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副驾驶座上，老朱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好奇地问：“听司徒明那片子在德国拿奖了？真给咱张家村长脸！”
张凡忘了，老朱还真是个网虫，网上的事情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可不是嘛，拿了柏林纪录片奖！”
张凡把德国之行的趣事和惊险经历捡重点跟老朱了，老朱听得眉飞色舞：“牛逼啊凡子！”
“你这救饶本事真是没的，不愧是咱村的‘能人’！”
“你这以后也是世界500强继承饶干爹了！”
“以后可得抱紧你的大腿，一根腿毛都够我用的了！”
俩人互相怼着，时间也是悄然消逝。
奥迪q5行驶在高速上，窗外的风景渐渐从陌生变得熟悉，张凡看着远处渐渐清晰的海岸线。
心里涌起一股暖流——终于，要回到那个满是烟火气的家了。
张凡回到家的第二，清晨醒来时还能透过窗帘缝隙看到一丝朦胧的光，空气里带着海边特有的湿润气息。
可到了中午，原本还算明亮的空像是被墨汁染过一般迅速阴沉下来，先是一阵沉闷的雷声从远处滚过，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就毫无征兆地砸落下来。
起初还是淅淅沥沥的雨，落在窗玻璃上发出“沙沙”的轻响，没过多久雨势就陡然变大，变成了倾盆大雨，哗啦啦的雨声密集得像是在耳边演奏一曲急促的交响乐，连窗外的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
往日里热闹非凡的海边此刻也没了半分人影，原本沙滩上追逐嬉戏的游客、赶海的村民早已不见踪影。
只剩下灰蒙蒙的空与翻涌着白色浪花的海面在远处融为一体，分不清哪里是，哪里是海。
张凡第二早上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时，雨势依旧没有半点减弱的迹象。
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慢悠悠地走到窗边，伸手一把拉开厚重的窗帘——外面的景象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
空阴沉得可怕，像是被一块巨大的灰色幕布牢牢笼罩着，连远处平日里清晰可见的海岛都变得模糊不清。
码头上，村里的渔船都乖乖地停靠在岸边，棕褐色的桅杆被雨水冲刷得油亮，在呼啸的海风中微微摇晃，像是在低声诉着雨的寂寥。
院子里的几棵老槐树被雨水压弯了枝桠，翠绿的树叶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水珠。
风一吹，水珠就噼里啪啦地滴落下来，砸在地面的水洼里，溅起一圈圈细密的涟漪，很快又与其他水洼连成一片。
“醒啦？赶紧洗漱来吃早饭！”
张妈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猪肉大葱包子走进客厅，白色的瓷盘上还冒着氤氲的热气，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屋子。
她笑着指了指门外：“今这雨下得邪乎，海边肯定是去不成了。“
“你爸一早揣着雨衣就想去海边看看渔网有没有被风吹坏，结果刚走到村口就被大雨浇了回来，现在正坐在院子的棚子底下修渔具呢。”
张凡笑着应了一声，快步洗漱完毕，走到餐桌旁坐下，拿起一个还冒着热气的包子咬了一大口，鲜嫩的肉馅和松软的面皮在嘴里化开，满是家的味道。
耳边是持续不断的雨声，鼻尖萦绕着包子的香气，偶尔还能听到院子里张爸敲打渔具的“叮叮当当”声，这样宁静而温馨的雨，倒也别有一番让人安心的惬意。
就在张凡享受这难得的雨惬意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着“村长大伯”。
他赶紧拿起手机接通，电话那头立刻传来村长大伯焦急的声音：“张凡！不好了！“
“有两个外地来的年轻人，不听劝大早上就去海边玩了，刚才有人在村口观望时看到，他俩正站在最外面那片礁石上拍照呢！”
“你看看这雨势这海浪，太容易出危险了！“
“我已经带着张清二哥往海边赶了，你要是方便也赶紧过来搭把手！”
张凡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没了半点惬意，满是焦急。
他对着电话应了声“我马上到”，挂断电话后抓起椅背上的雨衣，随便往嘴里塞了两口剩下的包子，就匆匆往外跑。
“你干啥去啊？雨这么大！”张妈在后面喊着。
“海边有年轻人遇险，我去看看！”张凡一边回答一边披上雨衣，拉开院门就冲进了雨幕里。
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雨衣上，风也比刚才更急了，吹得人都有些站不稳。
他顾不上这些，脚步飞快地朝着村长大伯的那片礁石区域赶去，心里只盼着那两个年轻人能平安无事。
张凡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泞的村路上奔跑，脚下的黄土混合着雨水变成了粘稠的泥浆，每一步都要费很大力气才能拔出来。
身上的雨衣被狂风掀起边角，冰冷的雨水像无数根细针般顺着脖颈往下淌。
冻得他打了个寒颤，牙齿都忍不住微微打颤，却丝毫不敢放慢脚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再快点！
远远地，他就看到海边沙滩上聚集着几个焦急的身影，村长大伯正举着一个老旧的铁皮喇叭，朝着礁石方向声嘶力竭地呼喊，声音因长时间的焦急而变得沙哑不堪；
张清二哥则握着一根粗壮的尼龙绳索，在岸边来回踱步，眉头紧锁，脚下的沙子被踩得乱七八糟，神情满是焦灼与无奈。
“张凡你可来了！”看到张凡气喘吁吁地赶到，村长大伯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快步迎上来，粗糙的手掌紧紧抓住张凡的胳膊，指着远处被雨幕笼罩的礁石群，声音里带着哭腔，“你看那俩孩子，就在最东边那块大礁石上，刚才一个浪头就差一点把他们卷下去，吓得我心都快跳出来了！”
张凡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灰蒙蒙的雨幕中，两块的身影正像树袋熊一样紧紧抱在礁石顶端，浑身湿透的衣服紧贴在身上，显得格外单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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