投影。如果敌人已经开始干扰那里，明他们不仅知道签到机制，还在尝试反向定位。
他正要起身记录这个信息，忽然发现上官玥的身体动了一下。
她睁开眼，直直望向洞府深处。
“怎么了？”江临渊问。
她没话，只是慢慢抬起手，指向炼器区的方向。
江临渊顺着她手指看去。
炼器架上的铜炉不知何时裂开了一道缝，一缕黑烟正从缝隙里缓缓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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