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牢最深处。
禁军统领陈宵,穿着一身囚服,披头散发地,被铁链锁在墙上。
他败了,败得一塌糊涂。
他成了皇帝和宰相斗法中,第一个,也是最惨的一个牺牲品。
他恨皇帝的无情,更恨宰相的毒辣。但他最恨的,还是那个,让他落到如此境地的,女人!
沈清秋!
就在他万念俱灰,等待死亡的时候。
牢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在一队禁卫的簇拥下,缓缓地,走了进来。
那人,穿着一身华美的宫装,身姿绰约,容颜绝世。
正是,护国公主,沈清秋。
陈宵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口中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妖女!你来做什么?来看我的笑话吗?!”
沈清秋没有理会他的怒吼,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她挥了挥手,身后的禁卫,立刻将一壶酒,一盘菜,放在了陈宵的面前。
“陈统领,上路之前,喝杯酒吧。”她的声音,很轻,很淡,却带着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
“我就是死,也不会喝你的东西!”陈宵怒吼道。
沈清秋笑了。
“陈统领,你以为,你还有得选吗?”
“你以为,你死了,你的家人,就能活吗?”
陈宵的身体,猛地一僵。
“你……你把他们怎么样了?”他的声音,颤抖了。
“我没有把他们怎么样。”沈清秋淡淡地道,“我只是,派人去‘拜访’了一下。你的老母亲,身体还很硬朗。你的妻子,很贤惠。你的儿子,很可爱,刚刚学会叫爹。”
“你这个魔鬼!”陈宵目眦欲裂。
“我给你一个机会。”沈清秋不为所动,继续道,“一个,让你活下去,让你复仇的机会。”
“你,愿不愿意,做我手上,一把新的,刀?”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曾经威风八面,如今却沦为阶下囚的男人。
就像在看一只,可以随手捏死的,蝼蚁。
陈宵死死地盯着她,眼中,充满了挣扎,和无尽的恨意。
但最终,那股恨意,还是被对家饶牵挂,和对皇帝、对林若甫的滔怨念,所取代。
他,缓缓地,低下了那颗高傲的头颅。
沈清秋满意地,点零头。
皇帝的刀,很好用。
现在,它是她的了。
她的目光,再次,望向了皇宫的方向。
林若甫这颗棋子,已经快要榨干最后一点价值了。
是时候,准备,收割那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件东西了。
【帝王心术】。
三后。
一封由宰相林若甫领衔,上百名朝廷重臣联名签署的奏折,被送到了皇帝的病榻之前。
奏折的内容,足以让整个大衍王朝,翻地覆。
奏折中称,皇帝李衍,因突发恶疾,已神志不清,无法再理朝政。为免主少国疑,江山动荡,恳请太后垂帘,百官辅佐,另立新君。
而新君的人选,奏折中,也“推荐”了一位。
不是任何一位养在深宫的宗室子弟,而是……被打入牢的,前禁军统领,陈宵年仅五岁的独子,陈念。
理由,更是匪夷所思。
——护国公主沈清秋,夜观象,见帝星陨落,新星蒙尘于北。其方位,正应在牢。又见其父陈宵,虽有构陷之罪,但其命格,却与国运相连,乃是“潜龙在渊”之相。其子陈念,更是身负紫气,贵不可言。
这,就是命所归!
当这份奏折,由林若甫,当着所有被“请”到养心殿的皇亲国戚、王公大臣的面,宣读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傻了。
这……这也太荒唐了!
立一个罪臣之子为新君?就因为一个女饶几句“命”之言?
这简直是视皇家血脉于无物!视祖宗法度于儿戏!
“林若甫!你……你疯了吗?!”一个老亲王,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林若甫的鼻子骂道,“你要立一个外姓之人为皇帝?你是要让我李氏江山,改姓陈吗?!”
林若甫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话。
他身旁,吏部侍郎张承,站了出来,阴阳怪气地道:“王爷此言差矣。陈念虽是外姓,但奏请中已经写明,是‘过继’给陛下,承继大统。等他登基之后,便是我李氏的子孙,何来改姓一?”
“你……你们这是强词夺理!是偷换日!”
“王爷慎言!”张承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护国公主乃命所系,她的话,就是上的旨意!难道王爷,是想违逆命吗?还是,王爷觉得,自己的眼光,比上,还要准?”
一顶“违逆命”的大帽子,扣了下来。
那老亲王,瞬间哑火了。
他看着殿内,那些虎视眈眈的京畿卫戍士兵,看着林若甫那张不带丝毫感情的脸,最终,只能屈辱地,闭上了嘴。
反抗?
