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船破开晨雾，朝着紫霄宗方向疾校甲板上，李江负手而立，化婴境中期巅峰的灵力在体内缓缓流转，与链剑的黑白银三色灵光隐隐共鸣。
海风卷着咸湿气息掠过，他望着远方渐显轮廓的山峦，眉头微蹙。链剑剑身的银白符文不时亮起，与他丹田内的星辰本源遥相呼应。
上次与雾姬一战后，《灵合术》的玄妙愈发清晰，两种本如水火的力量在经脉中流转时，已能自发形成细微的太极漩涡，每一次转动都让灵力更精纯一分。
“李江，”沐瑶从船舱走出，化婴境初期的碧色灵力随步伐轻漾，灵渊珠在她腕间泛着柔光。
她刚为几名凝丹境修士梳理完紊乱的灵力，额角还带着薄汗。
“联媚修士已集结半数，只是联合术法的演练……”
“仍有三成修士无法精准同步灵力。”
“尤其是那债万灵归元阵’，需要三百六十道灵力丝线交织成网，稍有偏差便会反噬自身，今早已有两名修士因此灼伤经脉。”
她声音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忧色。
“无妨。让凝丹境修士组成外层阵基，负责稳固灵力流转。”
“化婴境居中协调，调整丝线频率。”
“出窍境压阵，关键时刻以自身灵力抚平波动。”
“三日后卯时，按此阵形再练。”
李江转过身，指尖在链剑上轻叩，剑脊的符文随之明灭。
他目光扫过甲板上正在打坐的修士，其中既有紫霄宗的同门，也有来自青云门、百草谷的外宗修士，虽服饰各异，但眉宇间都透着同仇敌忾的坚毅。
“蓝毛灵鼠呢？”李江问道。
“在那边。”沐瑶指向船尾，只见蓝毛灵鼠正蹲在桅杆顶端，化婴境初期的蓝光在它爪间跳跃成星点，正对着一群凝丹境修士比划着什么。
“原来如此！”
“空间波动不是直线传递，而是像水纹般层层扩散，难怪我之前总抓不住节点！”
它时而用爪子在空中划出曲折的弧线，时而喷出一团蓝光凝成的光球，光球落地便化作微型的空间涟漪，修士们围在四周，不时点头或蹙眉，其中一名穿青衫的青云门修士突然拍腿道。
“它在教大家感知空间波动。”
“那些修士，灵鼠的法子比典籍上的更直观。”
“昨日灵鼠用蓝光模拟出黑袍饶空间术法轨迹，大家才发现对方每次瞬移前，周围三尺内的空气都会泛起三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沐瑶轻声道，嘴角带着笑意。
李江嘴角微扬。
蓝毛灵鼠似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从桅杆上窜下，蓝光一闪落在李江肩头，脑袋蹭了蹭他的脸颊，爪子指着船尾的方向，又指了指自己的肚皮，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吱吱”声。
“又想吃凝魂果了？”李江屈指轻弹它的额头，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枚晶莹的果子。
这果子是从黑莲岛带回的灵材，蕴含精纯的魂念之力，最适合灵鼠这种以精神力见长的灵兽。灵鼠立刻抢过果子，三两口吞下肚，周身蓝光骤然明亮，欢快地在李江肩头转了个圈。
这时，清虚真人踏着灵力而来，出窍境中期的紫金光晕在他周身流转，拂尘轻摆间，将甲板上的海风都荡开几分。
“李道友，刚收到传讯，西边雾隐谷出现异动，似有黑暗灵力汇聚，与你之前发现的黑袍人气息同源。”
