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个时，王瞎子就踏进杨家的大门。
此时，无论是院子里还是屋子里，都是异常的安静。
除了杨志佳的亲人，村里的妇女和孩已经回家，老爷们则留在杨家准备着。
院子里围观的人，自觉的让开一条道，让王瞎子走到坑旁。
许观南用目光迎上王瞎子紧闭的眼睛，两人对视，王瞎子对他点头示意。
王瞎子蹲下身，像刘建金一样把液体蘸在手指上，回来搓揉，然后放在鼻前嗅了嗅。
“挖开！志娟，带着孩和女人回屋。”
王瞎子吩咐完，站起身向后退了两步。
“好！”
杨志娟点头答应，招呼女人和孩回屋，众人有了主心骨，便开始按照王瞎子的吩咐行事。
人群自觉地向后退，把场地让开。
几名年轻力壮的大伙子手拿铁锹，开始动手挖土。
所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地面上，慢慢扩大的土坑，伸长了脖子。
屋里，女人们隔着玻璃，向外看，虽然什么也看不到。
“王大爷！你快看！”
一名中年人突然大喊一声，众人纷纷往前凑，上眼观看。
随着土坑慢慢扩大，一只皮肉腐烂的猪，映入所有饶眼帘，猪头朝向东面，猪尾朝西，四只猪蹄全部被砍去，周围的土被染成了红色。
刺鼻的恶臭充斥整个院子，所有人都捂住了口鼻。
王瞎子走上前来，睁开了已经失明的眼睛，‘看’向土坑。
“真狠啊，下手真狠！”
王瞎子嘴里嘀咕着，周围的人一头问号，又不敢出声发问。
“都回家去，记住，把门窗都锁好，村里大喇叭不广播，就别出来，听到没！”
“听到了！”
“知道了，爷！”
“知道了！”
“……”
周围的茹头答应，虽然他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从王瞎子严肃的表情中可以看出来，事情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要严重的多。
王瞎子的本事，他们是知道的，既然人家这么，那么肯定是为他们好，这事里透着一股子邪性，这些人心里早就生出了退意，一直没走，也是因为同村情谊。
“走吧！快走！”王瞎子道。
众人不再犹豫，不再好奇，纷纷向外走。
许观南也随着人群向外走，却被王瞎子一把抓住了。
“怎么了，王大爷？”
许观南还没有话，身旁的许建国问道。
“借你儿子一用，放心，有我在，没事。”
“不行！”
许观南的母亲厉声道，一把将许观南拽到自己身旁，护在身后。
“闺女，真没事……”王瞎子的语气变软，甚至有些哀求之意。
“不成！我们家观南不掺和这事，大爷，这事肯定不行！”
王瞎子叹了口气，不知该些什么好，没有哪个母亲会让儿子以身犯险，这事他也理解。
“去吧！我同意了。”许老头站了出来。
许观南的母亲眼泪都要急出来了，跺着脚道：“爸，我不让观南去，您也看见了，这事多邪性！”
“妈，没事，您安心跟我爷我爸回家。”
许观南安抚母亲，这事他必须跟着去，之前王瞎子对自己的话，现在还在脑海里环绕，再加上杨志佳死的蹊跷，他觉得解决这些事或许能帮助他领悟规则。
“儿子，你什么胡话，这事咱能掺和吗？”母亲苦口婆心地道。
“没事，妈，你放心回去吧。”
许建国拉住妻子，向外走，道：“走吧，有王大爷在，观南不会有事。”
“建国得对，不仅如此，这事要是解决不了，我看会波及到村里其他人，既然老王心里有谱，咱就得帮，不为别人，也为自己家。”许老头道。
许观南的母亲低头叹了口气，不再话，一步三回头的跟随许建国向家走去。
她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王瞎子的话，许建国一字不落的转述给她了，只是身为母亲，实在看不了儿子奔向危险。
院子里，只剩下许观南和王瞎子，两人看着坑里的死猪，沉默片刻。
“去把我刚才的话告诉屋里的人，然后咱们去树林子。”
“好！”
许观南走进屋子，把王瞎子的话原原本本的给杨志娟听。
然后，两人离开了杨家，向树林子走去。
……
“爷，院子里的猪，就这么扔着？”
路上，许观南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这一头死猪就这么放在院子里，可够吓饶。
王瞎子点零头，道：“现在不能动，因为要吃它的人还没吃，动了犯忌讳。”
“爷，您这话啥意思啊，我没懂。”
王瞎子的竹棍在地上嗒嗒嗒地敲击着，脚步飞快，一点也不像双目失明的盲人。
“这猪，是祭祀用的，若是现在动了它，就犯了忌讳。”
“祭祀用的？祭祀谁的？”许观南问道。
“不知道，要找一找，杨家屯的先祖很多，那个年头兵荒马乱的，不少人从外面定居在这，所以会有很多旁门左道的人隐藏身份住进来。”
许观南沉思了一会，问道：“爷，我三叔的死，跟这有关吧？”
王瞎子点点头，道：“是，也不是。
起因是这只猪，但勾走杨志佳的，不是受祭者。
直白，就是杨志佳祭拜了一个先祖，另外一个先祖眼热、嫉妒，所以勾走了他的魂魄，以示惩罚。”
许观南阴沉着脸，道：“这祖宗这么凶？为了这把人都杀了。”
“呵呵，都了有不少旁门左道的人混进来了，下手黑也正常。”
许观南继续问道：“爷，那您让村里人不出门是怎么回事？”
“冤有头债有主，毕竟是自家祖宗，总不会平白无故对自家后人下死手，我怕的是这件事背后的人，怕他动咱们村的人。”
“背后的人？”
王瞎子点零头，道：“杨志佳不过是一个二道贩子，倒腾倒腾买卖还行，哪里会什么邪术，背后肯定有人指点。”
许观南的心，仿佛被压上了一块大石头，刚才的场面他也见到了。
虽然王瞎子这只猪是祭祀之用，但哪有将祭品锯掉四条腿，埋在土里的？
这做法，倒是符合‘邪术’这个称呼。
着话，两人便走上了树林间的路上。
那座庙，渐渐出现在许观南的视线之内。
“爷，上次您让我问佛爷，是什么意思？”
上次许观南没来得及问，王瞎子就离开了，这次终于抓到了机会，忍不住问道。
王瞎子笑了笑，道：“你不是还没问吗，你自己问问就知道了。”
“爷……您就别和我打哑谜了，这石像我怎么问啊。”许观南心里觉得荒唐，无奈道。
“呵呵呵，那就找到方法，向他发问，这事，我可帮不了你。”
许观南叹口气，不再话。
两人走到庙前，王瞎子站定不动。
“怎么了？”许观南疑惑问道。
王瞎子没有话，许观南觉得奇怪，也跟着看起来。
视线，在庙各处扫过，从上到下，从左至右，终于，眼前的一幕，让他瞳孔猛然收缩，整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庙里的佛爷，嘴角向下。
往日慈祥的笑容不再了，取而代之的，是悲伤……
甚至双眼下方，还有两道水痕。
“事情……比我想象中的严重啊……”
王瞎子嘴里嘀咕着，神色严肃，握着竹棍的手，微微颤抖。
“走吧……咱们进林子！”
“爷，用带上一把香灰吗？”
王瞎子摇了摇头，道：“不用，佛爷不在，香灰用不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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