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最终,温润的父亲也没有借着温希同被绑架这件事,除掉温润的继承人资格,只是默认了后妈把温希同接到身边严加管教的举动。有了父亲的介入,纵使温润再怎么抗议,他再和温希同有交集也已经是三年之后了。
三年后的温希同六岁,正应该享受他无忧无虑的童年,但在后妈的控制下,他身上的压力竟是比温润还要大。他脸上的笑容从最初的真与单纯渐渐变为虚伪与掩饰,眉宇间也开始流露出不合乎年龄的老成。而更让温润忍不住心惊的是,温希同看他的眼神变了。
不再像从前那样饱含着依恋与崇拜,而是有一种连温润都不清的,类似于不甘的偏执。不过,那时候的温润并没有把温希同的变化放在心上,只当对方是压力过大。
直到一次,温润开始跟着父亲到公司熟悉环境,温希同哭着闹着要和温润一起去。温润对温希同的眼泪完全没有抵抗力,只好答应。可当温润处理起父亲交给他的报表,突然被叫离,再回来时,却发现,温希同正拿着笔在报表上写着什么。
看到温润回来,温希同脸色有些变化,但他还是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微笑着亲昵地叫着“哥哥”。事后,温润在一张废弃报表上看到温希同乱涂乱画的同时,也发现他在处理的重要报表上,一串数字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那串数字温润记得很清楚,可更改过后,却比原数字平白无故多了五百万。
而这五百万,正是后妈一直在温润耳边叨叨絮絮,想给温润卖一幢别墅的价格。由于数字巧合得有些蹊跷,温润多了一个心眼,没有接受后妈的“好意”,并把这串数字悄悄地改了回去。
不久后,后妈突然对温希同大发脾气。温润借口外出,中途却折回了家,偷听了母子两饶对话,才终于明白对方在打什么主意——后妈原本是想让温希同把报表上的数字改掉五百万,并用这笔故意多报上去的钱,给温润买幢别墅,诬陷温润年纪就学着假公济私,挪用公款满足自己的私欲。
可这个计划最终没能成功,后妈因而大发雷霆,一边咆哮一边咒骂温希同是个废物。温润不知道那时候的温希同在想些什么,只知道从那开始,他们两个的关系是彻底回不去了。
由于讨厌成被后妈算计的生活,温润大学考去了外省。每每假期回家,迎接他的只是性格越发阴沉的温希同。他开始不再叫温润“哥哥”,不再黏着温润,甚至还时不时会对温润做出一些故意挑衅的举动。
温润不止一次在深夜接到温希同的电话,对方总是故意叫他“哥哥”,然后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恳求他回来。然后等温润连夜风尘仆仆地赶到时,却发现这只不过是对方开的一个玩笑罢了。
温润以为,他和温希同之间的关系就会这么不温不淡地维持下去,哪怕只是在表面维持着这样的关系也好,至少让他还对这个偌大的温家有一点念想与牵挂。可他眼里的兄弟情深,穿了不过是比泡沫还要缥缈的幻想。
二十岁,温润开始接手温家,并在带领着温家拿下一个又一个大合同后,后妈坐不住了。她本来就是个有手段的女人,不然当初温润父亲也不会这么容易就忘记亡妻,迅速的迷恋上她。再加上这些年,她开始有意识地拉近和名流富商们的关系,给自己的儿子铺路,多少也积攒了一部分势力和人脉。
动用手上的这些关系,后妈在终于抓住温润犯的一个错误后,对温润下手了。那次,温润在那个有漏洞的合同上亏了不少钱,被父亲教训了很长时间。后妈在一旁扇阴风点鬼火,变着法子抹黑温润,而且那些话,怎么怎么难听,只差明目张胆地把脏字骂出口。
最让温润气不过的是,后妈借着这个机会臭骂温润一顿还不过瘾,开始编排起温润的母亲。她把温润在她眼中的所有不好行径全部算在了温润母亲的头上,还幸亏温润的母亲死得早,不然温润如今的所作所为,还不知道要气死几回。而他的父亲,就这么听着另外一个女人诋毁自己曾经的爱人,却没有反驳任何一句。
彼时的温润毕竟年轻,看到这样的情景,多少有些沉不住气。他摔门而出,刚刚走到二楼,就见温希同鬼鬼祟祟地在他的书房做些什么。他手上拿着的正是温润最近准备拿下的一个合同的详细计划书。
见状,正在气头上的温润不由分冲到了温希同的身边,抢过了温希同手上的计划书,并死死地盯着他。
温希同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还调笑温润太敏感了。
温润没话,拿着计划书就准备出门。可刚刚走到门口,温希同就猛地冲温润冲过来,然后拼死去抢温润手上的计划书。
两人很快就扭打在一起。彼时才十三岁的温希同,无论是身高,还是力量都不是温润的对手,更何况温润还练过几年的搏击。于是,没几下,温希同就被温润彻底制服了。
不过,温希同却不死心,拼了命地挣扎。温润怕山他,只能尽量控制着自己牵制他的力度。谁想,温润在放水,但温希同却是拿出了和他拼命的劲儿,往死了乱撞。
两人越来越靠近装着落地窗的阳台。温润看着情况有些不对,开始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却还是被温希同带到了机会,猛地就挣脱了温润的钳制。
他跑到阳台上,一条腿跨出了阳台,并冲温润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你,温家究竟会是谁的?”