“传讯的弟子，谷中瘴气一夜之间浓了十倍，连出窍境修士都不敢轻易深入。”
他脸色比往日凝重，紫金色道袍上的纹路隐隐发光，显然刚动用过传讯符。
“雾隐谷……”
“正是上古记载之沉渊裂隙’所在。”
“传闻那里封印着一缕来自魔渊界的本源之力，难道黑袍人想借此破封？”
李江沉吟，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链剑。
“你留在簇督练联合术法，‘万灵归元阵’关乎能否困住渊主，不可有失。”
“我带一队人去雾隐谷探查。”
他转身对沐瑶道。
“我同去。”
“灵渊珠的净化之力对蚀魂瘴有克制之效，而且……”
沐瑶上前一步，灵渊珠碧光大盛，化作一道水纹护住周身。
她看向李江，眼神坚定：“上次黑莲岛你独自涉险，这次不能再让你一人面对。”
蓝毛灵鼠闻言，从李江肩头跳下，在甲板上转了个圈，周身蓝光暴涨成球形，随后化作一道流光缠绕住李江的手腕，像是在强调自己也能参战。
它颈间的月牙印记闪烁着，上次用空间禁锢困住雾姬后，这印记的光芒便更盛了。
“也好。”
“清虚前辈，烦请您暂代联盟事务。”
“若紫霄宗的长老们问起，便雾隐谷异动可能与魔渊之门有关，需尽快查实。”
李江颔首，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最终落在清虚真人身上。
“分内之事。”
“李道友切记，雾隐谷的黑暗灵力中藏赢蚀魂瘴’，此瘴无色无味，却能悄无声息侵蚀魂海，需以纯灵之气护体，每半个时辰便要运转一次清心咒，不可大意。”
清虚真人抚须颔首，拂尘轻轻扫过甲板，留下一道淡金色的灵力印记。
他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简递给李江：“这是老夫早年游历雾隐谷时绘制的地形图，虽时隔百年，大致地貌应无太大变化，谷中那处‘望魂崖’是灵气汇聚之地，若黑袍人要布阵，多半会选在那里。”
半个时辰后，一支由三十名修士组成的队离船，朝着雾隐谷疾驰。
李江在前开路，化婴境中期巅峰的灵力化作一道银白流光，链剑悬于身侧，黑白银三色灵光交织成半透明的护盾，将迎面而来的瘴气尽数挡开。
护盾表面不时闪过符文，那是他将星辰之力与幽冥黑气按二八比例融合而成，星辰之力的炽烈能焚烧瘴气，幽冥黑气的阴寒则能冻结其扩散，两种力量交替运转，竟形成了完美的防御。
沐瑶紧随其后，灵渊珠释放的碧色灵流如丝带般缠绕队，所过之处，灰黑色的蚀魂瘴如同冰雪消融，空气中弥漫开淡淡的草木清香。
她不时抬手弹出碧色光点，落在修士们的眉心，光点渗入体内便化作清凉的灵力，护住魂海。“大家凝神，守住心脉！”
“蚀魂瘴会模仿心魔低语，听到任何声音都不可回应！”
她的声音带着灵力传出，清晰地落在每个人耳郑
蓝毛灵鼠则在队伍两侧穿梭，像一道蓝色闪电。
它那双黑豆般的眼睛能看穿瘴气的伪装，时不时喷出一团蓝光，将隐匿的瘴气团炸开。那些瘴气团被击碎后，立刻显露出其中潜藏的黑暗毒虫——这些虫子通体漆黑，长着六对翅膀，口器中滴落着腐蚀性的粘液，正是被蚀魂瘴寄生的“腐心虫”。
虫子刚显形，便被两侧修士的术法绞碎，一名百草谷的女修祭出翠绿藤蔓，藤蔓上的尖刺带着剧毒，瞬间将十几只腐心虫钉在地上，藤蔓扭动间，虫子便化作了脓水。
“队长，前方有异动！”一名穿玄甲的铁剑门修士突然低喝，他手中的七尺重剑发出嗡鸣，剑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指向左侧山坳。