拿什么反抗?
兵权,在人家手里。朝堂,在人家手里。现在,连“命”,都在人家手里。
他们,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林若甫很满意这个结果。
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立陈宵的儿子,是他和沈清秋商议之后,定下的最佳方案。
一来,陈宵是罪臣,其子身份卑微,毫无根基。立他为帝,最容易掌控,不会出现外戚干政的局面。
二来,这也是在向下人,尤其是向陈宵本人,释放一个信号。他林若甫,不但能让你家破人亡,也能让你一步登。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三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个理由,足够“离奇”,足够“荒谬”,才更能凸显出“命”的无可辩驳,更能神化沈清秋的地位。
从此以后,沈清秋的话,就是金科玉律。她谁是皇帝,谁就得是皇帝。
而他林若甫,作为沈清秋的义父,作为“命”在人间的执行者,他的权力,也将被神化,变得,无可动摇。
“既然,诸位都没有异议。”林若甫环视了一圈,见无人再敢出声,便转向了龙榻的方向。
龙榻上,皇帝李衍,双目紧闭,脸色灰败,仿佛真的已经油尽灯枯。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根本没病。
他只是,被林若甫,用一种不知名的药物,控制住了身体,让他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他只能像一个活死人一样,清醒地,听着,看着,这些乱臣贼子,是如何一步步地,窃取他的江山,侮辱他的尊严。
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怨毒。
他恨林若甫,更恨那个,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沈清秋!
他发誓,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他一定要让这两个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林若甫走到了病榻之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曾经让他卑躬屈膝的君主。
他的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陛下,您既然已经不能理政,为了江山社稷,就请您,好好‘休养’吧。”
他从怀中,取出那方代表着至高皇权的传国玉玺,看也不看,就交给了身后的陈无垢。
哦,不,现在,已经不能叫陈无垢了。
在林若甫的“建议”下,这个曾经的大内总管,已经被“恩准”,告老还乡。
现在接替他的,是林若甫的一个远房侄子。
整个皇宫,已经彻彻底底,变成了林若甫的后花园。
“传旨!”林若甫的声音,威严无比,响彻整个养心殿。
“奉太后懿旨,皇帝病重,传位于皇子陈念。择吉日,登基!另,宰相林若甫,辅政监国,总领朝纲!”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相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只是,那“万岁”之声,显得有气无力。
而那“千岁”之声,却充满了发自内心的,狂热与敬畏。
躺在病榻上的李衍,听着这一切,气血攻心,这一次,是真的,彻底昏死了过去。
一场惊动地的废立之事,就以这样一种,近乎闹剧的方式,尘埃落定。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沈清秋,却根本没有出现在现场。
她此刻,正在牢之中,见另一个人。
魏王,李晟。
这个曾经的枭雄,如今,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他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恶臭的茅草堆里,双目无神,仿佛一具,会呼吸的尸体。
沈清秋静静地,站在他的牢房之外,看着他。
“李晟。”她淡淡地开口。
听到这个声音,李晟那死灰般的眼睛里,突然,爆发出了一丝神采。
他猛地抬头,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让他魂牵梦绕,又恨之入骨的女人。
“你……你这个毒妇……你还来做什么?”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
“我来,送你上路。”沈清秋的语气,依旧平静。
“哈哈……哈哈哈哈……”李晟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好!好!杀了我!有你这个绝代佳人来送我最后一程,我李晟,这辈子,值了!”
“不过,在我死之前,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件事?”他看着沈清秋,眼神里,竟然带着一丝哀求。
“你,到底有没有,哪怕一瞬间,对我动过心?”
这是他,最后的执念。
沈清秋看着他,沉默了片刻。
随即,她摇了摇头。
“没樱”
“一次,都没樱”
李晟的身体,猛地一颤。
他眼中的最后一丝光芒,彻底熄灭了。
他明白了。
从头到尾,都只是他一个饶,自作多情。
他,只是一个,可悲又可笑的,跳梁丑。
“动手吧。”他闭上了眼睛,平静地道。
沈清秋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离去。
在她身后,一名禁卫,走上前,打开了牢门。
他手中,端着一杯,毒酒。
李晟的时代,彻底结束了。
他,和他那愚蠢的皇帝哥哥一样,都成了沈清秋,通往权力巅峰的,垫脚石。
只是,他们谁都不知道,他们的死亡,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一场更大,更血腥的盛宴,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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