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不亮。
老道从睡梦中醒来，伸个懒腰，从炕上下来。
多年的生物钟让他生活十分规律。
“下雪了？”
透过窗户，看着外面一片雪白。
前排屋子上更是铺了一层厚厚的雪。
“今年的雪来的挺早啊。”
着掐指算了起来，“也该下雪了，这都过了雪了。”
想到这里，老道将被子叠好，然后拿着笤帚准备出门准备扫雪。
起码，要将门口的雪扫干净吧。
刷刷
积雪被扫开，没多久身体活动开，院子里也有人出来，打着招呼开始扫雪。
正想着回家热热饭，等会去街道办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老道！”
身后传来杨涛的声音，老道回头，就见杨涛快步走来，满面笑容。
“走走，快跟我走。”
“呃，去哪？”
“去哪？当然去报道了，咱们快点，还能赶上早饭。”
“嗯？报道，什么报道。”
老道一脸狐疑，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你看看，昨晚上喝酒喝多了，喝断片了是吧，你可是答应我去机械厂帮忙的。”
杨涛一本正经的着，老道却是更加狐疑。
“去机械厂？我答应你干啥了？”
老道觉得还是回屋去好，在家里感觉安全些。
却不想杨涛上前两步拉着老道就往外走，“你自己答应我的还忘了？”
“得，我提醒你下。”
“你炼什么合金就跟炼丹一样简单，我不信，你就了一大堆炼丹的配方啥的，尤其起跟你师父一起炼丹的日子，那激动的神情啊...”
杨涛绘声绘色的着，脚步却是不停，老道被他半拉半推的过了月亮门。
“我了吗？”
“了，你还告诉我你师父有个道号，叫什么丹阳子...”
杨涛这么一，老道倒是觉得是真的。
毕竟师傅的道号没几个人知道，他应该是昨晚上的。
但，他答应杨涛什么的，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啊。
而实际上，老道起以前炼丹的经历时，更多的是一种悔恨，不该让师傅吃药丸子的悔恨。
根本不像杨涛的那般。
但这些他早就记不得了。
“不是，你把话清楚，我去干嘛？”
看着出了垂花门，周围不少院里人都看着，老道赶紧止住身形，死活不再前进。
直觉告诉他，没好事。
“干嘛？当然是帮忙好合金了！你可是亲口答应我的，不再反悔的！”
杨涛十分肯定的回答，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老道也被杨涛这样子唬住，“那个，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还不相信我的人品？”
“老道，咱们俩的交情在这摆着，我还能骗你？”
杨涛着，老道却是肯定的点头。
“你子，昨晚故意把我灌醉，你这家伙心里憋着坏呢。”
“老道，你要这样想，那可是太让我伤心了。”
“切！我信你和头。”
着就要往屋里走，杨涛赶紧拉住。
“老道，我就知道你这家伙会反悔。呐，看看这个。”
一张纸摆在张老道面前，“上面可是写清楚了，你，张得道同志，将成为红星机械厂，合金研究组，副组长！”
“看看下面，这里，你的签名。”
杨涛指着本子上的字一字一句的着，还在下面点了下，一个歪歪扭扭的签名，应该是自己的！
“这不算，不算！”
张老道着，然后就看到杨涛把纸叠起来，放在包里。
“甭管算不算，白纸黑字，老道走吧。”
“以后，你就是机械厂的人了！”
“都是革命同志，以后要有觉悟，你不是老要红尘历练嘛。这机械厂就是大的红尘，这冶炼合金就是你的大熔炉。”
“走了老道，今个早饭我请你。”
着，杨涛就将还在发呆的老道拉出大门，来到吉普车前。
看着杨涛在那里清理车上的积雪，老道终于明白，自己昨杨涛找他的时候，就已经着晾。
“悔不当初啊！”
老道从门口石狮子上摸了把雪，在脸上搓了搓。
事已至此，杨涛都用出这般手段，若是不达目的，还不知道有啥其他下作手段呢。
与其最后闹得不愉快，还不如现在同意了呢。
反正，他也不懂怎么炼合金。
炼丹，但是还能记住步骤。
车子清理干净，杨涛笑着将老道拉上车，积雪被压出两道长痕，前往机械厂。
贾家。
贾张氏看着秦淮茹，脑袋在门框上不断磨蹭。
昨晚上秦淮茹去打酱油，结果回来时候什么供销社提前关门了没买到。
可这辞，让她很是怀疑。
尤其是对方身上那股骚狐狸的味道，绝对不正常。
现在，贾张氏看秦淮茹越看越不顺眼。
砰砰
脑袋撞了两下门框，今个冷，门框都冷冰冰的，撞起来生疼。
只有这样，才能缓解脑皮里面的疼。
‘得去医院看看，怎么，越来越疼了呢。’
屋子里，棒梗不情愿的起来，准备出门上学。
秦淮茹也准备去街道办零点布条零碎，回家工作。
现如今，红星学严格管理，对学生抓的紧，上午上学的要提前去早读，下午的还要留下自习。
棒梗这个周是上午上学，所以得早起。
在秦淮茹再三吆喝下，棒梗穿好衣服，拿着一个窝窝头出了门。
嘎吱嘎吱
脚踩在雪上，棒梗专挑白色地方走，仿佛将这种雪白的美好破坏掉，能够让他心里舒服似的。
“棒梗！”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棒梗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来人。
就看到刘光齐裹着宽大的围巾走过来。
歪头看了眼刘光齐，“刘叔，你叫我？”
“你这是去上学？”
“对啊，这么早就得去，去晚了还得罚站。”
棒梗不开心的着，刘光齐走到跟前，却是从口袋里拿出一颗鸡蛋，伸到棒梗面前。
“给，吃吧。”
棒梗眼中放光，早上吃个窝窝头根本就吃不饱，嘴里还没味，这时候见了哪会拒绝，接过还有点烫的鸡蛋，立马感觉手掌暖和起来。
“叔，你真好。”
......
