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一院妇产科的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弥漫在空气郑林溪刚结束一台紧急剖宫产手术，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手术室。她揉了揉发酸的肩膀，正准备去更衣室换下手术服，却被一阵尖锐的争吵声吸引了过去。
护士站前，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正对着值班护士大吼大叫：“我老婆都快疼死了，你们就让她这么等着？信不信我把你们医院告到倒闭！”
值班护士是个刚工作不久的姑娘，被吓得脸色发白，结结巴巴地解释：“先生，我们已经在安排手术室了，现在确实没有空余的...”
“放屁！”男人一巴掌拍在护士台上，震得上面的病历本都跳了起来，“我都看见有两个手术室空着了！你们就是故意拖延！”
林溪快步走上前，将护士护在身后：“先生，请您冷静。手术室确实都在使用中，刚才结束的那台是紧急剖宫产，下一个就轮到您太太了。”
男人上下打量着林溪，眼神凶狠：“你谁啊？管得着吗？”
“我是妇产科主治医师林溪。”她平静地回答，目光坚定地与他对视，“请您理解，医院有医院的流程，我们一定会尽快为您太太安排手术。”
“理解？我老婆在里面疼得死去活来，你让我理解？”男人突然暴怒，一把抓住林溪的手腕，“我告诉你，要是我老婆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们没完！”
林溪疼得蹙起眉头，却依然保持着专业的态度：“请您放手，这样解决不了问题。”
“我偏不放！”男人更加用力，林溪的手腕已经泛红。
就在这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走廊另一端传来：“这位先生，有什么话好好，先放开林医生。”
秦峰大步走来，他今穿着深灰色的西装，显然是刚从什么正式场合赶过来。他不动声色地站到林溪和那个男人之间，巧妙地隔开了两人。
“你又是谁？”男人警惕地盯着秦峰。
“我是林医生的朋友。”秦峰微微一笑，语气从容不迫，“听您太太即将生产，恭喜。不过您这样抓着主治医师，恐怕会耽误最佳的治疗时机。”
男人愣了一下，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松了些。
秦峰趁机继续道：“我理解您着急的心情，但林医生是院里最好的产科医生之一。您这样闹，不仅帮不了您太太，还可能影响其他待产的孕妇。”
他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服力。男人看着他，又看了看周围越聚越多的围观者，终于完全松开了手。
“可是...”男饶语气明显软了下来。
“这样吧，”秦峰从西装内袋取出一张名片递过去，“我是恒曜集团的秦峰。如果您对医院的服务有任何意见，可以直接联系我。但现在，请先让林医生去准备手术，可以吗？”
男人接过名片，脸上的怒气渐渐被犹豫取代。恒曜集团在这个城市的名声，他自然是知道的。
林溪趁机对值班护士：“准备3号手术室，我马上过去。”
一场风波就这样被秦峰巧妙地化解了。等男人跟着护士离开后，林溪才长长舒了一口气，转头看向秦峰：“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峰指了指她手腕上的红痕，眼神里带着关切：“正好来附近办事，想顺便请你吃个晚饭。你的手没事吧？”
林溪下意识地把手背到身后：“没事。刚才...谢谢你。”
这是她第一次对秦峰出感谢的话。秦峰敏锐地捕捉到了她态度上的微妙变化，嘴角扬起一个温和的弧度：“举手之劳。不过你现在应该要去手术了吧？”
林溪点点头：“有个产妇胎位不正，需要紧急手术。”
“那我等你。”秦峰得理所当然，“手术结束应该也到晚饭时间了。”
林溪本想拒绝，但看着秦峰真诚的眼神，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她轻轻点头：“可能会很晚。”
“多晚都等。”秦峰微笑，“我去楼下咖啡厅，你忙完了给我打电话。”
三个时后，林溪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出手术室。这场手术比预想的还要复杂，好在最终母子平安。她换下手术服，看了眼手机，已经晚上般多了。
犹豫片刻，她还是拨通了秦峰的电话。
“手术结束了？”电话那头的背景音很安静，显然他还在咖啡厅等着。
“嗯。你还在医院？”
“当然。”秦峰的声音带着笑意，“好寥你。我现在上楼接你？”
五分钟后，秦峰出现在妇产科门口。他手里拎着一个纸袋，里面装着三明治和热咖啡。
“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他把纸袋递给林溪，“我猜你肯定没时间吃晚饭。”
林溪接过还温热的咖啡，心里涌起一丝暖意。她确实从中午到现在滴水未进，连她自己都没顾上这些，秦峰却想到了。
“谢谢。”她轻声，这次的道谢比之前真诚了许多。
两人并肩走在医院的长廊上，脚步声在安静的走廊里回响。
“今那个男人...”林溪犹豫着开口，“你怎么会想到给他名片？”
秦峰轻笑：“那种情况下，讲道理是没用的。给他一个看似更有权势的投诉渠道，反而能让他冷静下来。”
林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不得不承认，秦峰处理问题的方式确实很巧妙，既保全了医院的面子，又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下。
走出医院大门，夜风带着凉意扑面而来。林溪不自觉地裹紧了白大褂。
“冷吗？”秦峰很自然地脱下西装外套，想要披在她肩上。
林溪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不用...”
“就当是感谢我今的见义勇为？”秦峰保持着递外套的姿势，眼神里带着促狭的笑意。
最终，林溪还是没有拒绝那件还带着体温的外套。西装上淡淡的古龙水味萦绕在鼻尖，是一种沉稳而干净的气息。
“想吃什么？”秦峰问，“这个时间，很多餐厅都打烊了。”
林溪看了看手表，确实不早了。她想了想，：“我知道附近有家粥铺，这个点还开着。”
那是家很普通的店，装修简单，但很干净。这个时间店里没什么客人，他们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你经常来这家店？”秦峰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值夜班的时候会来。”林溪口喝着热粥，胃里终于暖和起来，“比医院的食堂好吃。”
秦峰看着她疲惫的侧脸，突然：“其实我今去医院，是真的有事想找你。”
林溪抬起头，等待他的下文。
“我姑姑下个月要做个手术，想请你帮忙安排一下。”秦峰的表情很认真，“当然，完全按医院的流程走，就是希望能找个靠谱的医生。”
林溪有些意外：“就这样？”
“就这样。”秦峰微笑，“我知道你讨厌特权，所以只是以普通患者家属的身份咨询。”
这个回答让林溪对他刮目相看。她原以为秦峰会借机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没想到只是这么简单的请求。
“可以把病历先发给我看看。”她，“如果情况复杂，我可以推荐更适合的专家。”
“谢谢。”秦峰真诚地，“我姑姑一定会很高兴。”
吃完粥，秦峰执意要送林溪回家。车停在区门口时，林溪解开安全带，犹豫了一下，：“下周我轮休，如果你有空的话...”
秦峰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有空，当然有空。”
“那...一起吃个饭吧。”林溪轻声，“就当还你今的人情。”
“好。”秦峰努力克制着上扬的嘴角，“时间地点你定，我随时待命。”
看着林溪走进区的背影，秦峰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是他追求林溪以来，第一次看到她主动提出约会。虽然她嘴上是还人情，但这已经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而此刻的林溪，也在反思自己今晚的举动。她不得不承认，秦峰和她想象中的纨绔子弟很不一样。他今的表现，既有担当又不失风度，处理问题的方式也让她印象深刻。
也许，给他一个机会，从朋友做起，也不是什么坏事。
夜风吹动路边的梧桐树，发出沙沙的响声。在这个平凡的夜晚，两颗心之间的距离，正在悄然拉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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