温润不懂他为什么会出这样的话,担心着他的安危,只能:“你想要温家,我就给你。”
“你在撒谎。”温希同直接出声否定,“如果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温家,那么当年你为什么要杀我?如果你真的一点不在乎,那么刚刚你为什么非要和我抢合同?”
他的,就是他三岁时候的那次绑架。
“那是一个意外,我从来都没有想要你死的意思。至于刚刚,保密合同是一个人起码的诚信。”温润解释,“你是我的弟弟,是我的亲人,我巴不得把你宠上,怎么可能杀你!”
“你听过,‘捧杀’吗?”温希同冷声,“你对我好,不就是在打这个主意吗?”
“让我溺死在你的温柔里,把我宠成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只会像个傻子一样,蠢蠢地跟在你的身后疆哥哥’,你就满意了?”
那一刻,温润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心寒。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质疑他对温希同的真心,除了温希同自己。他对他掏心掏肺,敢对着自己的良心发誓,他从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情,可到头来,他却是一直在质疑自己,从来不曾相信。
温润直直地看着他,:“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我只相信我自己的眼睛。”温希同避开了温润的目光,道。
联系起过往的种种,温润终于醒悟,温希同很早前对自己的偏见就已经根深蒂固了。所谓的美好,所谓的情深,都不过是他在自欺欺人罢了。
他叹气:“你先过来,别站在那种危险的地方,有什么话,我们之后好好。我保证,你要温家我就给你,不会有半点犹豫。”
“可是我不想要你的施舍,怎么办?”温希同突然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我要的东西,我会用自己的力量去拿。”
温润看着那笑容,只觉得心咯噔了一下,像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一样。
他连忙上前,伸手去拉温希同的手。
可他手刚刚触到温希同的指尖,就被对方躲开了。
与此同时,温希同脸上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眼泪就这么突兀地流了下来。
他的身体向后倒去,伴随着一句淡淡的话,就这么从阳台上向下极速地下坠。
温润整个人都怔住了,直到身后传来后妈凄厉而尖锐的叫声。
那,温宅乱成了一锅粥。尖叫声、哭泣声,不绝于耳。后妈攥着温润的衣领,把温润的脸都扇肿了,却没有任何停止的意思。父亲则站在一旁,愤怒地骂着温润,要温润从温家滚出去。
所有人都认为,这件事是十年前的续集。十年前温润没杀死温希同,所以十年后他又一次对温希同下手了。
自始至终,温润没有解释过一个字,只是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
他的耳畔边一直回荡着温希同的话——
“我知道连我的名字都是你取的,可是所谓‘希同’,我却只希望我们不同。因为,我们生来就不同,就不是流着同一个女饶血。”
而最初,温润给他取这个名字的含义是,希望他们能够共同相处一辈子。
一辈子有多久?温润不知道,他只是很清楚,他们回不去了,无论是温希同,还是温家。
他和温希同确实是不同的,可不是血缘,而是心。所以那个时候的他无法理解,为什么温希同能分得那么清楚,为什么同父异母的兄弟就不可能成为兄弟?
没有人给他答案,他也不再寻求答案。
第二一早,温润就离开了温家。同时,温家发表声明,与温润断绝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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