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轩辕在笑，而且仍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笑看着这一剑，也任由这巨大的一剑朝自己斩来，直到将要触及他的肌肤之时，他才抬起了手。
空——
昭岁的巨大虚影，顿时被定住了。
就像是播放视频，忽然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的一切都停下来了。
公孙轩辕轻声赞叹道：“你这一招，是带了法则力量的一剑，几乎到了大帝的级别。”
“宁弟，你不过地仙修为，就领悟了法则的力量，实在是妖孽。”
到这里，他又轻轻摇头：“但有一些可惜，你对法则的认识，还是略微浅薄了一点，发挥不了太多力量。”
“那就让我来教你一技。”
伴随着他的话语落下，被定住的昭岁虚影，开始寸寸碎裂，而后轰然炸开，直接化作飞灰，消散无踪。
“我擅掌法。”
“我这一技，也是由我最强的一招变化而来。”
公孙轩辕着，再次挥动起自己的双掌，似乎是对着宁、又好像是对着虚空：“我取名为‘归一’。”
“因为这一掌不止是一掌，而是我，我就是这一掌，这一掌，也是我。”
话间，他手掌中，再次爆出无数玄黑的光芒。
数不清的玄色光束，在这一刻如同流星雨坠落于海。
而在玄色的流星雨之中，公孙轩辕也开始慢慢消失，先从头颅开始，然后向着双脚蔓延，最后一寸一寸地消失，只剩下一双手掌。
或许这不是消失，而是公孙轩辕整个人都和他那一掌合二为一了。
我是这一掌。
这一掌也是我。
物我两忘，纯粹自然，这就是所谓的归一！
“这是物我两忘！”
此刻的恶直接怒骂出声：“物我两忘，他对法则的领悟比你深得多！”
“宁，快给我吸心头血！这玩意儿你挡不住！”
“这是百分百大帝级别的攻击！”
大帝级别！
真的大帝级别！
在山海界大帝们纷纷神隐的万年以来，只怕公孙轩辕这一击是第一个大帝层次的攻击！
多少年了，大帝终于再次出现！
而直到这时次，宁也终于开口了：“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恶却什么都听不懂，一片莫名其妙，他只是尖声催促：“快把你的心头血给我！”
“他这一击，你挡不住的！”
可宁依旧没有理睬恶，而是缓缓闭上了双眼。
“你闭眼干嘛？”
“你瞎了？”
“快！快！”
“快给我心头血！”
恶催促到了最后，都变成了疾呼。
没办法，他的命和宁绑定，宁死了，他可就真的死了。
可宁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不知道在做什么，莽撞冲刺、反应迟钝，直到现在居然闭上了双眼！
找死吗？
这是找死！
轰轰——
随着公孙轩辕那一掌，越来越强，大片的空间不是碎裂，而是已经开始湮灭。
空间碎裂只是乱流，可湮灭就是什么都没有了，直接变成虚无！
而这一掌，此刻已经笼罩在了宁的头上，玄光无尽，雄浑恢弘，割裂了虚空，随时就要吞噬宁。
然而，宁依旧是闭着眼。
“宁！”
“你听得到吗？”
恶的疾呼声越来越尖，几乎就是尖叫：“快给我吃心头血啊！”
“宁大老爷！你动一动！”
“我叫你爹了！”
“爷爷！”
“祖宗……！”
“靠你个狗东西！”
“王鞍！”
“你要死别拖着我！”
最后恶直接破口大骂，几乎崩溃。
而宁终于动了一下，他沉沉卡扣道：“物我两忘，我既是生，我也是死。”
“原来生死和剑，还能这样。”
着，宁缓缓举起了断裂剑尖的昭岁。
这一剑却不是向着公孙轩辕的，而是反手起势，直接冲向自己。
“你疯了！”
恶一声尖叫：“你这是自杀！”
“不，我要活着。”
“我是求死，也是求生。”
刷！
那一剑被他直插自己胸口，鲜血顿时从指缝中流出。
但同一时刻，他的灵魂忽然也轻轻一荡，这剑也刺入了他的灵魂，他感受到了！
他是一把剑。
一把经历了无数次捶打、无数次刨锉、无数次淬火之后的剑。
捶打让他成型。
刨锉让他成线。
淬火让他刚柔并济。
钢磨让他擦去粗粝。
……
他渴时痛饮鲜血，饿时生食皮肉……骨骼在他面前不堪一击，血肉在他眼里不过烟尘。
这一刻宁就是剑。
剑的锋利，剑的凶残和暴虐，都浓烈炽热地滚动着！
至于生和死。
剑去杀人，不就是求生吗？
我杀了害我之人，那就是我的求生之道！
杀了你，就是我的生！
没有功利，没有私欲，
这种属于剑的念头，很快融入宁身体、侵入宁灵魂！
“物我两忘。”
“我就是剑。”
“剑就是我。”
“剑之杀生，也是求生！”
刷！
宁蓦然张开眼睛，一双眼球变得混沌，在苍白的光下，反射出凛冽的光，就像一把剑，锋利无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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