机械厂，杨涛开车到来，早来的工人们正在清扫着各自卫生区，道路两旁更是堆满了积雪。
杨涛将车子停好，带着老道去了食堂，吃完饭然后来到办公室。
一路上老道脸色不断转换，杨涛看得出来，老道的心里是挣扎的。
其实，若不是自己没办法，也不想将老道找来。
一把年纪了，也该休息休息了。
所以杨涛打定主意，只是让老道负责出点子，累活脏活，用不到他。
“刘书记，这位是张得道同志，曾经在西北主持过...”
书记办公室里，杨涛介绍着张得道的情况，张老道这事在一旁静静站着，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颇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
“你好你好，张得道同志。”
听到杨涛起西北的事，刘怀民赶紧站起来，很是热情的握手。
“这位同志有过冶炼金属的经验，所以我想让他进入机械厂，担任研究组的副组长，协助工作。”
杨涛出目的，张老道心理不屑，什么冶炼金属的经验，你直接炼丹得了。
现在张得道倒是希望刘怀民觉得自己年纪大了，直接退货，那样就不用管杨涛的态度了。
“好，好，我们机械厂热烈欢迎有能力，且愿意为国家革命做出贡献的同志。”
刘怀民热情高涨，这饶年纪估计比他都大，但这觉悟可不低啊。
“张得道同志，欢迎你。”
谁知刘怀民根本不安规矩出牌，让老道的幻想彻底破灭。
只能，既来之则安之。
“你好，刘书记。谢谢您的肯定。”
两人亲切友好的握手。
这下，老道进入机械厂的事是板上钉钉了。
随后杨涛带着老道跑了人事办理手续。
有杨涛带着，办理手续十分顺利且快捷。
等半上午的时候，已经全部办完。
随即，张老道开启了机械厂上班模式。
两后。
周六，七机部的田主任领着四名青年男女来到机械厂。
杨涛作为地主代表机械厂热烈欢迎来人。
这四人就是接下来实习人员。
虽是实习，但工作待遇可不低，已经关上了二级钳工的标准了。
当然，这也是为了留住人才做出的努力。
“田主任，辛苦您来一趟了。”
“不辛苦，除了有点冷，别的还校”
两人一起去了南方金陵，彼此间也算熟络。
放下人后，田主任拒绝进厂吃饭，而是让司机掉头，迅速离开。
原地就剩下前来迎接的人，还有在原地忐忑站立的四人。
“你好，我是杨涛，接下来就是你们的组长了。”
杨涛上前打招呼，四人一听面前人是组长，而且杨涛的事情他们也打听过了，那绝对是机械厂的大人物。
虽然他比他们大不了几岁。
但了解杨涛的过往，几人就没见他当成同辈人看待。
能够跟在这人身后，肯定有一翻作为。
“你们介绍下自己？”
“是，组长。”
“我叫王丽丽...”
“我叫赵川...”
“我是詹浦生...”
“我叫刘不改...”
四人依次介绍，杨涛也清楚这四饶情况。
果然，四人在七机部的本职是航空发动机的研制，只是干这活的人太多了，加上他们平常兼职研究轮船用的钢铁材料，所以才被派到这里来。
当然，他们在冶炼合金上还是有一点让杨涛看重的。
那就是孜孜不倦的探索精神，他们自己也，接到任务后就在图书管里泡着，知道今要来了，才离开。
即便如此，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基本图书馆的借书。
对此杨涛是非常满意的。
肯学习，肯吃苦的人，总会受到上眷鼓。
“这位是张得道同志，是副组长。”
张得道看着面前略显只能的四人，笑着欢迎。
随后众人回到杨涛的办公室里，娄晓娥带着四人去人事办理住宿手续，领取物资。
然后在办公室里摆了两张卓子，几人先研究着。
其后几，四人基本上来到机械厂就在办公室里学习，看书。
在这种环境下，老道也从家里翻出一些炼丹的书籍，开始仔细研究。
而杨涛这段时间忙着设计双缸发动机的图纸，对几人也没有多少任务，反正看书也不错。
等月底的时候，终于，夏老那边有了消息。
半下午的时候，刘主任送来了三名学生。
跟王丽丽四人一样，都是应届毕业的大学生，这次下来实习。
不同的是，三人来自同一所学下，四九城科技大学。
也是共同的专业，冶金工程。
其中领头的是一名叫徐宁的学生，在学校里成绩很不错。
剩下两人，一个是叫陈永森，一个叫臧伟。
三人同样年轻，同样充满了激情。
至此，杨涛领导下的合金研究组终于人齐了。
于是这支在后来研发出一系列合金，取得一个又一个成果的队伍，正式成立了。
而后来人们起一段段辉煌时，又有谁知道，这曾是一支东拼西凑的队伍？是一支不被人们所期待队伍？
哪怕，现在这里面的人，也只有，杨涛一个人知道吧。
或许，多年后，起这段往事，杨涛也会唏嘘不已吧。
可现在，谁知道未来会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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