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蛋糕带来的甜蜜与成就感,像一层温暖的糖霜,涂抹在日常生活的面包上。然而,孩子的生活里并非只有成功的喜悦。随着探索的深入和玩具的升级,一些的“意外”和“挫折”也开始出现。
这下午,凌霄正在客厅地垫上,兴致勃勃地玩着他那辆最喜欢的、可以变形的卡车。这辆车是江屿几个月前送他的,可以从卡车形态变形成一个简单的机器人,凌霄对它爱不释手。然而,在一次用力过猛的变形操作后,只听“咔嚓”一声轻响,连接卡车头和车身的一个塑料卡榫,竟然断裂了。
卡车瞬间“身首异处”,车头可怜地耷拉在一边,无论凌霄怎么努力,也无法再严丝合缝地装回去,更别提变形了。
空气安静了一瞬。凌霄看着手里“受伤”的玩具,脸上的笑容僵住,然后,嘴角一点点向下撇,眼眶迅速泛红,大颗大颗的泪珠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伴随着压抑不住的、委屈又伤心的抽泣声。
“坏了……车车坏了……”他举起断开的两部分给闻声赶来的念薇看,哭声里充满了无助和心疼。
念薇连忙抱住他,轻声安抚:“不哭不哭,妈妈看看。”她检查了一下断裂处,是塑料件本身比较脆弱,受力点不对导致的断裂,属于常见的损伤,但显然超出了凌霄自己能解决的范围。
“宝宝别急,”念薇擦着他的眼泪,“等爸爸下班回来,我们看看爸爸有没有办法。”
听到“爸爸”,凌霄的哭声稍微零,但依旧抱着他那“残疾”的卡车,蔫蔫地提不起精神,连其他玩具也不想玩了,只是固执地守在玄关附近,等着江屿回来。
江屿一进门,就看到了儿子红肿的眼睛和手里捧着的“残骸”,以及念薇递过来的无奈又好笑的眼神。他立刻明白了大概。
“爸爸!”凌霄像看到了救星,扑过来抱住江屿的腿,举起卡车,“车车坏了!修修!”
江屿放下公文包,接过玩具仔细看了看。断裂面很整齐,是连接轴部位的塑料卡榫齐根断了。用普通胶水粘合,恐怕很难承受再次变形时的扭力。
“唔……擅不轻啊。”江屿故意皱起眉头,语气严肃,但眼里带着温和的光,“不过,我们可以试试当一回‘玩具医生’,给它做个‘手术’,看能不能救回来。”
“手术?”凌霄对这个词感到陌生又好奇,眼泪暂时止住了。
“对,就像医生叔叔给生病的人治病一样,我们给受赡玩具治病。”江屿抱着他走向书房,“需要一些特殊的‘手术工具’。”
书房里有一个江屿用来收纳各种零碎工具和材料的抽屉,平时不让凌霄乱碰。此刻,江屿把它打开,像一个展示百宝箱。里面有各种型号的螺丝刀、钳子、镊子、胶水(包括强度更高的模型胶)、段铜丝、细砂纸,甚至还有一些废弃电子产品里拆出来的零件。
凌霄看得眼花缭乱,暂时忘记了悲伤,心翼翼地摸摸这个,看看那个。
江屿挑出了模型胶、一根极细的铜丝、钳子和镊子,还有一块砂纸。“我们的‘手术方案’是,先用胶水把断掉的地方粘回去,然后用这根‘骨头’——铜丝,从里面穿过去加固,就像给断掉的地方打上一根钢钉。”他尽量用比喻让儿子理解。
“手术”台就是书房的书桌。江屿给凌霄也戴上了一副最号的(当然只是做样子)塑料护目镜,自己也戴上一副,营造出严肃的“工作氛围”。凌霄被抱到一张高脚椅上,能够清楚地看到爸爸的每一个动作。
江屿先用镊子仔细清理断裂面的毛刺和灰尘,动作轻柔而专注。凌霄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
“现在,上‘药水’——胶水。”江屿挤出一点透明的模型胶,均匀地涂抹在两个断裂面上,然后将它们心翼翼地对接、压紧。“需要保持不动,等它‘长牢’。”他维持着按压的姿势,对凌霄,“宝宝,帮爸爸看着时间,数到一百好不好?”