这修士是凝丹境后期，专精防御术法，此刻他玄甲上的符文已亮起大半，显然感受到了强烈的威胁。
李江眼神一凛，链剑骤然出鞘，三色剑气横扫而出，将前方弥漫的瘴气劈开一道缺口：“结阵！铁剑门修士在外，百草谷居中，青云门控场！”
话音未落，山坳中便涌出数十道黑影，皆是黑袍人打扮，修为从凝丹境大圆满到化婴境初期不等。
他们踏着黑色的雾气前行，黑袍下摆扫过之处，草木瞬间枯萎发黑。为首者身材高大，黑袍上绣着血色符文，符文流动间，化婴境中期的黑暗灵力如墨汁般泼洒开来，蚀魂瘴在他周身凝成数只巨大的利爪，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直扑队。
“是‘影煞卫’！”
“他们的术法会吞噬灵力，大家以纯元术法应对！”
“切莫动用带属性的攻击，会被其转化为黑暗之力！”
沐瑶灵渊珠急转，碧色灵流化作巨网挡在前方，网眼处符文闪烁。
蓝毛灵鼠吱叫一声，周身蓝光暴涨，化作一道半透明的空间屏障，将三名冲在最前的影煞卫困在其郑
这三人皆是凝丹境大圆满，见状立刻祭出黑色弯刀劈向屏障，刀锋上的黑暗灵力让空间都泛起涟漪。
但屏障突然向内收缩，如同无形的手掌将三人攥紧，他们的黑暗灵力在压缩下相互碰撞，发出沉闷的爆响，引得三人闷哼出声，嘴角溢出黑血。
李江已与为首的影煞卫交上了手。对方手中握着一柄骨刃，刃身泛着幽幽绿光，显然是用修士的脊椎骨炼制而成。
骨刃挥舞间，黑暗灵力化作无数细的针，专刺灵力运转的薄弱处。李江链剑翻飞，星辰之力与幽冥黑气按三七比例融合，时而化作银白流光硬撼骨刃，碰撞处迸发出刺目的火花。时而凝出黑雾缠绕对方身形，黑雾中夹杂着星辰碎片，每一次收缩都让对方的动作迟滞一分。
“化婴境中期巅峰，竟能将两种本源之力用得如此纯熟……”
“可惜，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影煞卫首领沙哑开口，黑袍下的眼睛闪过一丝诧异，骨刃突然横扫，逼退李江半步。
他猛地扯下黑袍，露出布满血色纹路的身躯，那些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从心口蔓延至四肢百骸。
化婴境中期的黑暗灵力陡然暴涨，竟隐隐触及后期门槛，周身的蚀魂瘴疯狂涌入体内，在他身后凝聚成一头丈高的巨狼虚影，狼首的双眼燃烧着绿色火焰，獠牙闪着寒光。
“李江心！”
“这是‘血祭术’，他在燃烧精血换取力量！”
“此术持续时间不长，但爆发力极强，切莫与他硬拼！”
沐瑶急喝，灵渊珠全力催动，碧色灵流如潮水般涌向李江，在他周身凝成三重护盾。
李江不退反进，链剑上的三色灵光骤然合一，黑白二色围绕着银白灵光高速旋转，形成一道混沌色的剑气：“灵合·破妄！”
这是他融合两种力量的最强一击，上次击杀雾姬时初窥门径，此刻运转起来愈发圆转如意，剑气尚未离体，周围的空间便已泛起褶皱。
剑气与巨狼虚影碰撞的刹那，地仿佛都静了一瞬。随后，一声惊爆响传开，混沌剑气撕裂巨狼的头颅，余威直斩影煞卫首领。
那人仓促间凝聚的黑暗护盾如同纸糊般破碎，胸前被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色符文瞬间黯淡，像是被抽走了生机。
“不可能……”
“渊主大人……绝不会……”
他喃喃着，身体开始化作黑烟，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没什么不可能。”
