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经周转，到府时早已黑日暮。
赵清两手空空立在府门前，半晌，微叹口气，抬脚朝内院走去。
祥瑞铺关门了。
她食言了。
府内庭间亮起疗，一路星星点点，脚踩之处甚是明亮，绕过廊桥穿过拱形洞，走几步就到了赵暄的住处，赵清在外瞧着，屋内未点灯火，漆黑一片。
这下好了，连赔罪的机会都没了。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步履轻盈。红袖提了一盏秀灯出现在面前，“姐在门外站着作甚，还穿的这般单薄，等会又该喝那苦煞的药汁。”边着往赵清身上披上披风。
又从袖洞里掏出温热的暖手炉，“快些暖着，绿烟和我一直等着姐回来，她刚去厨房熬了只老母鸡，这会应该可以吃了。”
阵阵热波传于掌心，流淌至全身，赵清淡淡一笑：“多谢。”
红袖一手提灯一手拍拍她披风上的褶皱，抬头顺着赵清眼睛看向前方，道：“公子今日倒不闹腾，少爷归学早，一回来就拉着他讲故事，什么名人奇谈、志怪奇谈一大堆……”
赵清点点头。
“哦！还有下午的时候宁姐也过来了，买了龙须酥，是听您的他爱吃的东西，公子可是欢喜的很呢，害羞地叫了好几声宁姐姐，今日该是累得厉害，就早早歇下了，要搁平日，定会第一个冲出来接您。”红袖不由得笑道。
夜间寂静，皎月洒下光辉，赵清仿佛看见了他们在院中欢笑的场景，不自觉跟着扬起唇角，只是心中薄郁并未消散。
“只是……”红袖顿了顿，赵清对上眼示意她直。
红袖这才凑近，耳语几句：“姐不在，公子眼睛总盯着院门，又怕被瞧出端倪，惹人不快，所以和人玩耍的时候老往院门处跑，再心翼翼地偷瞄几眼。”
轻飘飘的几句话，却像是几块巨石压在赵清心头。赵暄是她带回来的，却是府上人在看管，这些日子忙得总不着家，更别谈笑玩耍。
今日更是不守约定。
赵清正盯着前对面紧闭的房门出神，恍惚间，屋内有淡淡光亮沁出，微弱朦胧。
心中忽然生了个念头，赵清三步并作两步走至门前，轻轻推开门。
果真如她所想。
床榻处鼓起一个包，被子里藏了一盏烛台。
赵暄还没睡。
赵清视线落到红袖身上，见她也是一阵迟钝。
便只道：“把鸡汤端过来。”
赵清完便敲门，轻声道：“阿暄，姐姐可以进来吗？”
塌上的赵暄第一反应迅速吹灭蜡烛，藏好自己，在漆黑里露出两只眼睛警惕盯着来人，见是赵清，连鞋也来不及穿踩着袜子就朝她跑去。
他扑进赵清怀里，笑意盈盈叫道：“姐姐！”
赵清忙抱起他坐回床上，用被子围成团子，伸手轻敲了他脑门：“是不又悄悄等姐姐啦！”
赵暄觉察到面前饶神色不对，以为她是在为他懊恼，焦急道：“没有！我有乖乖睡觉的。”
完见她容色愈加清冷，看向他的明眸里盛满了失望，这视线对赵暄来就像是火，快要把他这纸片人烧出个洞。
赵暄原形毕***白的脸羞红不敢看赵清，藏在被子里的两手绞紧。
他低着头，半嘴里憋出句：“姐姐，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我可以改的！”
又用极的声音道：“姓苏还是姓赵真的这么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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