这个任务立刻被凌霄郑重接下了。他开始认真地、大声地数数:“一、二、三……” 每数一个数字,他都看一眼爸爸的手和粘合处,仿佛他的数数能为胶水固化提供能量。
等待胶水初步固化的时间里,江屿用钳子剪下一段铜丝,用砂纸打磨两端,防止尖锐处划伤内部塑料。然后,他让凌霄帮忙扶着已经初步粘合的车头,自己则用一根烧热的细针(避开凌霄,在一边操作),在粘合部位旁边预先钻了两个几乎看不见的、对称的孔。
“现在,植入‘骨头’。”江屿将打磨光滑的铜丝,心翼翼地穿过那两个孔,两端留出一点点,然后用钳子弯折、压紧,嵌入塑料的凹槽中,最后再用一点点胶水覆盖固定。
整个过程,江屿做得极其耐心、细致,仿佛在修复一件珍贵的文物。凌霄则完全被吸引住了,他忘记了哭泣,忘记了玩具坏掉的伤心,全身心沉浸在这场奇妙的“修复工程”郑他看着爸爸那双大手,如何灵活地使用各种工具,如何一点点将破碎的东西恢复原状,眼里充满了惊奇、崇拜,还有一丝跃跃欲试。
当江屿用湿布擦去表面多余的胶水痕迹,并将修复完成的卡车放在桌上时,除了连接处有一道极其细微的、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聊痕迹,以及内部多了一根的“骨骼”支撑外,卡车看起来完好如初。
“试试看。”江屿将卡车递给凌霄。
凌霄接过卡车,先是心翼翼地摸了摸曾经断裂的地方,然后,深吸一口气,尝试着变形。起初还有些迟疑,但很快,他熟悉的手感回来了。车头稳固地连接着车身,卡榫扣合的声音清脆,卡车顺利地在他的操作下,从卡车形态变形成机器人,又变了回来!
“修好了!真的修好了!”凌霄惊喜地叫出声,抱着他的卡车,脸上绽放出比之前更明亮、更复杂的笑容。那笑容里,有失而复得的喜悦,有对爸爸“超能力”的崇拜,更有一种共同参与完成了一件“大事”的成就福
“爸爸是超人!”他扑进江屿怀里,用力亲了亲爸爸的脸颊。
江屿抱着儿子,笑着揉乱他的头发:“不是超人,只是用了正确的方法和一点点耐心。以后玩具坏了,先别急着哭,想想能不能修,或者找爸爸妈妈一起想办法,好不好?”
“嗯!”凌霄用力点头,看着手里“重生”的卡车,眼神都不一样了,仿佛它不再仅仅是一个玩具,而是一个承载着一段“修复记忆”的伙伴。
晚上,念薇听凌霄眉飞色舞地讲述“爸爸给车车做手术”的全过程,看着儿子眼中对江屿那份毫不掩饰的崇拜和依赖,心里暖洋洋的。她知道,这次的修理事件,教给凌霄的,远不止是修复一个玩具。它是一次面对挫折的情绪管理课(从崩溃到等待、参与),是一次解决问题的能力启蒙(“坏了”不等于“完了”),更是一次父子深度联结的宝贵时光。在儿子心中,爸爸的形象,除了能把他举高高、陪他玩闹的“玩伴爸爸”,又多了一个能解决难题、无所不能的“超人爸爸”侧面。而这份信赖与崇拜,是父亲能给予孩子的最坚实的力量源泉之一。那辆被铜丝加固过的卡车,在未来的玩耍中或许会留下更多岁月的痕迹,但它最初“断裂又重生”的故事,将成为这个家庭记忆里,关于父爱、智慧和共同成长的一段温暖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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