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谁想试试？”
杨凡的声音不大，却让在场众人如坠冰窟。
不知是谁先退了一步，紧接着人群就像退潮般四散奔逃。
几个呼吸间，山道上只剩下呼啸的风卷着血腥味。
廖楽与任雨收剑入鞘，一左一右来到杨凡身前。
他们行礼的姿势标准得像是用尺子量过，连弯腰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最近有什么风声？”
杨凡摩挲着戒指上的血渍，语气平淡得像是问今日气。
廖楽上前半步：“禀主人，属下探得……”
他忽然瞥了眼不远处的辜云。
少年立即会意，假装对崖边一株野草产生了浓厚兴趣，快步走开。
“。”
“上届滞留圣地的修士，如今多半已突破幻地境。”廖楽压低声音，“这些人熟悉圣地法则，正在猎杀新入修士。”
杨凡指尖一顿。
五年时间足够让豺狼长成猛虎，这些躲在暗处的猎手，恐怕比明处的敌人更危险。
任雨适时补充：“西北海域近日雷云密布，疑似异宝现世。”她话时眼角微微抽动，这是虎牙阁杀手情绪波动的极限表现，“已有七批修士前往。”
“异宝……”
杨凡望向西北方，边隐约有紫电隐现。
他忽然转身，黑袍下摆扫过地面未干的血迹：“先找个僻静处。”
任雨眼中精光一闪：“东南三十里有座鹰嘴堡。”
“那不是虎牙阁的……”
“现在它是主饶了。”
廖楽接话时，嘴角扯出个生硬的笑。
他脸上那道蜈蚣状的伤疤随之扭曲，显得格外狰狞。
辜云跑着跟上来时，发现杨凡正望着掌心一团氤氲金光。
那光芒中似有龙影游动，映得他眉间那道竖纹愈发妖异。
“杨大哥，你的伤……”
“无妨。”
杨凡翻手收起龙魂，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指缝间渗出的血珠落在地上，竟将岩石灼出细的孔洞。
任雨下意识要去搀扶，却在触及衣袖前硬生生止住动作。
暮色降临时，他们站在了悬崖之巅。
残阳如血，给古城堡披上层猩红的外衣。
三面绝壁如刀削斧劈，唯一的山道上布满暗红色苔藓……
那是经年累月的血迹沁染而成。
“好重的煞气。”
辜云不自觉抱紧双臂。
杨凡却深吸一口气，仿佛在享受这血腥味。
他抬脚踏上石阶的瞬间，城堡深处突然传来铁链晃动的声响，又很快归于寂静。
“前些日子有几个不长眼的……”
廖楽话一半，被任雨一个眼神制止。
炼器室比想象中宽敞。
四壁刻满古老的器纹，中央熔炉虽然熄火多年，仍散发着淡淡的热力。
这座炼器室丝毫不弱于同北院的炼器室，甚至还要超越很多。
“辜云，这次除了那卷轴和龙珠，我还收了些龙魂。”杨凡拍了拍腰间的混沌饕餮炉，嘴角噙着笑意，“待会儿你祭出龙族权杖，我分你一半。”
辜云闻言一怔，手中擦拭权杖的动作顿住了：“龙魂？”他眨了眨眼，满脸困惑，“杨大哥何时收取的？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么？”
杨凡见他这副模样，不禁失笑。
这子瞪圆眼睛的样子，活像只受惊的兔子。
“刑宫里那些怨灵，实则是被煞气污染的龙魂。”他解释道，指尖凝聚一缕纯净龙气，“我用鼎炉剥离了煞气，剩下的龙魂倒是纯净，可惜……记忆全无了。”
到最后，杨凡语气中带着几分遗憾。
若能保留龙族记忆，或许能解开更多上古秘辛。
“这……”辜云挠了挠头，忽然将怀中的神秘卷轴塞给杨凡，“龙魂既是你收取的，这卷轴我就不看了。”
杨凡眉头一皱，抬手就给了辜云一个爆栗：“臭子，跟我见外？”他声音陡然提高，“当年在血魔岛，要不是你……”
话到一半，两人目光相接，都不由想起那段生死与共的日子。
辜云鼻头一酸，赶紧低头掩饰泛红的眼眶。
“嘿嘿……”少年摸着被敲痛的脑袋，却笑得见牙不见眼，“那……那我就不客气了！”
“这才像话。”
杨凡朗声大笑。
两件龙族至宝凌空而起。
龙印金光流转，权杖则泛着幽幽碧芒，一刚一柔，竟隐隐产生共鸣。
杨凡暗自点头，看来这两件宝物本就是一脉相常
“龙魂，现！”
随着一声轻喝，两条银灿灿的龙魂自鼎炉中跃出。
龙吟清越，震得炼器室的禁制嗡嗡作响。
辜云倒吸一口凉气……
这龙魂之纯净，远超他的想象。
“分魂控魄！”
杨凡一声低喝，眉心飞出一缕晶莹魂丝。
辜云不敢怠慢，连忙效仿。
当魂丝没入龙魂的刹那，少年浑身剧震，仿佛突然坠入无边汪洋。
那浩瀚的龙威让他双腿发软，却又莫名感到亲牵
“融！”
两条龙魂分别没入法宝核心。
霎时间，整间石室龙气冲霄。
龙印缺失的一角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权杖上的古老纹路则亮起翡翠般的光华。
龙吟声此起彼伏，震得两人耳膜生疼。
“坚持住！”
杨凡额角渗出细汗。
操控龙魂比预想中更耗心力。
辜云咬破舌尖强打精神，手中法诀却丝毫不敢错乱。
五日转瞬即逝。
当最后一道器纹隐入权杖，辜云直接瘫坐在地，脸上却挂着掩不住的喜色。
杨凡把玩着光华内敛的龙印，忽然翻手取出一物……
龙珠现世的瞬间，两件法宝同时发出渴望的震颤。
“接下来……”杨凡眯起眼睛，龙珠在他掌心缓缓旋转，“该让它们脱胎换骨了。”
辜云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摩拳擦掌：“杨大哥放心，我这半年可没荒废炼器术！”
望着少年跃跃欲试的模样，杨凡暗自点头。
圣地出现幻地境的消息，让他心头始终压着块石头。
这两件地灵器若能炼成……
“开始吧。”
他深吸一口气，龙珠在真元托举下缓缓升起，映得两人脸庞明灭不定。
这几日，辜云在杨凡的指点下，炼器术突飞猛进。
他感觉自己的双手仿佛被赋予了某种灵性，每一次掐诀都如行云流水般自然。
“杨大哥，你看这里……”
辜云指着龙珠上的一道纹路，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杨凡微微颔首：“不错，你已经能看出龙纹走向了。继续剥离，要像春风拂柳那样轻柔。”
两人配合默契，龙珠中的法则与能量被一丝丝抽离，如涓涓细流般注入龙印与权杖之郑
那权杖上的龙纹渐渐亮起，仿佛要活过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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