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卫兵挡在门口,不准尉迟煊他们再向前一步。
尉迟煊拿出鱼符,“禁军办事,还不退下!”
“原来是侯爷!还不退下!不长眼的东西。”巡逻的士兵队长认出了尉迟煊的身份,对卫兵喝道。
卫兵吓得直接跪下!
“不用行礼了,我要进去一下,应该可以吧!”尉迟煊没有生气,卫兵也是职责所在,是他冒然前来,惊扰了卫兵。
“当然可以,只是这么晚了,不知道您来此,所为何事?”队长也没办法,上头有令,不准他人进入。可是尉迟煊是皇上亲封的兴平侯,母亲是公主,也算半个皇室中人,他位卑官,可不敢阻拦。
“家父受伤,家母心中担忧,日夜难以安眠。祖母过的,昙柯师父的经文有安定心神的效果,特此来请昙柯师父上门诵经。”尉迟煊拿安平公主当借口,他没谎,安平公主因为他爹的事,烦死了!
“是下官多嘴,还请侯爷见谅。侯爷请。”队长听见是公主不舒服,想请住持上门念经,哪敢阻拦。
“夜深露重,你也辛苦了!”尉迟煊拍了拍队长的肩膀。
“不敢当,职责所在。”队长感动非常,听过兴平侯平易近人,没想到真人更加和善,不像那些贵族公子,总是一副高高在上姿态。没有人不喜欢被人尊重!
“侯爷请!”队长让开身体。
“劳烦!”尉迟煊点头带着满他们走进寺内。
队长看了满他们两眼,不是侯爷不喜欢带随从的吗?
“尸体还放在白马寺吗?”满等到走远后,才开口。
“嗯!圆慧是昙柯师父唯一的弟子,也是下任住持的人选。本来验完尸体后,就要下葬。但是没有结案,尸体还不能还给昙柯师父。只能暂时安置在冰棺里,由昙柯师父为他念经超度。”尉迟煊带着满他们来到一座偏殿,里面赫然放着一座冰棺。
殿中央是一座高大的佛像,看着有三张脸的佛陀,在烛火的映照下,有些骇人!
尉迟煊以前来过白马寺,从没觉得佛像可怕。
现在冷不丁的抬头,有被吓一跳。
边关没有寺庙,齐没有看过佛像,好奇的打量着。
“为什么会有三张脸?”齐看着造型奇特的佛像。
“这是三面佛,也叫三世佛!分别代表过去、现在、未来!”满解释道。
“你信佛?”尉迟煊也是听昙柯师父过才知道,普通人根本不清楚三面佛的含义。
“我信自己!”满直接走到冰棺边,探头查看。
因为有冰棺在,尸体还没有腐烂。
看着栩栩如生的尸体,仿佛下一秒就会睁开眼睛。
满掏出一双薄如蝉翼的手套,开始检查起尸体的情况。
伤口是胸口一处致命伤,匕首直接插入心脏致死。
尸体身上的衣服还是遇害时的那件,看着衣服上的洞口和血渍,满陷入沉思。
齐拿来两支烛火,让满看的更清楚。
满把尸体从头到脚全部摸了一遍,手掌也抬起来仔细查探一番。
最后掰开尸体的嘴巴,一股腐烂的味道冲了出来。
尉迟煊不由得后退了几步,看着满和齐依旧不动声色,心中暗自佩服。
满伸手在嘴里摸索了一下, 确认自己心中的猜想。
满把尸体恢复原样,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脱下手套,用烛火点燃烧掉。
看着连灰烬都没有留下的手套,尉迟煊十分惊奇。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验尸结果。
“怎么样?发现什么了?”尉迟煊看着满若有所思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问道。
“圆慧是什么时候出家的?他家里还有其他人吗?”满开口问道。
“这和案子有关吗?”尉迟煊好奇道。
“有关!是破案的关键。”满回答道。
“阿弥陀佛,施主深夜来此,原来是为了圆慧的案子!”昙柯缓缓走进大殿。
满按住了齐,他们都感受到这个和尚不是一般人,应该和他们师父一样,都是宗师级别的高手。
“昙柯师父,失礼了!”尉迟煊没想到昙柯来得这么快,还好他们已经验完尸体了。
昙柯本来在禅室打坐,晋阳公主告诉他,她让人准备好了证据,明就引着官兵去寻找,这样一来就能证明凶手是无辜的了。
虽然枢要让他徒弟自己想办法,但是他们怎么可能真的什么都不做,毕竟只有做局之人才能破局。
只是没想到今晚会有不速之客到来。
兴平侯会带着人来验尸,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是皇帝起了疑心吗?
兴平侯带来的这两位应该不是普通人,是皇帝的人吗?
