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红梅映雪，本该是赏心乐事，此刻却被一片死寂笼罩。那名旧宫女跪在雪地中，字字泣血地指证娴妃，零陵香的残渣与沾了字迹的古籍被呈到皇上面前，铁证如山的架势压得人喘不过气。
娴妃站在原地，素色宫装被寒风拂起，脸色苍白如纸，却不见半分慌乱。她目光平静地扫过我与慧贵妃，又转向皇上，眼底翻涌着无尽的悲愤与失望，最终只化作一句轻颤的话：“皇上，臣妾百口莫辩。”
这五个字，没有歇斯底里的辩解，没有声泪俱下的哀求，却比任何控诉都更让人心头发紧。皇上盯着她，眉头拧成疙瘩，眼底分明藏着心疼——他素来知晓娴妃清冷孤傲，并非阴狠之人，可眼前人证物证俱在，又牵扯着慧贵妃多年无子的隐痛，容不得他徇私。
“娴妃，”皇上的声音带着几分艰涩，“事到如今，证据确凿，你让朕如何信你？”
娴妃惨然一笑，泪水终于滑落：“皇上若信臣妾，无需多言；皇上若不信，臣妾再多也是徒劳。只是臣妾从未想过害任何人，更未曾动过那镯子分毫。”她的目光落在皇后身上，带着一丝洞悉，“这后宫之中，人心叵测，皇上……还需三思。”
皇后脸色微沉，适时开口：“娴妃，事已至此，你还敢巧言令色？若不是你心怀怨恨，蓄意害人，怎会有人证物证指向你？”
慧贵妃也连忙哭诉：“皇上，臣妾多年无子，皆是拜她所赐！求皇上为臣妾做主，为下公道做主！”
皇上闭了闭眼，似是下定了决心，再次睁开时，眼底只剩冰冷的威严：“娴妃心肠歹毒，蓄意谋害皇嗣，罪无可赦。朕念及往日情分，不赐死罪，着即贬为庶人，幽禁冷宫，永世不得出！”
“皇上！”娴妃猛地抬头，眼中满是不敢置信，随即又化为一片死寂。她没有再争辩，只是深深地看了皇上一眼，那眼神里有失望，有悲凉，还有一丝不清道不明的决绝。
侍卫上前，想要拖拽她，她却抬手制止，自己缓步向冷宫的方向走去。寒风卷着雪花落在她身上，背影单薄而孤绝，渐渐消失在红梅深处。
慧贵妃脸上露出狂喜之色，连忙叩谢：“谢皇上恩典！”
我也跟着屈膝行礼，心中却暗忖——娴妃虽被幽禁，可她那句“人心叵测”，未必没有在皇上心中埋下疑虑。这场风波，恐怕还未结束。
皇上脸色依旧阴沉，挥了挥手：“都散了吧。”罢，便拂袖而去。
皇后看着皇上的背影，又看了看我与慧贵妃，眼底闪过一丝算计的光：“慧贵妃，永璜之事，本宫会让人安排妥当；嘉贵人，你怀着龙嗣，早些回宫歇息吧。”
“谢皇后娘娘。”我们齐声应道。
离开御花园的路上，慧贵妃意气风发：“总算除去了这个心头大患！往后永璜就是我的儿子，后宫之中，看谁还敢瞧我！”
我淡淡一笑，没有接话。娴妃虽倒，可皇后的掌控欲只会更强，而皇上心中的疑虑，迟早会成为新的变数。我们今日借刀杀人，他日未必不会引火烧身。
因我怀孕，皇帝晋封我为嘉嫔，晋封仪贵人为仪嫔。名不见经传的海常在也被晋封贵人不久落胎的仪嫔，身体一直不好，一场风寒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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