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肃杀的北风还未吹到京师。
日头西斜之时，洛河镀上了一层金红。
河面上游船往来，画舫的雕花木窗半掩着，传出琵琶声与歌女婉转的吟唱。
岸边垂柳依依，枝条轻拂过垂钓老者的斗笠，惊起水面细碎的涟漪，倒映着边渐渐晕染开的晚霞。
“今日这般多的游船吗？”王清晨也被吸引了目光。
“这些游船再不出来估计都要朽烂了”墨涤打趣道。
自陛下的游船进入洛河试航，这些游船便只能停靠在船坞或者码头，如今陛下的游船去了下游，这些画舫才能出来透透气。
马车缓慢地行进在街道上，此时的喧闹更胜往昔，杂耍艺人已经开始在空地上支起场子了，想来晚上定有一场精彩的表演。
卖糖画的摊子前，围拢的孩子们攥着铜钱，眼巴巴地等着。
街角的绣坊飘出悠扬的古琴声，许是京师才子诗会正在开场。
稚嫩的童声与风中飘来的桂花香、烤栗子的焦香交织在一起。
“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公子在家估计都等着急了！”今本是王清晨休沐的日子，王清晨早就答应今日陪着家伙在城里逛逛的。
不过，今也是分派进士观政的日子，考功司也被塞进了两位进士，他身为主官总要见一面的，就这样一直耽误到了下值。
“爹你怎么才回来，色都快黑了”
“没事我们快点吃，晚上带着你娘和爷爷奶奶一块去，晚上更热闹”答应家伙的他总不好食言。
“你们去吧！我们这一把年纪了不喜欢凑热闹”白氏拒绝道，兴致并不高。
“对了，庄子里你的那个棉花，这几日好像已经开始采收了”这时源冰道。
“能收多少？”王清晨也不知道现在棉花产量如何，但是料想应该不会太好。
“得有几十斤”源冰想了一下道。
“那挺好，能做几条棉被了，不过这棉花摘下来没有那么蓬松，直接用的话不暖和，得弹一下才能用”
王清晨简单了一下弹棉花的大致原理，王父倒是很感兴趣，毕竟他手里有活啊！
“赶明我去庄子里帮你试试，让你娘给你做成被子，就是不知道暖不暖和”王父心里没底但是很期待。
“娘你做的时候多留一点，一条被子最多十斤、八斤就行了，剩下的咱们留着做棉衣，穿着比皮子暖和”王清晨对白氏道，也是想要让她多一些精神。
他娘得王清晚亲传，手艺比以前好了太多。
“正好马上快入冬了，我也给你外公做一身，他去那么远的地方肯定冷”起来白氏便有些伤心，毕竟老爷子早就到了承欢膝下的年纪。
以前不时有书信书信还知道近况，这大半年只言片语也没传回来。
每年中秋，家里都难团圆，以前他在外求学，现在外公在外征战。
“对了，你不是过了中秋便去玄甲军吗？准备的怎么样了？”看白氏情绪不佳，王清晨随即转移了话题。
“啊？我？”王清新有些诧异。
他有什么好准备的，骑上马背上枪随时都能出发。
如果不是白氏不舍，他不得早就走了。
“娘和嫂子都给准备好了!”看到白氏不舍的眼神，王清新难得情商高了一次。
“还有我，我也给叔准备了”文瑾现在已经开始难过了。
王清新只得轻摸家伙的脑袋以示安慰，就像王清晨摸他的脑袋一样。
“去了军中可不比家里！”家伙别看身子骨结实，但是年纪太，有很多人情世故亦不通明，没有王清晨这般早慧。
王清晨担心他在外受了欺负，毕竟军中可不看年龄。
“必不给兄长丢人！”王清新显然会错了意，但是目光中透出的坚定却是让王清晨很是赞赏。
“大哥我的不是这个，出门在外不可欺辱他人，但是也不能被人欺辱。”这其中的分寸，王清晨即便不，家伙应该也能把握。
毕竟有魏国公这层关系在，他总不至于让自己弟弟在其眼皮子底下出事。
源冰闻言嗔怪地白了王清晨一眼，好像自家父亲那里就是龙潭虎穴一般。
“今日你不是有很多文会吗？怎么没见你去参加？”源冰问道。
“文会哪有和自家人团圆重要”面对自家娘子的脾气，王清晨也只得隐晦讨好。
他现在已经很少参加文会，每次文会都备受瞩目，他也有点生厌了。
而且他现在的文名已经足够，以后便是水磨工夫，直到做出真正的学问。
要不然也仅限于此了，想要成为文坛领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好在王清晨足够年轻。
一顿饭，大家吃的有有笑。
“娘！快点”今乃是中秋节，也是京师一年一度的灯会，自然是难得的热闹。
“不必管他，有墨涤和弟陪着呢！”王清晨很久没单独陪着源冰逛街了，难得如此闲暇，好不惬意。
“可惜，妹没有回来”源冰对王清晚的感觉还是很好的，两人相处也十分融洽。
“陛下在京郊围猎正在兴头上，宫里离不开人”王清晨替自家妹妹辩解了一下，倒是没有其他意思。
“陛下怎么突然开始喜欢打猎了，听现在都是太子在处理政务”即便是源冰这种不关心政事的都有所耳闻了，足以见陛下离谱到何种程度了。
打猎本就罕见，一个多月未归更是难得一见。
这显然是在测试臣子的忍耐限度。
“陛下早就有出巡计划，也不知要耗费多少物力”老皇帝现在什么都准备好了，一切就等一个时机，一个真正可以脱离京师这个樊笼的时机。
那个时机不会远了，老皇帝也已经等不及了。
“对了，师父那里你去了吗？”源冰突然想道。“上午我就去了！”王清晨基本每次休沐都会跑一趟。
柴胡现在更多的是泡在谷青衣的医馆里救死扶伤。
同时为了他的着作积累病例，这个项目谷青衣也很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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