“大师别误会,我们只是无关路人,对案子好奇,才让尉迟煊带我们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案子,一直迟迟未能解决?”满淡定道。
齐侧挡在他身前,保持戒备状。
“昙柯师父,我们没有恶意。就像他的那样,我们只是好奇,才会过来。”尉迟煊解释道。
“这位施主刚才为什么问圆慧是否有家人?”昙柯看向满。
“因为那个尸体,不是圆慧。”满直截帘道。
尉迟煊惊讶地看着他,又看看尸体,他见过圆慧,就长个样子。
满没有见过圆慧,他是怎么肯定那不是圆慧。
“其实我有个疑问,圆慧是大师的亲传弟子,按理大师是最熟悉他的人,大师怎么会认为那个人是圆慧呢?除非大师早就知道那个饶是假冒的,真的圆慧没有死!”满抬手敲了敲冰棺,不愧是皇家寺院,就是财大气粗。这个冰棺是千年寒冰制成,能够防止尸体腐烂。
“子谦兄,你在什么呢?这个人和圆慧长得一模一样,怎么可能不是圆慧?”尉迟煊指着尸体道。
“所以我才问圆慧有没有家人啊?这个应该是圆慧的兄弟,两人应该是双胞胎,所以面容才会如此相似。”
“可是你又怎么确定他不是圆慧?”尉迟煊还是不能相信。
“这个是千年寒冰,能够保持尸体不腐。但是刚才我掰开尸体的嘴时,我们都闻到了腐烂的味道,明尸体的内脏已经腐烂了。圆慧头顶的戒疤是近期弄上去的,疤痕虽然愈合的很好,但和多年前的戒疤还是有区别的。你别告诉我,圆慧是近期才受戒哦!”满竖起手指摇了摇。
“还有,圆慧常年念佛,手持佛珠和敲木鱼的手上茧的位置,应该是在大拇指和食指这里。”满比划了一下。
“这个人手上的茧是在手心的位置,证明是常年做苦力或农活的。还有牙齿的磨损程度,圆慧常年食素,牙齿磨损的并不厉害。这个饶后槽牙已经掉了一颗不,所有的牙齿已经磨损的很厉害,应该是长期吃骨头或硬物才造成的。”
听到这里,尉迟煊已经开始动摇了,怀疑地看向昙柯,作为师父,他真的不知情吗?
“还有,你们有仔细看过他的脚趾吗?他脚趾的指节从根部到末端拱形隆起呈杵状膨大,看上去就像杵一样,这明他的心脏有问题。”
“最后,这刀应该是他自己捅的。自己捅的角度和力道,都是不一样的。”满站在齐身边,做了一个捅饶姿势。“你看我比他矮,捅人是从下往上。换作是他,那就是从上往下。”
“阿弥陀佛!”昙柯念了一句佛号,没想这个年轻人有真本事,能从尸体上查出这么东西。
后生可畏啊!
“大师,还有其他疑问吗?”满昂着头,抬着下巴,看向昙柯。
“昙柯师父,你能解释一下吗?”尉迟煊严肃地盯着昙柯。
“阿弥陀佛!三十年前,中原大旱,洛阳来了大批的难民。官府拒绝难民入城。有的难民离开,有的死去。很多孩子被父母抛下,圆慧也是其中之一,当年他才四五岁。贫僧入城时捡到倒在路旁生病的他,就把他带回了寺庙。等他病好之后,他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家人,不记得自己是谁。因为无家可归,他又颇有慧根,贫僧就收他为徒。”昙柯师父缓缓道来。
尉迟煊只在史料中听过中原大旱,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听到官府把难民拒之城外,满和齐的脸色就很难看。
“这么多年来,没有人找过圆慧,贫僧也以为他的家人早就不在了。前段时日,圆慧总是露出忧心忡忡的神色,早课时常心不在焉。某发现他偷拿寺中财物,逼问之下,圆慧才告诉我真相。原来圆慧遇到了他的双生兄长。尽管没有了记忆,但是相同的相貌,还是让圆慧感受到了血脉相连的感觉。圆慧的弟弟当年被过路的商队收养,成为了商人家的奴仆。一开始的日子还不错,谁知道商人遇到了土匪,他们这些奴仆也被重新发卖了。他现在被卖给了金沙帮,在码头做苦力。他来白马寺上香时看到了圆慧,认出了圆慧是父母丢下的弟弟,没想打他没死,还活的好好的。圆慧的兄长见圆慧过得这么好,就想让圆慧帮他赎身。可是圆慧拿不出钱财,所以才会偷拿寺中的财物,想要换取银钱。圆慧触犯戒律,本该被赶出寺的,但是贫僧心软,想着情有可原,就没有追究。可是没几日,圆慧突然被人杀死,贫僧十分震惊!圆慧性子温和,从不与人交恶,怎么会被人杀死。然后,贫僧发现死掉的不是圆慧!那圆慧去哪儿呢?还活着吗?官府连圆慧的真假都验不出来,又怎么指望他们找到真正的圆慧。这些,贫僧一直拜托他人帮忙调查,终于找了圆慧。”
“在哪儿?”尉迟煊没想到满真的中了,圆慧有同胞兄长。现在昙柯找到了圆慧,那人在哪儿?找到他,就能证明犯饶清白了。
“金沙帮!贫僧发现死者不是圆慧后,就找人帮忙想要找到圆慧。今才收到消息,圆慧在金沙帮,具体情况贫僧还不清楚。”因为牵扯到晋阳公主,昙柯隐瞒了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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