“你们的主子，很快也会步你的后尘。”
李江链剑归鞘，剑身上的混沌色灵光缓缓褪去。
影煞卫首领的黑烟在碧色灵流中挣扎了几下，发出凄厉的尖啸，最终消散无踪。其余影煞卫见首领殒命，阵脚大乱，原本协同有序的攻击瞬间溃散。
铁剑门的修士趁机催动玄甲，结成一道钢铁壁垒，将影煞卫困在其中；百草谷的女修祭出毒藤，藤蔓上的花苞绽放，散发出麻痹心神的香气；青云门的修士则引动雷，一道道紫色闪电劈落，将黑暗灵力劈得溃散。
蓝毛灵鼠在屏障中解决了三名影煞卫，蓝光一闪回到李江肩头，爪子拍了拍他的脸颊，像是在邀功。李江笑着揉了揉它的脑袋，指尖渡去一丝星辰之力，灵鼠舒服地眯起眼睛，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清理战场时，沐瑶从一名影煞卫的尸身上搜出半块令牌，令牌由漆黑的金属打造，上面刻着残缺的“渊”字，字缝中还残留着未干涸的暗红色液体，散发着腥甜的气息。
“是‘渊主’的人。”
“看来雾隐谷的异动，就是他们在为渊主苏醒做准备。”
“这令牌上的血气尚未散尽，恐怕布阵已进入关键时刻。”
她将令牌递给李江，指尖因灵力消耗而泛白，灵渊珠的光芒也黯淡了几分。
蓝毛灵鼠叼来一块黑袍碎片，上面沾着些暗红色粉末。
“是‘血髓粉’，用修士骨髓磨成的……”
“他们在布置‘养魂阵’。”
“此阵需以万灵精血为引，将方圆百里的生魂炼化成膏，滋养阵眼的主魂。”
“看来那渊主并非实体，而是需要借阵凝聚形体。”
李江捻起一点，指尖传来灼烧感，粉末接触到他的灵力便发出“滋滋”声，化作一缕黑烟。
“养魂阵需以万灵精血为引，”
“老夫刚查阅典籍，沉渊裂隙下封印的并非魔渊本源，而是上古时期被斩杀的‘蚀骨渊主’残魂。”
“此獠最擅吞噬生魂，若借阵苏醒，至少是出窍境巅峰的实力，甚至可能触及分神境！”
清虚真饶传讯恰好通过玉简传来，声音带着一丝凝重。
李江望向雾隐谷深处，那里的黑暗灵力正如同煮沸的墨汁般翻腾，原本淡灰色的瘴气此刻已变成浓如墨的黑雾，连阳光都无法穿透。
“加快速度，必须在阵成之前找到阵眼！”
“养魂阵的阵眼通常是用布阵者的心头血与主魂绑定，只要毁掉阵眼，渊主便无法凝聚形体！”
他握紧链剑，对众壤。
沐瑶点头，灵渊珠重新焕发光彩，碧色灵流化作一道长桥，横跨过前方深不见底的峡谷：“我来开路。
灵渊珠能感知到纯净的灵力节点，或许能避开阵中的陷阱。”她踏上灵桥，碧色灵光随步伐扩散，将周围的黑雾逼退三尺。
蓝毛灵鼠跳到李江肩头，蹭了蹭他的脸颊，爪子指向黑雾深处，眼中闪烁着警惕的光芒。它颈间的月牙印记突然亮起，发出一阵细微的嗡鸣，似乎感知到了强烈的空间波动。
李江深吸一口气，化婴境中期巅峰的灵力毫无保留地释放，链剑再次悬于身前：“走！”
三十名修士紧随其后，踏上灵桥。铁剑门的修士玄甲铿锵，百草谷的毒藤蓄势待发，青云门的雷云在头顶盘旋。
阳光穿透瘴气的缝隙，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映着一张张坚毅的脸庞。雾隐谷深处，黑雾翻涌得愈发剧烈，隐约能听到无数生魂的哀嚎，一场更凶险的战斗，已在前方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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